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杰,你终于来了!”
瞧见卢杰如此拉风地驾临皇城,维多利亚顿时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她此刻一身戎装,正是当初她在帝国学院时常穿的那身青莲盔甲,卢杰恍惚间,仿佛想起了当年在帝国学院里渡过的美好时光。
“抱歉,我来晚了~”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卢杰一脸的风轻云淡,只是礼貌地冲着维多利亚点了点头,跟着又颇为豪迈地一摆手,指了指皇城外那黑压压的叛军士兵,又随意地踹了劳特两脚,牛气冲天地问道:“维多利亚,妳父皇不在,克林斯曼大元帅被打晕,现在妳就是这里的最高指挥者。我现在请问妳,妳要怎么处理这些叛乱者?是一个不留杀个干干净净,还是……”
“妹妹!妹妹!饶我一命吧!”劳特吓得面无血色,被五花大绑的他就像是一条毛虫般在地上挪动着,他惊慌失措地叫道:“这场政变都是大哥大姐捣鼓出来的,我就是一凑热闹的……你相信我,其实我也是被逼的……”
“妈的,天底下还有被逼着谋篡的吗?还不是你自己心动了相当皇帝?”小白所在的华夏大陆宫廷斗争比巴伦大陆更加惨烈,民间的说书演义、小说、戏剧中都有许多关于争夺皇位的故事,小白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但从小也在茶楼戏院玩过,那些什么谋朝篡位的故事听了不下百遍,自然瞧不上劳特这种拙劣的辩解了。
小白狐假虎威地按倒了劳特,拔出匕首就要往他的脖子上抹。当然,他现在也只是吓吓他,出上一口恶气。不过,只要卢杰一声令下,这玩笑很快就会变成认真的处刑。
维多利亚的性格虽然要强,.但是她心中却又拥有着一份近乎幼稚的纯真,她虽然出身于帝王世家,却没有半点帝王心术,她想了想,居然对卢杰说道:“卢杰……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不要杀人……”
“你就不怕日后他们报复妳?”卢杰.鄙夷地瞥了正在傻笑的劳特一眼,忽然又感叹地哼了一声:“哎,或许就是妳这点纯真,让我当初觉得……妳不是那么讨厌。”
“谢谢你的赞美。”维多利亚听出.了卢杰的弦外之音——卢杰曾经也被维多利亚的这份真挚的善良给吸引过。
艾德拉伦扯着卢杰的胳臂,叮嘱道:“卢杰!宫廷法师.团这边,就快布置好一个中等规模的禁咒魔法阵,待会我先弄出点儿动静,吓唬吓唬这帮混小子,然后你就趁机威胁他们投降!”
只是卢杰现在艺高人胆大,他笑眯眯地冲着艾德.拉伦说道:“用禁咒吓唬人干嘛?没准还会逼得对方狗急跳墙……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些叛军的主心骨似乎就是那位比埃尔霍夫我把那家伙给打败不就行了?”
“喂!你疯了吗!那家伙可刚刚把黑徽水平的克林.斯曼都打败了!”艾德拉伦着急地跺了跺脚,却瞧见卢杰那自信的神情,终究没有再劝,只是有些不安地搓着手,又不住地询问手下那禁咒魔法阵的制作进度。
“那么……动手前……我.还是得先问问……”卢杰忽然蹲下了身子,拍了拍劳特那白净的脸蛋,lou出一种嘲笑而狡猾的表情,眯着眼问道:“嘿,朋友,麻烦请你告诉我……你那些亲卫服用的药物都是哪儿来的?那比埃尔霍夫似乎也服用了这种药吧?你们手头上还剩下多少?”
