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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主面露思索。
虽然不管给叛军多少东西,最后都会算在小宋集那些泥腿子的头上,可最先掏出这笔开销的仍然是他们崔家。
最后就算所有开销全部从小宋集那些泥腿子身上收回来,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毕竟东西少的时候还好说,给叛军的东西一多,就算把那些泥腿子们的家搬空了也填补不上这份亏空。
最重要的一点,他担心叛军那边说话不算数。
和崔家主斗了多年的王家大家长多少猜错了对方的担心,便又道:“崔兄是不是担心叛军拿了好处不离开小宋集?”
“不是我担心,王兄你也看到了,咱们给叛军凑出了大军半个月的粮草,可换来的却是叛军驻扎在小宋集外不走了。”崔家主说道。
听到这话的王家大家长说道:“崔兄的担心也有道理,所以咱们这次换一种方法,不再把好处给叛军了。”
“什么意思?”崔家主面露诧异。
一边说要给叛军好处换取叛军离开,一边又说不给,这让他越听越迷湖。
旁边的崔家长子也把脑袋谈了过来,好奇地看着王家大家长。
这时候只听王家大家长说道:“咱们这次不把东西给叛军,咱们直接把好处交给叛军中的将领,只要有将领为咱们说话,想来有很大可能说动叛军离开,要是能够直接把好处给到叛军大头目的手里,那就更好了。”
听完这番话的崔家主眉头紧锁起来。
多多少少他觉得这个办法有些不靠谱。
虽然看起来很完善,和他们以前买通衙门里的人是差不多的手段,可这种事情有一个最大的弊端,就是要看叛军到底是持着一个什么态度。
“爹,爹,王伯父的这个主意好,不如咱们就按照王伯父说的去做,老二那边和叛军的人熟,就让老二去办。”崔家长子劝说还在犹豫的崔家家主。
崔家主脸上露出担心之色道:“我还是有些担心,怕叛军那边头目没有这么好买通,或者干脆一点信义不讲。”
“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可咱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叛军杀进土堡吧!”王家大家长看着对方说道。
一旁的崔家长子继续对自己父亲劝说道:“爹,王伯父说的对,不管行不行总要试试,只要办成了咱们就不亏,何况就算是损失掉一点钱粮也可以从那些泥腿子身上找补回来。”
说完,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崔家主。
王家大家长也不再言语,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崔家主,等对方想明白。
啪!
崔家主突然抬手一拍手边的桌子,嘴里咬牙说道:“就按王兄你说的去办,不过这次只给粮食恐怕不行了,要拿出真金白银才行。”
见崔家这边同意了,王家大家长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他道:“崔兄说个数,王家这边也拿出同样的数目。”
“一百两?”崔家主试探的问。
说完,他自己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王家大家长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这样吧,咱们一家五百两,凑个整,就交给我那位崔家二侄去和叛军的人见面。”
“行,就让我那个不孝子去见叛军。”主意是对方出的,崔家主不好意思再让王家出人,所以只能牺牲自己的次子。
好在没有指望次子继承家业,人就算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这个做父亲的虽然会有些心疼,可对崔家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见一切都议定,王家大家长开口说道:“就请崔兄把我那位崔家二侄叫来吧!”
“爹,我去让人把二弟喊来。”
不等崔家主说话,崔家长子先一步从房里走了出去。
崔家主看着王家大家长说道:“既然让我那个不孝子去接触叛军的人,一会儿等他回来,就把银子交给他,省得他白跑一趟误了大事。”
“崔兄放心,我肯定不会让我那二侄空着手走出小宋集的。”王家大家长笑着说,旋即扭头对身侧的王家家奴说道,“你回去一趟,让大奶奶从柜上支取五百两现银,送到崔府来。”
“是。”家奴闻言快步离开。
坐在对面的崔家主听到这番话多少松了口气。
虽说他对自己的次子没有像对长子那般喜爱,可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身上有了银子,叛军那边看在银子的份上,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的次子。
王家的人回家中去取银子,崔家长子也派人去西面的土堡堡门处找回自己的二弟,而且这几日子崔广都守在土堡西侧的堡门处。
为了能够快一点让自己这位二弟赶回来,崔家长子更是让去找人的下人骑着马赶过去。
崔广从小舞刀弄枪,骑术虽然比不得草原上的鞑子,却也比得上一般的骑兵了,差的只是马背上的作战。
得知父亲要见自己的崔广,一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回去取银子的王家人还没有回来,他已经骑马回到了家中,并且在客房里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爹,您找我?”一进屋,崔广率先朝崔家主行礼,旋即又对同样坐在客房的王家大家长说道,“见过王伯父。”
王家大家长笑着对崔广点点头,随后侧头看着崔家主说道:“人来了,事情就由崔兄你来说吧!”
闻言,崔广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崔家主端起桌上的盖碗饮了一口茶水,不疾不徐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所谓的事情,就是让崔广拿着一千两银子买通叛军头目,换的小宋集外的叛军离开。
听完这番话的崔广脸色黑色锅底。
同时不忘狠狠瞪上旁边的崔家长子一眼。
他不信这件事情里没有自己这个好兄长的搅和,起码少不了自己这位兄长的推波助澜。
“广儿这次辛苦你了,为父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崔家。”崔家主也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这个儿子,语气上多少带了一些歉意。
崔广强压下心中的不舒服,说道:“孩儿不怪您。”
心中清楚,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改变不了这件事情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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