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为风3号结束拍摄,4号回家,林绛把日历标了一个醒目的红圈。
这段日子,他忙她也是。
学生们放暑假,课表改了,周一到周五上午都有课,加上和“听见”合作的栏目差不多要敲定了,她这几天一直在写稿子,录音。栏目那边给她配了个编辑专门对接工作,对方很敬业,有时候林绛稿子的配乐总会拿不定主意,要换好几次,编辑常加班剪辑完再给她发过来试听。
这天中午林绛和编辑发着语音,在购物中心楼下的星巴克取杯。
有人忽然叫住了她。
林绛回头,有片刻的错愕,直到对方又喊了她一下:“林绛,来坐。”
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两三步的样子,可林绛就是挪不开步子。
她站在原地,握着包包的带子,笑得僵硬:“我不过去了吧,我拿完东西就该走了。”
程云川听她这样说,顿了一下,又起身:“林绛,你逃避我?”
“我没有。”林绛忙否认,又在脱口而出的这一刻觉得自己太刻意,于是舔了舔唇,笑说:“我就是等下还有事儿。”
程云川闻言轻“呵”了一声,眼里是堆不下的自嘲与落寞,但讲话的语气还是极好强的:“你逃避我也是应该的,你多清白勇敢啊,我比不上。”
林绛闻言死死的攥住了拳头,看着面前这个化着精致妆容,却遮不住眼底青灰色的女人,她面上还是镇定的:“你误会了。”
“是吗,那我们加个微信?”程云川扯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
这笑容让林绛冒了冷汗,好在这时候轮到她取单,她佯装淡定:“我可能要先走了。”
林绛取了单,走到门口,程云川拎着包在身后喊她:“去哪?我送你。”
林绛脚步微顿,转过头,有些看不清程云川的表情,于是眯起眼睛:“不用了。”
听罢,程云川歪了歪头,好像是笑了。她不急不慌的走到林绛身前站定,还是维持那个灿烂,却令人不舒服的笑容:“张俊涛说,前段时间好像见你了…”说着,她抬眼去看林绛的反应,又慢慢道,“就在万达。”
林绛脸色唰一下白了。
明明是38度高温的天气,她却只觉得周身寒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都到这个份上了!
林绛心里忿忿的恨,可是都到这个份上了,她却反倒镇定了,因为她已然没有了慌张的资格。
林绛稳住自己,说话之前,脸上先挂了笑:“程云川,刚刚有句话你说对了,你确实没我清白勇敢。”
这话就像烈日灼心,程云川显然没想到林绛回这样讲,身子一晃,朝后倒退了半步。
林绛却来不及关心她的情绪,她再开口,声音悲凉又慈悲:“别再往下陷了。”
林绛讲完这句话,不再过多停留,转身便走。
程云川则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泪流满面。
身边来来往往路过的人,以奇怪的目光审视、打量着她,过了一会儿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孩递了纸巾给她。
女孩说:“姐姐,再好的化妆品,也经不起你这么哭的。”
程云川摸了摸自己早已花了妆的脸,愣了愣笑了,笑出了更多眼泪。
城市森林,车水马龙,路人行色匆匆。
外面日头很毒,林绛坐在充满冷气的车里,还是有一阵阵汗浸在后背上,她强迫自己不要想东想西,可不仅脑子混乱,连身体都不听她的——肚子开始一阵阵的抽疼。
强忍着到家,才知道是来例假了。
林绛自小就有痛经的毛病,她从前满世界的跑,唯有在经期才会停下来歇一歇。回到青城之后,徐名娟领着她去看过中医,这几个月也一直喝着药,调理过后,好很多了。
谁知道这次又疼起来。
就像有人拿着刀子在肚子里搅,直痛的胃都抽搐起来,吃了止痛药还是不管用,又跑去厕所吐了一次。过了好一阵子,止痛药才发挥作用,身体好受了很多,可她的情绪和体力早就被耗尽,直倒在床上睡熟了。
是在一阵敲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