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赶紧滚,难道想要跟我们回山寨。”陈寻平瞪向徐管家。
徐管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道:“敢抢徐家的货,你们会后悔的。”
“我们后不后悔我不知道,再不走,你一定会后悔。”陈寻平的刀从刀鞘里面抽了出来。
单手提刀,陈寻平一步一步走向徐管家。
这时候有徐家家丁拉住徐管家,急切的说道:“大管家,快走吧,惹恼了这伙土匪,咱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徐管家没有言语,边上的家丁只好强行拽着他跟其他家丁一起走,他也没有反抗,任由家丁拽着离开。
一旁的长矛手没有阻拦,留出一条道让徐家这些人离开。
陈寻平用手拍了拍车辕,说道:“来几个会赶大车的,把所有大车和车上的货都送上山去。”
长矛手队里走过来几个流匪,一人挑一辆大车走过去,熟练的驱赶牲口拉动大车上路。
属于徐家的一辆辆大车,连同车上的货物,一同送去虎头寨山上。
回到山寨,赵宇图和陈寻平把山下发生的始末说了一遍。
李树衡说道:“咱们抢走了徐家这么多货,以徐家在灵丘的地位,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要早做打算。”
“怕他个鸟,徐家敢派人来虎头寨,来多少老子收拾多少。”陈寻平豁亮的嗓门说道,“就徐家养的那些打手,一个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见到咱们的人当场吓尿,一个个跟鹌鹑似的缩在马车后面。”
坐在下首的赵宇图说道:“我看了一眼徐家这次的货,里面铁器居多,价值五六千两,徐家吃这么大亏,一定不会轻易就算了,所以李队长说得对,咱们应该早就打算。”
刘恒点点头,说道:“虎头寨原本就是徐家的地盘,如今被咱们占据,这样一处扼守东山要道的位置,徐家不可能轻易放弃,只是没想到徐家反应太迟钝,原本我以为咱们占据虎头寨半个月后徐家就会有动作,现在看来,当初从虎头寨逃走的那几个土匪并没有给徐家送信,让咱们多了两个月的时间发展,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杨远!”
“到!”
“把谍报队散出去,全力打探徐家的消息,东山那边也要盯紧,徐家豢养的打手一定在东山或是城外的庄子里。”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杨远应了一声,离开山神庙大殿。
刘恒看向陈寻平说道:“咱们依靠的就是山寨里的这些弟兄,从今天起,山上加强戒备,山下派人巡逻,尤其是前山和后山两处山道,留人驻守,二哥,这件事交给你。”
“我这就去安排。”陈寻平站起身,转身离开。
刘恒目光转向李树衡和赵宇图两个人,说道:“树衡哥,你们两个人把山寨里的粮食分出一部分,后山有一些天然洞穴,全都运到那里去。”
李树衡眉头拧了起来,道:“你是担心……”
“只是以防万一。”刘恒一摆手说道:“我担心的是灵丘守备,以徐家的能力完全可以让灵丘守备出兵,如果山寨守不住,咱们可以往后山退,有后山藏起来的粮食,这个冬天也能过下去。”
李树衡说道:“放心,这事我和赵先生去做,咱们买来了不少粮食,就算只剩下一半也足够熬过这个冬天。”
最后陈寻平和赵宇图也离开了,剩下刘恒一个人,他缓缓靠在椅背上。
一场疾风骤雨将会降临到虎头寨,熬过去,他和流匪大营便能真正在灵丘站稳脚跟,成为灵丘各方承认的势力。
………………
徐管家狼狈的回到徐家,被下人带到北屋的书房。
徐有财站在桌案后面练字,徐管家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站在桌案对面。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徐有财头也不抬的问道。
“回老爷,没,没办好,虎头寨没能拿下。”说话的时候,徐管家头都没敢抬一下。
徐有财低头练字,眉宇轻轻一皱,说道:“你不是从东山带人过去了吗?”
“老爷坏就坏在东山的那些人手里。”一提起东山带去的人,徐管家脸上露出委屈。
“怎么了?那些人不听你指派?”徐有财停笔抬起头。
徐管家恨恨的说道:“咱们在东山养的那些人,见到虎头寨的土匪跑的比兔子都快,咱们徐家的货就丢在这些人手里,连打都没打就全跑了。”
东山来的那伙打手,从他口中成为了替罪羊,
“你是说这次的货也丢了?”
“是,是。”徐管家低着头道,“老爷,这事要怪东山那些家伙,吃咱们徐家的喝咱们徐家的,用他们拼命的时候全跑了,要不是从家中带去过的那些家丁,就连,就连……我,老爷您也看不到了。”
“废物。”徐有财抓起手中的毛笔砸向徐管家。
徐管家不敢躲,任由毛笔砸在脸上,笔尖上的墨渍沾到脑门上,几滴墨汁顺鼻梁低落下来。
刺啦……徐有财抓起桌上刚写的字,撕成两半,揉成一个纸球,不解气的砸向桌面对面的徐管家。
徐管家委屈的道:“一下子从山上来了二百多土匪,把车队团团围住,他们还有弓箭和火铳,不少人穿着锁甲,东山的那些人又都跑了,剩下的家丁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那你就拱手把货物留给土匪。”徐有财气道,“你可知道那些货是谁要的?”
“张家口范家。”
“你还知道是范家。”徐有财气哼哼道,“你可知道这一次咱们损失了多少银子。”
徐管家低头没敢言语。
哗啦……徐有财手臂往桌案上一扫,笔洗砚台镇纸一股脑的被划拉到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黑黑的墨汁洒满一地,弄得一片狼藉。
见此,徐管家缩了缩脖子,更敢不言语。
发泄了一通,徐有财气喘吁吁坐在太师椅上,徐管家这才让下人进来收拾。
徐有财端起盖碗喝了一口,当即吐了出去,喊道:“呸,呸,凉了,换新的。”
盖碗被丢到桌上,歪倒在桌面上,碗盖掉到一旁,里面的茶水流到了桌子上。
徐家管急忙扶正盖碗,盖好碗盖,转身交给一旁的下人,嘱咐道:“换杯热的。”
下人接过盖碗,躬身退出了书房。
时间不长,下人重新换了一杯新茶端回来。
徐管家从下人手中接过盖碗,小心翼翼的放下。
“老爷您喝茶。”
徐有财没有动手边的盖碗,沉吟片刻,说道:“你去把东山所有铁场主叫到宴宾楼,说我要在那里宴请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