赵婕寻着个机会就走了.
坐在霍鸣对面,安言眼观鼻,鼻观心,端起杯子轻抿一口,暗暗叹息,她这算是所谓的政治牺牲品吗?
要说是的话,额,好像太对不起霍二少爷了。
“言言,你眯着眼睛笑时,挺假的。”
安言一口咖啡差点吐出来,霍鸣的调调不太寻常,轻轻柔柔的搔着皮肤,以至于安言的脖子都起了鸡皮疙瘩。
安言赶忙拿餐巾擦了嘴角,端正坐姿清清嗓子,自以为诚意十足的说,“鸣哥,你今天的穿的这件西服很看,跟你的气质很搭,简直,简直,那句话怎么来说的,哦,对了,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停――”霍鸣赶忙做出停止手势,紧接着虚无的擦了把汗,语重心长的说:“安言啊,不得不说,你的古文造诣提到一个新的高度了。不过,虽然你鸣哥我本来就是风华绝代,俊美无疆,但也架不住你这么夸呀。”
他揉了揉额角表现的很无奈,“说吧,说正事。”
安言扭着手里的餐巾,露出真正的情绪――难为情。
“那个,我还真不知道姑姑今天安排的目的,要知道的话我也不能来,你就担待担待吧,我不想被你的那些女友生撕。”
谁知霍鸣一本正经的问,“照你这意思,压根就没瞧得上我霍鸣?”
安言一呆,赶忙道:“鸣哥你别搞笑好不好,您这么风流倜傥,英伟不凡的,谁能瞧不上,我只是想,就我这幅尊容站在你身边太破坏美感了。就算是为了观众,你也得找个靓模水平的呀,不能屈就。”
“切”霍鸣强自镇定,但也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不由的捂着发疼的嘴,“你这话说的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水分,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是对的。”
“真的?”安言如蒙大赦,按常理推断只要霍鸣高兴了,他就会很爽快,他爽快了事情就好办。
刚才和姑姑,他们谈的相当融洽,虽然没有涉及到主题,但只要他不提要求就代表项目投资方面他就应该不会真的难为人,过后姑姑更不会找她问罪了,她的任务就圆满完成。
于是乎,安言拿起包就放心的要走,“鸣哥你忙,今天的事就这么过去了。那我先走了。”
“嗯……”霍鸣故意拉长音,九曲十八弯后,他瞟了眼窗外,太阳**突突的跳,说,“你再等等,还有些事需要你……”他故意说得为难,就这么一句话,安言那颗心又重新吊到嗓子眼儿。
“陪我喝杯咖啡。”
安言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座位,瞪着眼睛看霍鸣手里的那杯咖啡。
虽说喝咖啡是要慢慢品的,但她也没发现有喝咖啡喝的这么慢的,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把那咖啡底子舔干净了,安言可算是能长出一口气了,谁想到,他打了个响指,又叫来一杯。
等他喝完第三杯时,安言就有点坐不住了,“鸣哥,我去下洗手间。”
“去吧去吧”霍鸣低着头认真细致,极富有耐心的喝着咖啡,抬手示意她赶快去。
可万万没有想到,回来时,座位上早已不见了那位细品咖啡的磨叽仙人,而是换上了现阶段她最怕的大神。
一步并三步的磨蹭着走到座位,紧张之余咽了口唾液,安言的表情极富有变化性,“表哥。”
要说的是,从小到大她可从来没在慕文非面前唤过他一句表哥。
这是第一次,就像是语无伦次。
果不其然,慕文非的目光咻的一下射向她来,深邃如幽潭的眸子像堆满了冰碴子。
一下子凉气从手尖脚尖一起钻入,漫上命门。
她猛然哆嗦了一下。
“你紧张什么?”对方的声音,薄薄淡淡听不出喜怒。
“……”赶忙摇头。
“不听我的解释,擅自挂我的电话,还要想方设法躲着我,言言,我真的就让你觉得这么可怕吗?”
