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慕歌心神巨震。
眼前自称严奇灵的俊美男子,开门见山地,说出神魂宗的身份,似乎不知道自己在灵邪镇,在天邪宗的领地。
神魂宗的人,已经能这么跋扈地,在寂灭大陆行走了?
有没有将魔宫、妖殿放在眼底?
更令仇慕歌惊诧的是,他居然瞧不出严奇灵的境界修为!
严奇灵给他的感觉,似人非人,那具身躯内部,气血隐讳而不明显……
阳神境巅峰修为,去过外域星河磨砺,他见过天魔,也和不少异族强者交过手,可偏偏严奇灵给他的感觉,非常的另类。
另类到,他都弄不清的,严奇灵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女子是谁?”
仇慕歌眉头一皱,视线转移到三盏琉璃灯,凝望着那三道模糊消瘦的魂影。
同为天邪宗的修行者,他从小浸没宗门诸多邪术,造诣绝不是半路出家的李提海能比的。
只看一眼,他就分辨出琉璃灯的三道魂影,属于同一人的天地人三魂。
此女,连阴神都没有凝炼,说明境界不高。
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值得李提海大动干戈,还不惜耗费珍贵灵材,折损自己的道行,反复动用“燃魂觅亲术”?
“燃魂觅亲术”的施法,伤人伤己,且耗材巨大,用在一个如此弱小的女子身上,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虞渊之母。”李提海无奈道出真相。
仇慕歌看不透严奇灵,境界较弱的李提海,更加瞧不真切,他需要仇慕歌配合自己,就不能事事隐瞒。
“虞渊?”仇慕歌愈发惊讶了,“你何时拘禁的虞渊母亲?还有,我们天邪宗和他,似乎没什么深仇大恨吧?”
“有些事情,你压根不清楚,我也没解释必要。”李提海脸一冷,对严奇灵说道:“我要虞渊死,来换取她的解脱,这个条件如何?”
仇慕歌脸色深沉。
严奇灵似笑非笑地,盯着李提海看,“不太妥当吧?”
“我不知道你什么境界修为,但我不相信,你能秒杀我。”李提海咧开嘴,阴恻恻地狞笑起来,“三盏琉璃灯中,都有我的魂印在内。除非我瞬间死亡,连一缕念头都释放不了,否则我就能让她三魂俱灭!”
严奇灵轻轻点头,“就是知道这点,我才耐着性子和你说话,而不是直接动手。”“她是我手中的大筹码,除非拿虞渊换,别的条件都不行。”李提海强硬道。
“这样啊……”
严奇灵拉长声音,轻叹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办法,只好唤虞渊过来了。”
他心念微动。
下一秒,灵邪镇外,就有一声高喝响起:“银月帝国,暗月城,虞渊求见!”
“虞渊!”
也是在灵邪镇,众多天邪宗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失声惊叫。
“南斗,镇外求见的虞渊,就是你说的那个?”
一个望着憨厚的高大男子,看着柔美如女子的祁南斗,突然来了兴致,“是不是啊?我听你从星烬海域归来后,对他好一番夸赞!是他吗?”
“听声音,应该是了。”祁南斗神情怪异。
当年在星烬海域的海底,玄门破碎,晶璃瓶粉碎,身受重创的他,灰头丧脸地回归天邪宗。
本以为,将会被门内众人嘲笑。
却没想到,活着归来的他,就已经是一种实力的证明。
魔宫镇守黑浔叛变,溟沌鲲出世,血灵祭坛升天,在这一连串的惊变下,唐灿死了,天源大陆和寂灭大陆的试炼者,死了个七七八八。
他祁南斗只是受伤,而没有死去,且还发挥出大用,说明什么?
说明他能力足够出众!
不久后,他师傅亲自出手,又去通天商会高价购置修复玄门穴窍的丹丸,帮助他伤势痊愈。
他竟然因祸得福,境界突飞猛进,在短短几年时间,也凝炼出了阴神。
现在的他,比虞渊境界还略高一筹,赫然是阴神境中期。
“人在外面,放不放进来?”
灰石殿堂内,严奇灵没看李提海,而是微笑着,征求仇慕歌的意见。
因为此刻的灵邪镇,仇慕歌境界最高,而且还是天邪宗的正统身份,不是李提海般的编外客卿。
“他敢来,我天邪宗岂有拒绝的道理?”丢下这句话,仇慕歌的声音,猛地从殿堂响起来,“让那小子进灵邪镇!”
“好!”
自有人答话,放开禁制,去恭迎虞渊。
很快,一身黑衣的虞渊,就在灵邪镇众多的目光注意下,从镇口孤身一人,踏步而来。
“果然是你。”
祁南斗越众而出,站在很多天邪宗的门人和家眷前,深深看了他一眼,叹道:“好久不见。”
“祁南斗?”
虞渊也感到意外,没想到会在灵邪镇,遇到曾经在星烬海域并肩作战的战友。
他对祁南斗一直印象深刻,倒也没什么恶感,还因为祁南斗受了重创,器物损坏,还惋惜过一阵子。
“恭喜,你不仅伤势痊愈,境界也惊人的高。”
以虞渊现在的敏锐感知,和祁南斗对视一眼,就判断出了他的战力和境界,心中有数了。
“看似境界高你一点,可要说修炼速度快,还是你。”祁南斗一点没自傲,“当年在星烬海域,我就是入微境,而你只是破玄而已。哎,算了,不提那边的事情,你忽然来灵邪镇作甚?”
虞渊在青鸾城,孤身离城,和祖安为伍,被大妖绿柳照应的消息,世人皆知。
不久前,他在恐绝之地和白骨一道儿,叫板各大鬼王,导致冥都消陨,三大上宗和魔宫、妖殿谋划失利一事,也传遍了天下。
虞渊之名,现在已如雷贯耳。
看着曾经的战友,赫赫威名传播天下,祁南斗心情颇为复杂。尤其是知道连玄天宗的曹嘉泽,都在恐绝之地失手以后,他越来越觉得,虞渊当真是可怕到了极点。
只是,你不应该好好在恐绝之地待着吗?
如此敏感时机,冒然踏出,在外面乱逛,不是寻死吗?
祁南斗满腹疑惑。
“你们天邪宗的李提海前辈,拘禁我生母魂魄,以‘燃魂觅亲术’逼我过来。”虞渊阴冷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停留在那个灰石殿堂,“不是我想来天邪宗闹事,是有人,非要我过来。”
祁南斗陡然变色,“这怎么可能?”
“你觉得,我会欺瞒你?”虞渊反驳。
祁南斗顿时噤声。
其余天邪宗的门人,听虞渊道出真相,炸开锅般,纷纷议论起来。
“燃魂觅亲术”有多么诡异凶邪,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拘禁虞渊生母魂魄,以此邪术胁迫,李提海和虞渊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
大家下意识地,也看向那灰石宫殿,眼中都是问号。
“我带你过去吧。”
祁南斗犹豫了一下,率先向那边而去,并示意虞渊跟上。
虞渊毫无惧色,阔步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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