“小子!还不回答主人的问题?别以为维多利亚大姐发话了我就不敢杀你,我告诉你……老子现在脑袋有点晕,眼睛有点花,手腕有点软,没准这一生气啊,手一哆嗦,就给你小子脑袋开了瓢了……”小白拿出当年收保护费的劲头,不住地拿着匕首刮着劳特光滑头皮,吓得劳特又尿了。
“我招!我招!”劳特几乎没有半点气节,他浑身哆嗦着,上下颚骨嘎嘎嘎地打起了架,而他也好像打摆子般,哭丧着脸说道:“本来昨晚上咱们策划政变的时候,心里也没什么底气……您也知道,就算比埃尔霍夫支持咱们,咱们手上的实力还是太弱!所以,我们最初的想法,就是赌一把!不过,就在商量到半途的时候,有个神秘人……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大哥的寝宫,将那些药物交给了我们。还特地说明,一颗给比埃尔霍夫,剩下的一百颗都必须用在对付卢杰阁下您这里……”
“你***骗谁呢?刚好你要政变,就有神秘人给你们送药来了?这也太巧了吧?你小子不老实!”小白当真是火了,他几乎要把劳特的脑袋当磨刀石了,冰冷的匕首几乎是挨着劳特的头皮刮来刮去,像是个剃头师傅在给客人修理头发,他有些悲愤地骂道:“娘的,你丫这辈子没说过慌是不是?这扯淡的技巧也太烂了!”
“我没有说谎!”劳特生怕小白真割了他的头皮,泪眼朦胧地哀嚎道:“事实的确就是如此么……当初我们还不信,比埃尔霍夫甚至认为那是卢杰你派来调查的探子,就和那神秘人交了手,可……可那神秘人当真是奇怪的很,他的身体仿佛就没有实体,打了半天也伤不了他。”
“那神秘人是什么模样?”卢杰冷着脸问道。
“我乍一看的时候,还以为那是个幽魂……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包裹在黑袍之中,瞧不见面目,而袍子里似乎也充斥着黑暗……可,可等比埃尔霍夫打累了,认为他不过是个幻象而已的时候,他又猛地缩进比埃尔霍夫的影子里,跟着又攀到了埃尔霍夫的背后,伸出了一只黑乎乎的手掐住了比埃尔霍夫的脖子……按照比埃尔霍夫的说法,他的力气很大。”劳特下意识地抖了抖脖子,仿佛那神秘人的手已经掐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般。
“鬼影术?那似乎是高阶的黑暗魔法啊?那家伙应该是个堕落者……”卢杰喃喃了两声,眉头也皱了起来,现在的堕落者无孔不入,而且还出了血本来对付他!
“后来那神秘人还逮住了一位侍从,强喂了他一粒秘药,让我们瞧瞧效果。那药丸的确挺厉害的,能够立马提升服用者一阶的修为,但却会透支服用者的寿命,而且用药物提升的修为,只是一次性的,一旦用完了,那人也就死了……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我也想知道那神秘人是谁啊!要是能够量产那种秘药,我肯定能打造一支无敌于天下的铁血军团,一统大陆……啊呀呀呀……我错了……我错了……”劳特说着说着,居然又开始意淫“神圣劳特帝国”的光辉伟业,被小白好是一顿胖揍。
卢杰没有再搭理劳特,他现在已经知道,堕落者已经将他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他已经陷入了极度的危险之中。
但卢杰不在乎,他觉得,若自己毁掉了堕落者谋划许久的计划,还能同时救下维多利亚与巴乔,那他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卢杰轻蔑地瞥了城楼下耀武扬威的比埃尔霍夫一眼,捏了捏拳头,笑道:“现在,就让我再拿你做一回实验材料吧!”
话音刚落,卢杰的背上居然长出了一对闪耀着光芒的硕大鸟羽,他就像是个天使般慢慢飞了起来,跟着,卢杰那饱含着强烈龙威的喝声也响彻天际。
“所有叛军士兵听着,维多利亚公主仁德,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就免你们一死!不然……我保证所有反抗者都死无葬身之地!”
