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冒险了!而且投石机很重,又没有轮子,怎么推啊?”
投石机发射的时候会产生反作用力,因此一般是不加轮子的,甚至有的还会钉死在地面,这样射击才会更加精准。
“啊呀,不冒险怎么做大事,没有轮子...现在离天黑还有那么久,可以现装嘛....城内不是聚集了很多牲畜么,都集中起来拉这些投石机,等天黑了,把牲畜的嘴巴都绑住,然后接着月光拉到河边不就行了!”
“可这...”
“我是副师长,你是曲长,什么这啊那的!红星营里怎么学的都忘记了吗?”
“要不要问问滏山?”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到时候有功劳我们一起领,有罪过我来扛,这总可以了吧?
对了,再多准备一些旌旗和战鼓,到时候一边掩杀,一边虚张声势,我吓不死他!”
周通无奈的点了点头,请来县令,让其帮忙征集牲畜和木工,将投石机下面装上木轮,以便推到城外。
夜幕降临,内黄城门吱呀吱呀的被打开,一群被戴上嚼子的牛被蒙上眼睛,堵住了耳朵,在几个农夫的拉扯下,用力的拖着身后的庞然大物。
这些投石机都是精选良木打造,其中一些关键部件还用了精钢材料,每一台都重两三吨,别觉得重,后世一辆马力好的小汽车都可以拉着跑,但在这个时代,就只能用牛来牵引了。
随着投石机,郭银带着火枪兵和掷弹兵也走出了城,黯淡的月光照耀下,一场突袭战马上就要打响了。
清水河即保护了内黄城,其实也保护了袁军的安全,郭银想突袭袁军大营,就必须渡过清水河。
在清水河的北岸,可以看到河岸边有不少篝火,还有骑兵来回巡视,颜良虽然勇多智少,却也不是毫无防备的笨蛋。
“周通,我给你留一曲掷弹兵,我带剩下四曲从东边五里处过河,我们以烟火为号,一旦看到烟火,就让掷弹兵投掷手榴弹到敌军大营。”
“郭师长,还是让我去吧。”
“火枪兵你知道怎么指挥吗?你去?在这里待着!三曲留下,其他人,给我走!”郭银低声呵斥了一声,带着一千六百独立师军士小跑着往东去了。
五里路并不近,加上还要渡河,等郭银一路折腾,时间已经到了快凌晨三点。
他们可是九点出城的。
“兄弟们!颜良可是袁绍手下数一数二的大将!只要能活捉他,就是大功一件,封妻荫子就在今日了,听我命令,准备战斗!”郭银带着军士一路潜行到了袁军大营东侧,他低声说了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了烟花弹。
只见他用力一拉,一股青烟冒出,接着一个火球噗的一声飞向天空,啪的一下炸开,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守夜的袁军看着东方出现的烟花弹,不少人都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是天降异象。
尤其是一些匈奴骑兵,更是下马跪拜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希望上天保佑牧草长的好一点,孩子难产死的少一点,牲口少发点瘟疫之类的。
周通在南岸看的清楚,急忙挥手喝道“投弹!击鼓!!”
震天的鼓声瞬间响起,数百军士齐声呐喊,倒是有些千军万马的气势。
留下来的掷弹兵则将捆绑在一起的手榴弹引线点燃,这根加长的引线还特地用木管保护着,然后放在投石机的弹袋内。
掷弹兵的手榴弹是一斤一个,这些捆绑是六个捆绑为一组,然后五组放在一个弹袋内。
随着绳索一拉,重锤猛地落下,二十五组集束手榴弹被抛向天空,飞过了清水河,飞过了袁军军帐和巡视的军士,一直飞到了马圈中。
“轰!!”
“轰!!”
“轰!!”
一声声巨大的爆炸,猛烈的火光,四处飞射的弹片,将整个袁军大营都炸醒了。
但袁军只是被吵醒,那些战马可是被吓疯了。
这样恐怖的巨响和火焰,吓得这些战马直接疯狂的拉扯缰绳,临时搭建的马槽顿时摇摇欲坠。
如果只有这一轮,也就是拉扯一下,然后在匈奴马倌的安抚下就会慢慢安静下来,但接着,又是一轮爆炸,没有经历过火器惊吓练习的战马彻底失控了,马槽被扯碎,马圈被撞开,疯跑的战马四处践踏,一些想来控制战马的匈奴人直接被撞翻在地,然后踩成肉泥。
东边的郭银在第一阵爆炸声响起后就发起了进攻,盾牌兵、长枪兵和掷弹兵在前,五百火枪兵站成整整齐齐的两队在后面,先是来到寨门,火枪兵一阵齐射,将守在寨门前的袁军军士全部射杀当场,由于是刚刚搭建起来的营地,就连箭塔都还没搭起来,掷弹兵轻易的就将寨门炸开,郭银握着横刀,大声喊道“进攻!!活捉颜良!!!”
颜良也惊醒了,他翻身拿起边上的头盔,提起边上的宝剑就走出大帐。
他睡觉的时候并没有脱下战甲,和甲而眠是他作战时的习惯。
“出什么事情了?”颜良问道。
“报告将军,不知道为什么马圈发生了巨响,还着火了,我们的战马都被吓疯了,另外东边出现了敌军,不知道用的什么武器,已经攻破了门寨了。”
颜良侧耳倾听,一声声熟悉的爆炸声,还有东边那爆豆一样的响声,他不由颤抖了一下,这是马强的那只神秘部队!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马强来了?
自己中计了?
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颜良现在就是这个状态,河对岸的震天鼓声,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东边爆豆一样的枪声杂加着掷弹兵的手榴弹爆炸声,声声惊魂。
“将军!将军!不好了,那些战马已经冲进了我们的营地,匈奴人在后面追,我们的军士惊慌之下和他们杀起来了,现在根本分不开!营啸了!”
营啸??
颜良差点想晕过去。
营啸的军士就是失去指挥的乱军,颜良的军队的确成分复杂,有袁绍本来的冀州军,有在并州招募的并州军,有黑山军,有匈奴人,还有河内军。
在这样的夜晚,一旦惊慌失措,互相残杀产生的伤亡往往比敌军夜袭造成的伤亡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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