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长安城的黑面几乎所有人都生活在玉鱼龙帮的阴影之下。
常三冷、齐四狠、刘五横、费六凶,陈七阴这些名字震慑着长安城黑面的诸多牛鬼蛇神。
而在这些人之上,还有着一个镇压一切的名字,朝小树。
朝小树,又叫春风亭老朝,传闻见过朝小树出手的人都死了。
在平常人的眼里,他只是一个腰间佩剑的文弱中年男子,
但只有黑面上的人才了解,春风亭老朝这五个字是漂浮在所有人头顶的一片阴影。
不过虽然春风亭老朝的威慑力很大,但是今天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又有哪个是好惹得呢。
这数百人之中,不乏有着不要命的狠人。
于是,在一声怒吼之后,钢刀出鞘了。
雨夜之下,望着冲自己而来的数百黑衣人,朝小树长叹一声道:
“唉,我只是想回家啊!”
话音还未落下,便见朝小树的腰间飞出一道剑光,直冲众多黑衣人而去。
那是他的佩剑!
而宁缺呢,则是满脸严肃地站在朝小树身后,右手紧握刀柄,但是却没有出手的打算,
他想看看盛名之下的春风亭老朝到底是何等风采,也是对于这个装逼犯十分不满。
望着那边剑光飞逝的朝小树,心中暗自埋汰道:
你以为你是江湖传说独孤求败吗?
当然在宁缺心中埋汰的时候,朝小树也已经迎上那冲着自己而来的数百人了。
很是普通的剑在朝小树的手中却是绽放出了不一样的光芒,雨滴散落而下,一道剑光闪逝,便有一个黑衣人倒下,
无声无息,不一会儿,便有将近十名黑衣人倒在了那柄异常普通的剑之下。
望着眼前无比装逼的朝小树,宁缺想起了前世的一句异常装逼的话:
我乔峰要走,你们谁人能拦?
“嗯,已有当年乔大侠聚贤庄独对天下群雄的豪迈气概了!不错不错!”
见到如此牛气冲天的朝小树,宁缺也不着急出手了,倒是静立于一旁,开始欣赏了起来,当然欣赏归欣赏,
宁缺亦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地死死盯着,不然若是搞砸了,他宁缺梳碧湖砍柴人的颜面何存呢!
还有那五百两白花花的银两呢!
所以为了梳碧湖砍柴人的颜面,他宁缺也得尽心尽力啊!
没错,就是为了梳碧湖砍柴人的颜面!(绝对没有其他的小心思!)
剑光在飞逝,鬼魅般的剑身于黑夜之中来无影,去无踪,
人影翻飞,鲜血飞溅,惨嚎恐惧之声响彻原本死寂一片的春风亭。
随性而前,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前方的那数百黑衣人一般,整个人就仿佛在信马由缰,潇洒无比。
而他的这种态度却是震慑大多数人,直让那边先前士气如虹的数百黑衣人有些束手束脚,更有甚者连手中的钢刀都似乎有些拿不稳了。
这一刻,他们很不想再继续了,他们怕了,
但还是那句话,今晚主事的人不是他们啊!
他们只是被安排在最前面的炮灰,他们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只能杀死面前这名中年男子。
“杀啊!不杀死他,我们就得死!飞斧!”
厉吼回荡在破旧的春风亭四周的街巷里,而在厉吼响起之时,这些仅存的黑衣人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散开,瞬间便远离了朝小树和宁缺两人,而后人群之中涌出了两排精壮的汉子,
这些汉子腰间系着粗糙的布带,布带里夹着四把小斧子,而手中早已经拿着两把小斧子,正准备要投出。
大唐以武立国,故此对于寻常兵器一把管制都不是很严,只要你不在热闹集市拿出来到处招摇,便也就没人管你,但是对于弓箭这类具有远程杀伤力的武器却是无比严格,
而在这种情况下,数十把破空而来的飞斧便是最可怕的杀招了。
而在看到飞斧的瞬间,宁缺已然知道该是他出手的时候,虽然对于这十数把飞来的飞斧他只有拦下不到五分之一的把握,但是他相信既然那边的朝小树并没有露出慌张之色,
那么他宁缺就只要尽他最大的努力做好他该做的都行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便知道今晚朝小树的底气到底在哪里了。
只因为他是洞玄境的大修行者。
在他和众多黑衣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只见朝小树手中的那柄普通的青钢剑瞬间从他的手中消失,下一刻只听噼噼啪啪的剑尖刺穿雨滴的声音,以及锃锃锃锃割断手指的声音。
只在一瞬间,便有不知道多少手指伴随着手中的小斧子洒落于地,砸飞了不少地上的积水。
而一片寂静之后,整条街道之上便开始回荡起连绵不断的惨叫声。
朝小树静静站在雨中,不发一语,寂静无声,
对面数百黑衣人惨叫连连,就仿佛两个世界一般。
这个时候,南城蒙老爷望着眼前的场景,已然明白了今晚朝小树的真正依仗,双手颤抖着指向那边面无表情的朝小树,像个疯子一般狂嚎道:
“你......你!.....朝小树......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一位洞玄境的大修行者!.......还是一名大剑师!”
而一直紧跟朝小树的宁缺此时则是开始正式地打量起了这位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宁缺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已经深得装逼精髓了。
可堪于他穿越前几位大师笔下的装逼犯媲美了。
当然在心中感叹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踏步来到朝小树的身前,而他那把今晚都没有出鞘的朴刀也已经拔出了。
虽然那边飞闪的剑光,气势足足的,但是他知道此时朝小树的全部心神都是放在了那抹不可捉摸的剑光之上的,
换句话说,就是此时的朝小树本身则是不堪一击的。
而守护好此时的朝小树,则是他宁缺和朝小树达成的约定。
紧紧握住手中朴刀的宁缺沉吟,这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赌博啊,朝小树给了他宁缺最深沉的信任,他就要做到不负别人的信任。
然而也许是今晚想要朝小树死的人,太多了。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精锐唐军正几乎全部手持弓弩,聚精会神地盯着春风亭的方向。
而在另外一处,还有静立着两个人。
一人是位眉眼清秀的中年男子,身穿白色长衫,身旁的地板之上安静地搁着一柄尺寸较小的剑,而另外一人则是头戴笠帽,根本看不清容颜,但是观其身上的僧袍,阔大而肮脏的赤足,可以大体估计应该是一位苦行僧。
忽然,似乎是收到了什么命令,那些手持弓弩的精锐唐军瞄准了那边的春风亭。
嗖嗖嗖!
黑夜之中传来阵阵破空之声,下一刻只见无数的箭矢仿佛划破空间一般,直射春风亭而来。
就连那些黑衣人也不列外,全都在箭矢的攻击范围之内。
“天哪,这是军中最强大的弓弩!!”
有人认出了这些箭矢的来历,声嘶力竭地惊呼道。
但认出来也没用,这万箭齐发的场景,哪怕是知命境的修行者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是他们了,
这一刻,几乎所有的黑衣人全都绝望地愣在原地,手中的钢刀已然从手中脱落。
而宁缺已然有些绝望,在这阵箭雨之下,他连自己都很难保全,又和谈保护别人呢!?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心中下意识地祈祷着天降奇迹,救自己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