叛军士兵们都被卢杰的喝声吓得心神荡漾,双头魔龙加上喀秋莎的双重龙威,对于人类而言那简直就是神谕,不少心神不够坚定的士兵,竟吓得两腿发软,半跪在了地上。而大皇子胡特和大皇女劳拉更是吓得不轻,受惊的马儿更是将他们给颠下了马背,将他们摔得七荤八素。
不过,没有感情的比埃尔霍夫却没有什么动摇,他已经连恐惧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只是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把长剑,又伸手抹去了眼角上的鲜血,重新摆开了架势。
这会儿比埃尔霍夫虽然身上带伤,斗气也在和克林斯曼的战斗中消耗了不少,可依旧保持着紫徽级别高手的水平,再加上那份钢铁般的神经,想要彻底打赢他,还真的很难。
只是,卢杰他的实力,已经完全超拖了巴伦大陆的理论体系,走上了另一条神秘而又强大的华夏路线。
卢杰瞥了比埃尔霍夫两眼,忽然“嫣然一笑”,伴着一阵光影闪烁,天空中忽然出现了无数个卢杰的身影,而卢杰“们”也都好似寻到猎物的秃鹫,一个个从天空中扑了下来。
“呼啦呼啦呼啦!”比埃尔霍夫不以为意,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感到惊讶了,他只是机械地、准确地砍中一个个kao近自己的身影,可每次都砍了个空。
很明显,卢杰这是kao翠花布置的幻术。
而卢杰本人,也就在暗藏在那无数个幻影之中,寻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唰!”
比埃尔霍夫的精神虽然感觉不到疲惫,但他的身体却的确已经相当疲惫了,他的动作已经没有和克林斯曼对决时那么迅猛,甚至可以说是麻木,再接连砍碎了近百个幻影后,他的手腕已经没有了知觉,手中的长剑就这么甩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又摔进了护城河中,xian起一片水花。
“就是现在了!”所有的幻影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卢杰的本体如迅雷般飞到了比埃尔霍夫的跟前,面对着比埃尔霍夫的雷霆重拳,卢杰只是笑呵呵着甩了甩右手,两只由白雾构成的大手已经掐住了比埃尔霍夫的双手,而卢杰也轻描淡写地伸出了左手,随意地在比埃尔霍夫的胸前、小腹、天灵盖等部位按了几下。
几乎是一霎那间,比埃尔霍夫那好似火山爆发般猛烈的斗气已经销声匿迹了,仿佛他从一开始就是个没有修炼过斗气的普通人。
比埃尔霍夫愣愣地看着卢杰的笑脸,他明明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还存在着强大的斗气,可伴着刚才那阵好似坠入冰窟般的寒意掠过,他体内的斗气已经完全失去了活性,就像是……被冰封了一般!
比埃尔霍夫终于感到了畏惧,卢杰这是个多么可怕的家伙啊!他所掌握的神秘技巧,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能封印住极为强横的斗气,足以让整个大陆修炼斗气的战士为之胆寒!若这种技巧再流传出去,恐怕整个大陆都要xian起一场斗气革命:不是斗气永远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就是斗气修炼者找到克服这种斗气封印法的办法,将斗气进化得更加强大。
“噗通”,随着比埃尔霍夫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卢杰跟前,所有期盼着看到又一场巅峰对决的人们,都被这虎头蛇尾的结局给吓住了。
一击!仅仅一击!卢杰就打败了比埃尔霍夫,而且,他还相当客气地留了人家一条小命……
这是何等的气度,这是何等的力量啊!
“嗯,只要控制好力度,找准穴道,我完全可以彻底封锁人体的经脉,却又不伤害人命……嘿,这一招以后就叫‘锁龙封鉴’好了~”
“咣当!”
“咣当咣当!”
伴随着一阵兵器相碰的清响声,却见数万名近卫师团的士兵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或匍匐着,或跪拜着,或祈祷着,他们都被卢杰那战神一般的英姿给折服了。
能够一招秒杀紫徽强者的人,那究竟已经达到怎样的修为了啊?黑徽?不像?只存在于史诗中那些半神级别的金徽?或者……也许……就是神话中那些天神或者魔王级别的彩徽?
没有人喜欢不战而降,但也没有人喜欢白白送死,投降的风潮就好似瘟疫般迅速扩散开来,也就是卢杰眨了两下眼睛的功夫,除了还在死撑的胡特、劳拉和他们的一些亲卫,几乎所有人的叛军都已经战战兢兢地跪倒在了卢杰面前。
“这就是君临天下的感觉吗?”卢杰微微闭上了眼睛,深吸几口气,忽然又咧着嘴,冲着城楼上的维多利亚笑道:“嗨,被人顶礼膜拜的感觉,也就是这么回事啊,没啥意思啊?”
