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躺在床上,窗外的景色和黑暗融为一体,分不清哪个是宫里面的屋檐还是黑色的天空。
朱由检想起了自己皇兄的那句话:
“来!弟当为尧舜!”
朱由检不由得苦笑一声,我哪里是你那个弟弟啊!我只不过是一个苦命人。想起自己来到大明的原因,朱由检实在是一阵无语。
大学在南京大学研究明史,打算考历史学博士,因为课业实在是有些繁重,就向自己的导员请了个假,然后就邀请几个好友去贵州的喀斯特溶洞游玩,然后摸了摸石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老天爷好像不喜欢他摸这些石头,于是为了惩罚自己,从天而降来了一块石头,于是他就当场昏迷不醒,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震北你怎么……”
然后,来到这里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弟当为尧舜!”
“当尧舜?有那么容易么?这个大明都已经快要大厦将倾了,千穿百孔,内讧、党争、边患、起义……实在是让人头疼。”朱由检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企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自己的皇兄已经埋了,随着他那一堆的刨花一起埋在了十三陵,留下了九千岁魏忠贤还有他手下的五号大员……
魏忠贤是一条好狗,不过现在已经不怎么安分了,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看着墙角昏黄的灯光,朱由检实在是睡不了了。沈阳、辽阳没了——因为袁应泰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建奴已经做大了,有了建国的基础了。朝鲜也岌岌可危,大明因为沈阳和辽阳的丢失,北方已经很被动了……
自己皇兄还不满足,竟然给了自己一个无比混乱的后宫。朱由检此时都担心自己会像嘉靖皇帝一样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套上了绳子……
头疼……
看了看墙角那些身材姣好的美人儿,朱由检不用想都知道这几个人就是魏忠贤来控制自己的,让自己如同光宗皇帝一样,死在了女人和红丸的攻击和诱惑下……
“你们有什么好说的么?”朱由检淡淡说道。
“全凭陛下做主!”四位美人儿说道。
“那你们就留下来吧!”朱由检甩了甩手又道,“把身上的香丸取下来,朕不好女色!”
四位美人儿闻言脸色大变,一下子全部跪在了地上,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奴婢罪该万死!”
朱由检摆了摆手说道:“你们留下来就是了,正好这宫里面也缺少使唤的丫头。我知道你们来了是为了什么,安安心心在这里待着。”
“是!”四位美人儿异口同声地说道。
见她们都把自己身上的香丸取出来了,朱由检来到宫里,躺在那张巨大的黄花梨卧榻上,思索着如何削弱魏忠贤的势力……
事实上魏忠贤并没有干掉崇祯的打算,他只想去控制崇祯。
第二天太阳早起,老天爷不会因为自己的皇兄死了就不来太阳了。
早朝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于是当朱由检穿好了早朝用的衣服之后,对王承恩说道:“朕突然乏力,今日就不早朝了,你通知下去。”
王承恩自然是应允,恭敬地退下之后,便通知了准备参加早朝的诸位大臣。
然后在之后的十几天的时间里头,皇帝一直在乏力……
大臣们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是怎么了,这皇帝一乏力就过去了十多天,大臣们心急如焚,这么下去可不行,万一出现了万历皇帝那样的十多年不上朝的事情,那么事情就发达了。
于是,大臣们的奏章如同雪花片一样送到了皇帝的宫里。不过对于这些事情,身在深宫的朱由检自然是留中不发——既不表态也不回复,管你洪水滔天,我就在这里稳坐钓鱼台。
转眼间,到了十月十五号,朱由检觉得自己应该活动活动了,于是去接受皇帝必须接受的传统教育——日讲。
来到文华殿,朱由检的装备非常之不整齐——毕竟作为一个皇帝,这点面子工程不需要的,毕竟宫里面还有一只魏忠贤以及他带着的五个儿子。
日讲非常之无聊,无非就是孔子、孟子那些被阉割得体无完肤的儒学,听了实在是没有意思。作为一个从现代被穿越到大明的朱由检来说,这实在是何等的卧槽……
可是,在讲课的人物就不一样了,唾沫横飞,讲得非常之精细。毕竟这个学生可是全天下最最尊贵的人,而且讲好了还能够在皇帝心里头留下深刻的印象,说不定升官发财就是自己家里的金银财宝一样——指日可待!
