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正事呢好不好!
“怎么了这是?厨房里还有事情没忙活完吗?”乔氏强忍着要拉下笑脸的欲/望问道。
这也太不懂规矩了些!
却听江樱说道,“奴婢这就回去给三小姐做糯米糍。”
乔氏:“……”
老天,要不要这么实诚……
乔氏嘴角抽了抽,而后忙摆着手,说道:“不急,不急,你先坐下来,我还有其它事情要跟你说说。”
她的重点可不是什么糯米糍!
江樱听到这里愣了愣,而后坐了下去,说道:“三小姐还想吃什么,夫人只管吩咐,只要奴婢会做的一定满足三小姐。”
乔氏听得面部不禁扭曲了一下——这货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吃的?
江樱却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好了,身为一个厨娘,她的职责就是满足主子们对吃食的要求啊!
“不是吃食方面的事情。”乔氏解释了一句。
江樱心里开始没底了起来。
毕竟除了吃和做吃的之外,她好像真的就没什么其他方面是擅长的了。
乔氏也没了耐心再跟她绕弯子,笑着说道:“是有关二少爷的事情。”
“二少爷?”江樱疑问的看着乔氏。
二少爷韩呈明,是她从未见过的。
只知道是二房长子,乃是乔氏这个正妻所出。
乔氏笑着点点头,一提到自己的儿子,一双眼睛里装满了骄傲的色彩,只须臾,便叹了口气,惋惜地道:“这孩子今年已有十四岁了——”
江樱听得云里雾里的,十四岁有什么好惋惜的?
她,她今年也是十四岁啊……
又听乔氏艳羡说道:“说起来,大少爷五岁之时便拜得乌先生为师了。”
乌先生啊……
江樱暗暗咋舌,乌先生差不多是与孔弗先生并驾齐驱的人物,只是五年前已经驾鹤西去。
于是,天下人的爱戴崇尚之情,只能全部寄托在孔先生一个人身上了。
没想到韩呈机那么小的年纪就是乌先生的弟子了。
拜在鸿儒门下为学生,并不是件难事,只要是个人便可以……但身为学生却只能称呼鸿儒一声先生罢了,而非师傅。这便是学生和亲传弟子的天壤之别。
许多大儒,一辈子也就收那么几个徒弟。
可是……二夫人跟她说这个干什么啊!
江樱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怎么觉得二夫人找她来,不像是谈论吃食那么简单的呢?
“孔先生博古通今,德高望重,乃是当今天下无人能及的人物。”乔氏叹着气说道:“呈明倘若能拜得孔先生为师,当真是不能再好了。”
江樱虽然不知道乔氏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但还是无比赞同的点了头,“是啊。”
乔氏眼神微微动了动,而后说道:“可是孔先生不肯轻易收徒的。”
江樱又一脸认同的道了句“是啊”。
乔氏:“……”
她除了这两个字之外,难道就不会说话了吗?
江樱真的是除此之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听了大半天也没听出乔氏的中心思想来,只能在一侧倾听,附和上一句。
乔氏意识到,她再这么说下去,只怕说到天黑,江樱也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能得孔先生青眼,原本以为定是聪明伶俐的,岂料竟是如此愚钝不开窍。
至此,乔氏打定了主意不再多跟江樱废话,便问道:“记得那日孔先生来府上做客,赏了你一块木刻呢?”
“是啊。”江樱又点头了。
“能不能别说这两个字了!”乔氏忍无可忍了。
她本就是个气性极大的人,平素又眼高于顶,不知道克服了多少心理障碍,才能坐在那里平心静气的跟江樱说了那么久。
江樱被乔氏吓了一跳,连忙道:“是。”
乔氏涂着蔻丹的手指扶了扶额。
江樱悄悄打量着她,不知怎地,她竟觉得方才乔氏发怒的那一瞬,才更贴合乔氏的打扮和面相,这般温柔和气,跟她身上原本的气质,总有一种难以融合的感觉。
就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一样。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江樱便生了戒备之心。
她不聪明这是事实,但她的自我防护意识,却不比任何人少。
乔氏方才那一吼,算是破了功,便也不再刻意去装作多么温和的模样,她看着江樱说道:“那个木刻,想必你留着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倒不如给了二少爷,也算是你立了个大功,我必定不会亏待与你。”
这话,并没有任何商量的意味。
虽然事实上是在跟人打商量,但江樱从乔氏口中听出的,只有倨傲和命令的意思。
果然啊,她就说,堂堂一个士族夫人,怎会对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厨娘看得上眼。
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
乔氏看着她,眼里含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大房就大少爷一个子嗣,以后也不可能再有,韩呈机是个病秧子,说不准哪天就没了,这韩家,日后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所以,她必须要为她的儿子谋划。
若是她的明哥儿能拜得孔弗为师,那将是一个无形却重大的助力。
乔氏想到这里,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考虑的如何了?”乔氏弹了弹膝盖衣面儿上本不存在的灰尘,问道。
江樱正了正神色,站起了身子,冲着乔氏的方向歉意的一礼。
“二夫人,奴婢办不到。”
“什么?”乔氏气笑了。
竟然敢违背她的意思!而且还这么直接的跟她说做不到!
“你莫要不识抬举!”乔氏完全露出了真面目,一双凤眼里盛气凌人。
见她这副模样,江樱反倒不怎么怕了。
比起张牙舞爪原形毕露的二夫人,她反倒更害怕方才那个一脸和气好声细语的二夫人。
“你作为韩家的下人,主子吩咐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做不到吗!”乔氏强忍着不要大发雷霆。
“二夫人,奴婢不认为……这是一件小事。”江樱垂首说道。
什么?
这是什么奇葩的注意点...
乔氏怔愣了片刻之后,涂着紫红色脂膏的嘴唇气的抖了抖,“你既为韩家的下人,就该懂得做下人的规矩!主子吩咐,你何来不同意的资格!”
江樱抿了抿唇。
这真是个士庶尊卑分明的年代。
“奴婢并非卖身与韩家——”江樱声音不见恼羞,只是阐明,她签的不是死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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