卢杰话还没有说完,却瞧见维多利亚欢笑着居然从城楼下跳了下来,吓得卢杰赶紧耍出一团“白雾”当垫子,保住了维多利亚的小命,可这会儿的维多利亚的心情实在是过分激动了,卢杰才刚刚凑过去问了两句话,她居然一把将卢杰拖进了白雾之中,没有人看见他们在雾中做了些什么,可那咂吧咂吧亲嘴的声音大家却听得真切。
“卢杰!你实在是太棒了!我真的爱死你了!”
维多利亚那充满欢愉的声音自雾中此起彼伏,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旖旎的联想,可卢杰本人却并不感到轻松:艾薇儿吃醋了,她也嘟着嘴跳下了城楼,衣衫不整满脸“牙印”的卢杰又哀嚎着扑了出去,这一回他都来不及使用亡灵领域力量,他自己就成了艾薇儿的肉垫,被撞得头晕眼花。
艾薇儿好似一头母豹般,也学着维多利亚先前的模样,在卢杰的脸上、脖子上、胸前又啃又咬,痛得卢杰哀嚎阵阵。
可维多利亚当真是大脑充血丧失理智了,她居然不依不饶地扑向了艾薇儿……然后又抱着艾薇儿又亲又搂了起来,甚至还扯呼起了艾薇儿的衣服,吓得艾薇儿落荒而逃!
惨遭“蹂躏”的卢杰板着脸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看着重新扑过来的维多利亚,他有些无奈地叹道:“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然后,卢杰再次被维多利亚扑倒强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不可能失败的……”劳拉到了这份上,依旧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她踉踉跄跄地想要爬回马车上去,本能地想要逃离此地,她还侥幸地认为:其实她的体内没有什么寄生虫,所谓的寄生虫都是卢杰瞎扯出来,用来讹诈贝肯鲍尔的借口……这个高傲的皇女,此刻只能自己骗自己活下去了。
“冲出去……带着本殿下冲出去!本殿下在地方上还有人!第一、第二帝国师团的师团长都说过愿意支持本殿下上位……你们怕什么?那不过是一帮子僵尸而已!”胡特歇斯底里地拉着一名亲卫队长的胳臂,又不断指着堵在北城主门的狼眼死士和僵尸军团,那叫声凄惨得就像是一只丧家犬。
这两只丧家犬还没有从幻梦中醒来,他们疯狂地许诺着、吵闹着、叫喊着,拉起了一个个跪倒的叛军士兵,命令着、哀求着、煽动着这些士兵,继续为他们两人的性命拼搏。
“唔唔唔”,就在这时,一阵悠远的号角声在众人耳边响起,远方的地平线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一支黑色的大军,旌旗猎猎,战鼓嗡鸣,无数身着黑甲的帝国战士,高喊着“清君侧!平叛乱!“的口号,朝着勃兰德林城涌了过来。
代斯勒率领着帝国第五师团的主力到了!卢杰本打算用他们来发动政变的,可这支“叛军”的任务这会儿却变成了平息叛乱!
胡特和劳拉终于感觉到了那种大势已去的无助与寒冷,他们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早除掉维多利亚,后悔为什么没有仔细调查卢杰的实力,后悔为什么没有拉拢更多的军队参与叛乱……他们唯一不后悔的,就是发动了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政变。
命运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是很讽刺啊……
而在皇宫中心最高的那座观星台上,帝国皇帝贝肯鲍尔顶着烈日骄阳,抬手掩着阳光,眺望着这片他深爱的土地。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可他却推开了想要给他擦汗的仆人,他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这场政变闹剧,一点儿情节都不愿意落下。
当第五师团的战旗出现在他的眼中时,这位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帝国雄狮,发出了一声凄凉而落寞的叹息。
他随手摘下了沉重的皇冠,扯着那华丽的皇帝大耄当毛巾擦汗,最后,他又一脸颓唐地苦笑着自言自语道:“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