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连忙去搀,兄弟俩却一个都不肯起来。林子说道:“婶子,这头你就让我们磕了吧。你们都是我们兄弟的贵人,我们虽然命薄,父母早走,但却不命苦,因为遇到了你们。这大恩大德我们兄弟永生永世都记在心里头,我们嘴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这里,我们兄弟想起个誓!”
说完林子看了根子一眼,两人异口同声说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徐林子(徐根子)受诸位大恩,无以为报。今日在此立誓,将来愿意只留一子一女姓徐,从此兄弟二人都改姓木,孝顺爷爷侍奉终老;并一定好生将烧炭的手艺学好,传承下去,世世代代给叔叔婶子守着炭窑;与各位兄弟姊妹友爱相处,守望相助,情同手足。如有违誓,叫我们再度流离失所,天地难容。”
炭翁赶紧将他们搀了起来,嘴里连连道:“好孩子,快起来,都依你们,都依你们。”
第二日,新宅院的门口就挑起了两盏大红灯笼,一左一右大大地写着“木宅”。
就此,炭翁与林子根子正式地在铜锣湾落了户。
要说这可能是真有什么说道,木家后院里栽下了梧桐树,没多久就引来了好消息。徐氏托付的孙媒婆上门来报喜,说是给林子介绍的亲事有了眉目,女方正是当年被拍花子的拍走的徐家洼的那个小丫头,叫做徐小环的。
这姑娘跟林子本就是同庄的,互相知根知底,如今出落得越发水灵,只是命苦了些,她那一直在外做生意的双亲,前年上终于打定主意回乡了,谁料到乘船走到半途,竟然遭遇了水盗。夫妇俩在外辛苦半生积攒下来的家业自然是不肯就此被人劫去,与盗贼争夺中,先后被推下了水。水流急急,连个尸首都没有找到。
孙媒婆道:“哎呀,要说这都是命啊!你说这俩人也是个死心眼子,哪里有舍命不舍财的啊!如今好了,是人财两空啊!还留下了老父老母和一个花朵般的闺女,无人照顾。这孩子的爷爷听得了确切消息,立时就一口气没上来,倒了下去,撑了没十日,就跟着儿子儿媳妇去了。这老太太已经五十八了,本就眼神不好,这一顿哭,眼睛基本上就瞎了。”
徐氏听了感慨道:“那她们祖孙俩这两年可是受了苦了吧?”
媒婆道:“那可不。好在这女娃长得好,她奶奶啊就找到了我,说趁着她还有口气,要给孙女找户好人家,她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了。我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寻思着丫头好看,别白瞎了这脸蛋,我给她介绍个富裕人家,当个少奶奶享享福。谁知道这有钱人家,啧啧,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这有钱人家心……脏啊,一打听这闺女小时候被拍花子的拐走过,就说人家即使身子清白,名声上也不清白了,传出去不好
听,就因为这个,没一个想娶成正妻的,剩下那么两户吧,愿意抬了她做个妾,这闺女认命了,就说只要让带上她祖母,做妾也成。谁料,这瞎眼的老婆子,这两户一个也不肯收留。”
徐氏连忙问道:“那后来呢?”
媒婆喝口茶,继续絮叨着说:“后来?后来这老婆子一听是自己拖累了孙女,找了根绳子这就要上吊。得亏叫这闺女给发现了,救了下来,这闺女抱着奶奶是一通哭,说奶奶要是再敢寻死,她后头就跟着去,这才打消了老婆子的念头。这么又熬了一年,我始终给留意着啊,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家。正巧,就遇到张夫人你了。”
媒婆笑道:“这也是天赐的缘分啊!当年这闺女不是令嫒给救下来的么?我接了林子这事儿,心下一合计,这俩苦命娃凑一块,兴许能同病相怜,正好凑成一对。这林子虽然没了父母,但遇到张夫人你这贵人啊,如今是既有了房子,也有了家人,还有门手艺,更有你们帮衬。将来这日子啊,虽然不一定富贵,那准保能过得安稳。再说了,我还有心啊,将两个老人也给说和到一块去,这可真就是一家亲了!”
徐氏跟着笑起来道:“我倒不曾想到这层,孙大姐不愧是说了二十年的媒,这心思可真活泛。”
孙媒婆道:“张夫人,快别笑话我了,你且听老姐姐我接着给你说啊。我跑了这许久的媒,就没跑过一个这么痛快的。我刚跟那闺女一提,那闺女就问你是不是就是她们庄上那个徐老太太的闺女,问明白了是,那闺女利索地就应下了这亲事。说道,只要男方也能看上她,不嫌弃,并且愿意跟她一起照顾老祖母,她就啥说头都没有。那闺女还说,她也没什么像样的嫁妆,要是愿意,她就将老房子变卖了带着银子嫁过来,也不求这边出多大的彩礼,意思意思就成,过日子求个实在安稳,不必死撑面子,她不介意。”
徐氏便道:“这听着真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孙媒婆道:“张夫人,你要是听着合适,就问问林子的意思,这俩人虽然是一个庄上住过,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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