“我,没有,表,慕文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可能怕你呢。”开始惊慌失措,她拉起包不准备再理论下去,“那个,咱们改天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蹬蹬蹬迈开步子就往外跑,可惜似乎她的腿短了点,刚到门口就被逮住了。
手臂上的力道不轻。
慕文非好像被气到了,“还会跑?”不管她如何挣扎拉着她就往门外走。
引来一众侧目,她只好低下头躲避众人视线,深深有种小偷被当街抓获的感觉。
她被带到一处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中,在电梯看着数字一个一个变换,对于慕文非今天的行为,她这种脑容量似乎有点不能够理解怎么也猜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
16层时,停下,步出电梯,她看着慕文非拿钥匙,开门,把她拽进去。
“坐吧。”
粗粗环视了一周这个简洁干净的复式公寓,她依言坐下。
“喝什么?”
“……白开水。”
慕文非顿了顿,“好。”他进了厨房之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安言只听的一连串叮里咣啷瓢盆乱响,简直世界都开始震颤了,然后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人出来了。
“水烧上了,估计白开水你得有点耐心。”
安言蠕了蠕嘴唇,心想,没有白开水,矿泉水有木有,有木有……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任由尴尬在寂静的空气中蔓延,不过真的应了那句话,怕什么来什么。
“那天晚上……”真的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坐在那里,安言红着脸慌乱的连忙摆手,嘴里无限循环这句话,跟念咒语似的。
“你听我说完!”慕文非终于忍无可忍,拔高了一点嗓门。
世界终于恢复平静,慢慢的,深吸了口气,睇着呆愣中的女人,他说,“我们喝的那杯酒有问题。”
她的心开始狂跳,心里隐隐也有这个疑问,但是她满心都被那个事实搞得一团糟,理都理不出头绪,哪里还有心情深思。
“我没有推卸责任,只是想让你明白事情原委,我不希望你稀里糊涂的受委屈,从认识你开始,你就总是站在角落里,无论世界有多麽繁华绚丽,你总是站在那里,安静,乖巧,听话,丽潇她们怎么欺负你你都不吭一声,知不知道我看着有多急,那个时候我就想,你是不是什么委屈都自己扛?”静默了会儿,他语气低沉的继续道:“那天,如果我不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你的感受,我就不会继续喝那种酒,更不会伤害到你……”
“我没关系。”她打断他的话。
看着他的眼睛,她又说了一句,“我真的没关系。”
“安言……”
她看着他,目光极为真诚,每一字每一句清晰无比的再一次重复。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伤害我,所以,真的没关系。”
风吹动纱帘,纱帘的底部轻扫地面莎莎细响,几缕阳光循着缝隙浮动漂荡。
她故作轻松的说,“我还要拜托你,苏熙回来的时候可千万不要露馅才好,如果被她知道了,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连解释都没有办法。”说完后,她还想着笑一笑缓解气氛,可最终笑容却僵在嘴边。
突然间男人静的可怕,眼前的慕文非背光而坐,眉头紧皱成一团,眼底似乎有血丝浮现,脸色暗沉的吓人,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的阴郁中无法自拔,她希望这是她的错觉。
莫名的安静中,她听到他对她说,“安言,人永远是一群被内心的憧憬和遗憾所奴役的生物,夹在生命的单行道上,走不远,也回不去,可是,即使路途再短暂我也不想背着错误走下去。”
慕文非将一串钥匙链轻放在茶几上,即使动作很轻,叮叮当当的悦耳声音也充斥了整个空间,让人心悦清明。
“这间公寓是登记在你的名下的。”
“……”她震惊的看着他。
“这样做也许你会生气,但你听我好好解释。”他说,“你曾经说过,要一个自己的家,不用太大,只要干净整洁住着舒服就行,这间公寓就适合你的条件。还有这里就在你们银行附近,你上班下班不用挤那么拥挤的地铁,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还有一件事很重要,我必须要亲自问你。”
“什么,什么事?”
“安言,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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