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战魂,将西瓯军吓到了。
有的西瓯将士,踟蹰在爬到一半的阶梯上,满心惶恐,不知所措。
有的西瓯将士,干脆痴呆起来,望着那冲来的蒙家军,满脸畏惧。
他们握着武器的手在抖。
特别是听到那四面,仿佛无孔不入响起的秦歌,他们更是慌了神。
一位西瓯将领怒吼连连:“不要慌,不要慌,他是吓我们的,大秦军队根本没有这么快回援,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们看,他们只有几百人啊。”
“几百人,就想冒充几十万的军队,我们西瓯才是无敌的!”
“拿下城墙,我们自己做帝王!”
然而,他的怒吼声,泯灭在了大秦战歌中。
待他回过头,发现几百人的蒙家军后面,突然尘土飞扬,将前路照得根本看不清。
无穷无尽的马蹄声,嘶吼声,厚重的战甲,踩踏在地上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咸阳城。
千军万马!
待尘土散去,无穷无尽的战马,将士出现在了西瓯大军的眼前。
密密麻麻,一眼看不见尽头,仿佛百万神兵!
大秦的魂,回来了!
这一刻,才真正的向西瓯展示了,什么叫做泱泱大国,什么叫做大秦,什么叫做华夏民族!
这片传承了不知多少年的中原大地上,又岂容他们踏足?
译吁明的皇帝梦,在几十万大军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显得多么无知。
大秦的文化,他驾驭不了,大秦的礼仪,他驾驭不了,就凭这等无知之辈,又岂能在中原大地上,自立称帝?
城墙上,咸阳城内,看见大军出现的一幕,大秦战歌变得更加响亮了。
急促的战歌声,激发了所有人的热血。
那只几十万的大秦王师,如同一只盘踞天下的猛虎,朝着那些西瓯军怒吼连连,猛攻而来!
“杀!”
“杀光外族。”
“此仇,必百倍偿还!”
“我要扒了他们的筋,抽了他们的皮,让他们死无全尸!”
战甲的碰撞声,异常响亮。
将士们的冲锋,势不可挡!
……
密密麻麻的大秦将士杀来,西瓯军的士气,崩溃了。
不用等译吁明,以及西瓯那些将领的怒吼,这些西瓯军,自己乱了阵脚。
特别是那一直未曾停止的秦歌,更是如同一道道催魂魔咒,让他们的内心产生恐惧。
乱!
西瓯军彻底乱成了一团。
攻城的时候,他们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慌乱!
还剩下一万多左右的西瓯将士,再也顾不上其他,疯狂的朝两边逃窜。
并非是他们怕死,而是他们的心,早已经被这股气势崩溃,再无再战的能力了。
眼看着西瓯军混乱踩踏逃跑,译吁明的心在滴血。
“败了,兵败了。”
“大秦回援,是不是代表,我百越也亡得一干二净了?”
“大哥告诉我,可在咸阳自立称帝,为何会落到如此田地?”
“回来,你们都给我回来,就是死,也得死在战场上!”
“再不回来,杀无赦!”
然而,译吁明的将令,早就被淹没了。
他的声音,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
译吁明还看见,一位攻城的西瓯将士,明明都已经快要爬上咸阳城的城墙了,却又慌乱的顺着阶梯往下爬,下面只要有挡着他的西瓯将士,他统统一脚踹下去,而后往下逃命。
就差一步,就能登上咸阳城墙了,他却不上去,反而要下来,还踹自己人?
这心境崩溃得有多厉害啊。
这一幕,险些令译吁明气得吐血。
“将军,我们逃吧。”一位副将连忙扶着译吁明,大吼道。
译吁明怒吼:“逃?我要与秦军死战。”
“将军,大势已去,而且我们百越早已经被灭,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只要您还在,我们就还有复兴部族的希望啊。”那位副将苦苦哀求。
译吁明一怔:“对,我可以东山再起,可以复兴西瓯!”
“逃,赶紧逃!”
话罢,译吁明强忍疼痛,翻身上马,在将士们的护卫下,迅速逃跑。
然而,后方传来一道巨吼声。
“想逃?”
“杀了我大秦千千万万的百姓,转眼就想逃?”
“谁给你的勇气逃跑?”
那是蒙恬的怒吼声。
他弯弓搭箭,眼中怒火重重,锋利的箭矢,直接射向译吁明!
译吁明转过身,发现又是一箭射来,他想躲,然而,躲不开。
这一箭,咻的一声,贯穿血肉,穿透了他的右臂!
译吁明疼得面色惨白,回头看向蒙恬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蒙恬并非射偏了,如果一箭将译吁明射死,岂不太无趣了!
蒙恬要为万千百姓报仇,为大秦报仇,为陛下报仇!
咻咻咻——
一连三道箭矢,直接射了出去。
瞬间,刺穿了译吁明的左腿,右腿,以及下腰部!
鲜血,哗哗流出,止都止不住!
译吁明疼得惨叫连连,即便隔着好几百米,追击的蒙恬也能听到他的惨叫声。
“嘿嘿。”蒙恬舔了舔舌头,脸上尽是嗜血之色。
“杀我百姓,辱我陛下,真以为我大秦好欺负么?”
“这一箭,就要你亡魂皆冒!”
话音落下。
蒙恬的箭,对准了译吁明的脖子。
噗呲——
一箭射出,几乎在眨眼间,译吁明的脖子被直接穿透了,喉咙口还悬着一把箭。
战马,停止了奔跑,译吁明从马上倒了下来。
“哈哈哈。”蒙恬哈哈大笑,只觉快意恩仇。
可就在此时,还有一道身影,纵马上前,在译吁明的身边,急速下马。
此人,正是黔中郡守,李阔!
他望着译吁明的尸首,眼中是翻天覆地的仇恨。
他顽固的抽出腰间的秦剑,而后单膝跪下,恳求蒙恬道:“蒙大将军,我的弟子被他砍下了头颅,悬挂在西瓯军旗之上,恳请大将军开恩,让我也割下他的头颅!”
蒙恬微微一震,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听人说过了,冀县的县公徐正淳,因顽强抵抗西瓯外族,被割头示众,死无全尸。
却是未曾想到,这位冀县县公,竟然是黔中郡守李阔的弟子。
看见李阔那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悲戚得流泪的一幕,蒙恬心中不好受,摆手道:“李郡守,那你割吧,只是你身为读书人,可敢……”
然而,蒙恬话音未落。
待他再看去,发现李阔手中的秦剑,已经在狠狠的割裂译吁明的头颅了。
他的眼神坚定,毫不畏惧,他的手段残忍,没有半点留情!
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位读书人,只是单纯为弟子报仇的冷血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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