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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护卫拾腰把桌上的茶杯端起来,送到了李国助面前。
“李公子可是很长时间没来笨港了,当年我能到大员岛,多亏了有李公子穿针引线。”郑铁笑着说,手里端起茶杯。
听到这话,李国助干笑了一声。
他要知道笨港会落入虎字旗的手里,当年说什么也不会把虎字旗的人带到大员岛。
以前大员岛上十寨的颜思齐,虽然与他们李家起了龃龉,可只要他父亲还在一日,颜思齐就不敢彻底背叛。
不会像现在这般,颜思齐一死,大员岛彻底成了虎字旗的囊中之物,与他们李家再无关系。
“听说李爷这几年身体不太好,我这里有几根辽东的老参,李公子记得带回去,算是我老郑孝敬李爷的。”郑铁对李国助说。
李国助急忙站起身,身行一礼,感激的说道:“在下替家父谢过郑统领。”
他是真心的感谢郑铁。
大明的辽东正在发生叛乱,辽东的一些好东西就算有银子都很难弄到,不要说是老山参这样的珍贵之物了。
也只有虎字旗这样在大明北方有着庞大势力的商号,才能轻易的弄到其他人不容易得到的辽东老参。
这几年李旦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们李家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一旦李旦故去,庞大的李旦集团很有可能会四分五裂,或者落入他人之手。
而他这个李旦之子,不可能再有今天的地位。
能多一些像辽东老参这样的续命之物,让李旦多活长久一些,他好有更多时间把权力慢慢过渡到自己手中。
就算将来哪一天他父亲李旦不在了,他也能有力量庇护住李氏一族。
“哈哈,李公子太气了,不过是几个老参而已,这种东西我虎字旗从来不缺,以后李公子但有需要,尽管来拿。”郑铁笑着说。
李国助再次一行礼,这才坐回座位上。
“李公子这次来大员岛,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坐在一旁的阎唯心开口问向李国助。
笨港这里没有了颜思齐和十寨,彻底被虎字旗拥有,自此后,李旦势力再无一艘船来过笨港,而这个时候李旦之子李国助亲自来笨港,不可能是无故而来。
毕竟双方早就不是以前那般亲密的合作伙伴了。
李公子稍稍欠身,说道:“不瞒二位,这次我来笨港,确实是奉了我父亲之命,与二位协商一件事情。”
说着,他看向阎唯心和郑铁。
他知道这两个人是虎字旗在大员岛上主事之人。
“不知李公子想要协商什么事情?”阎唯心语气平静的问道。
坐在主位上的郑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国助,等着他后面的话。
只见李国助说道:“东印度公司在澎湖战败的事情,二位可曾听说了?”
“红毛夷在澎湖也不是第一次本明军打败,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莫非李公子觉得有什么隐情不成?”阎唯心反问了一句。
万历年间,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澎湖的船只便被明军从澎湖赶走过一次。
李国助摇摇头,说道:“自然不会有什么隐情,只不过,我父亲自出面替大明和荷兰东印度公司和谈,双方一同确立了一件事。”
说着,他偷偷的看了面前的两个人一眼。
见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好继续说道:“在我父亲的说和下,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只不在侵犯澎湖,但允许他们在大员岛建立一个船只的补给点。”
然而,他的话刚一说出来,坐在主位上的郑铁脸色沉了下来。
“李爷不会是让红毛夷来笨港吧!”另一边的阎唯心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国助。
李国助咳嗽了两声,掩饰心中的尴尬,随后嘴里说道:“除了大员岛另一边的佛郎机人占据的地方外,也只有笨港这里最适合作为船只补给点了,我父亲的意思是,希望虎字旗能够让出一部分笨港,用来给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只做补给点,保证不会占用太多的地方。”
这话一说完,他低了低头,不好意思去看面前的郑铁和阎唯心。
“李爷这是觉得我们虎字旗比佛郎机人更好欺负,把我们虎字旗的笨港割出一半给红毛夷,甚至还能使我们两边斗起来,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郑铁面露冷笑。
这时候阎唯心开口说道:“李公子,你要知道,笨港是我虎字旗的地方,让不让外人进来,也应该由我虎字旗说了算,而不是有一个外人来做主,有一天一个外人把平户给了旁人,难道李爷也会欣然同意?”
说话时,心中压着火。
“笨港本就是我们的东西,后来才借给你们虎字旗,怎么?住久了就想霸占了?告诉你们,这件事你们不同意也得同意,没有你们选择的余地。”站在李国助身边的莫令德冷冷的说道。
阎唯心脸一冷,看着李国助道:“李公子,这么说不管我们同不同意,红毛夷的船只都要来笨港,既然如此,那还和我们商量什么!”
“二位别生气,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李国助出言安抚了两句,旋即又道,“当初虎字旗来笨港,是我和我父亲说服了颜大当家,不过,既然虎字旗已经在大员岛经营了这么久,什么借不借的就不要说了,以后就属于虎字旗了。”
听到这话,郑铁和阎唯心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然而李国助继续说道:“但颜大当家当初的那一部分,二位是不是应该让出来,毕竟十寨颜大当家建立的,和虎字旗无关,以后就让荷兰东印度公司去十寨,二位觉得怎么样?”
“李公子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郑铁一脸冷笑的看着李国助。
他没想到李国助会拿颜思齐的十寨说事。
李国助说道:“虎字旗能在海上立足,不管怎么说也有我父亲一份功劳,二位就当还了当初的恩情,何况,虎字旗也并不吃亏,凭白在大员岛上得了一份基业。”
“如果我要不让呢!”郑铁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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