如果他知道崇祯已经想要把这个家伙拉出去砍头的话,希望这个家伙还能够笑得出来。
一切如同天启皇帝登基一样,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像平常的吃饭喝水一样……
但是这在魏忠贤看来,实在是如同无声处的惊雷一般,让客氏和魏忠贤惴惴不安。
几十年混官场的经验还有侍奉天启皇帝的他,深深地知道这个家伙绝对是一个劲敌,最起码现在是这样。
于是魏忠贤找了个办法,他决定自己请辞,辞去东厂总督太监的职务。
理由是自己年老体衰,实在是不堪大任了,而且自己的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我家里的山水挺好,我想去游山玩水,希望陛下能够恩准……
看着这个奏疏,朱由检笑了。这种小把戏实在是太儿科了,大明的人完全没有把手段这个东西当成一种学问,甚至一种艺术!
“去,把魏忠贤叫来!”朱由检对王承恩说道。
对于这个从信王府带来的老仆人,朱由检还是非常之信任的,从小跟了自己,一直任劳任怨,对自己忠心耿耿……
“是!”说了一个字就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魏忠贤跪在地上行大礼,朱由检说道:“爱卿快快请起,赐座!”
“不知爱卿今日上奏章请辞所为何事?”朱由检说道。
“奴婢年老体衰,恳请陛下恩准!”魏忠贤趴在地上行大礼。
“不必了,你知道先帝垂危之时对我说了什么么?”朱由检说道。
“不知!”废话,魏忠贤当然能够猜到是什么,但是这个话是你能说的?
“当时先帝垂危是,他说现在想要江山稳固,朝廷安定,能用的有两个人。一个人是张皇后,一个就是你。
当时先帝的原话是‘忠贤宜委任!’兄长对我的感情自然是不容置疑的,而且他一定是为了我好。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这句话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所以你的请辞我不会接受。”朱由检说道。
魏忠贤真的愣住了。
他在来的路上就想了几乎所有的场景,甚至说辞都准备好了,没想到这位年轻的陛下竟然如此地坦诚。
“奴婢罪该万死,辜负了陛下的厚望!”魏忠贤几乎要以头抢地了。
实际上他就在以头抢地。
“爱卿不必如此,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爱卿帮衬的。你先出去吧!”朱由检说道。
“是!”说完就恭恭敬敬地退下去了。
现在的朱由检确实也没有想要把魏忠贤弄死的意思,毕竟这是一条听话、办事利索的狗,失去了就不好找了,也就是现在势力大了点。
不过……
现在他那些不轨的想法应该没有了吧?
但是朱由检知道,这样并不能让魏忠贤彻底地屈服,让他安安心心替自己办事……
朱由检坐在椅子上,思考者如何把魏忠贤的势力去掉一点。
这朝堂上,兵部尚书崔呈秀是魏忠贤的铁杆盟友,想要去掉魏忠贤的势力,这个人必须把他弄走,不过,只要他听话那么还是可以把他留下来的……
朱由检自然知道现在的局势很危急,朝廷的大部分势力掌握在魏忠贤手里,东林党被打击得元气大伤,暂时偃旗息鼓了……
对于朱由检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客氏给除掉。
客氏为祸后宫不是一天两天了,仗着和魏忠贤狼狈为奸,在后宫呼风唤雨,而且自己皇兄三个儿子全部没了就有这个家伙的功劳。
客氏必须死!
毕竟自己是睡在乾清宫,万一再次发生类似于壬寅宫变这种事情那就大发了……
朱由检可不想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条绳子系在那里……
就在这个时候,崇祯收到了一份奏疏,正好是客氏写来的,因为天启死了,她就没了喂奶的对象,不得不出了皇宫。
对于此,朱由检给出的答复就是不准,理由如下:
你于先帝有恩,我与兄长感情深厚,自然不能亏待我兄长的乳母,所以你还是留在后宫吧!
这个答复,朱由检思考了很久。按照原来的历史,这个时候客氏应该被赶出去了。不过,现在的朱由检不想现在就弄死她,她还有一个作用。于是,她就被朱由检安排进了慈宁宫。
这里后面还有一个有名的人物住在这里,叫做布木布泰,也就是孝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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