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自知之明。
自己虽然加入了张溥发起的复社,可与史可法这样的东林党干才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最起码自己连官都不是,根本无法和史可法这样的都察院副都御使相比。
“不管他们是否看得上你,但你要记住,他们的事情绝不能掺和进去。”陈于廷再次给自己儿子一个忠告。
同为东林党一员,他认为这两个人把路走偏了,他也曾试图规劝挽回,可终归还是无济于事,至此他们算是分道扬镳,矛盾也越来越大。
这也是东林党人之间的通病,只要不是自己人,就会归纳到敌人那一边。
咳咳!
陈于廷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
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这一次生病,他感觉自己身体就像是被掏空了,仿佛随时就要死去。
“父亲,您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了,要不然请御医来看看吧!”陈贞慧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父亲的后背。
本以为三两天能好的病,没想到越来越严重,到现在连上值都做不到了,只能在家养着。
咳嗽了一阵的陈于廷朝他一摆手,道:“无妨,就是年纪大了,养养就好了,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就回老家,家中的那几亩薄田足够你用了。”
“父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老肯定会长命百岁的。”陈贞慧出言宽慰着自己的父亲。
自家人知自家事。
别看他现在在复社名气挺大,但他知道,这里面有自己父亲一部分原因,一旦父亲真的不在了,他想要在南京立足都难。
陈于廷用手推开陈贞慧的手,嘴里说道:“放心吧,就算为父真的有什么事,朝中也有几分香火情能够庇护住你。”
嘴里是这么说,但他知道,这点香火情能有多大用处怕是不好说了。
若是周延儒还是朝廷首辅,念在同乡之谊的份上,或许能够庇佑自己的后人,至于东林党这边,他知道自己怕是指望不上了。
陈贞慧没有说话。
自己父亲和东林党很多人闹的那么生分,他打心里是不赞同的。
他们复社还是较为支持史可法的主张。
只可惜他无法替父亲做主。
另一边,史可法与钱士升从陈于廷宅子出来。
两个人结伴而行。
“咱们这么急着离开,会不会不太合适。”史可法对于钱士升急着离开是有想法的。
钱士升扭头看向他,说道:“咱们见他是为了一同去见钱阁老,既然他已经病的下不了床,又如何能与咱们一同去,继续留下去无非是多浪费一些时间,可眼下咱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浪费。”
同行的史可法张了张嘴。
有心想要反驳一二,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还是觉得就这么从陈于廷家中离开实在是有些凉薄。
陈于廷这边指望不上,两个人只好放弃带他一同见钱谦益,只他们两个人去。
作为内阁首辅,大明辅政大臣辅政大臣之一,钱谦益的宅子占地极大,除了皇宫和一些勋贵的府邸,这位钱阁老的宅子已经排得上前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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