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结就是你娘!团结就是你娘!你娘是天!你娘是地!”
新兵蛋子们唱起了“团结就是力量”,声音从篮球场方向传了过来。
一辆LN开头军牌的大巴车驶入第301综合训练基地,靠着窗户坐的何碧婷左手肘搁在车窗沿上,托着下巴闪着明亮的眼睛打量着外面的环境。
路边整整齐齐的成排的紫金花树在盛开,规规整整一模一样的楼房都涂着迷彩色,远处的训练场里四百米渡海登岛障碍最为显眼。
偌大营区竟看不到一个人。
这就是未来半年要待的地方了。
“哎班长,你说我们教官是男的是女的?”身边的陈笑长一张娃娃脸,很大很大的眼睛,永远长不大的样子,她轻轻撞了下何碧婷的肩膀,问。
女新兵三十号人临时编成三个班,何碧婷是一班长。
何碧婷转过头来,小家碧玉的面容,圆润之中不缺乏青春的犀利,目光坚定而淡然,是个性格坚韧的人。
她看了一眼陈晓,扫视了车厢一圈,姐妹们都很兴奋,对军营的向往以及踏入军营的激动混杂在一起,结果就是许多人都在补妆。
“女的吧。”何碧婷很不确定地说。
陈晓说,“可是军训的时候教官都是男的。”
“一会儿就见到了,着什么急。”何碧婷说。
陈晓憧憬地说,“也不知道教官什么样,肯定是个大帅哥。”
何碧婷无奈摇头,继续想自己的心思了。
这批女兵都不是泛泛之辈,对女兵的征集要求很高,方方面面普遍比男兵高上一截。就她们这个女新兵队三十人,来自全国十几个省市,而且学历一个比一个高。最厉害的是二班长张晓然,在读研究生,毅然暂停学业从军。
当然,何碧婷也不觉得自己差,毕竟自己是唯一一个重点本科毕业的新兵。
她有一个花木兰梦,希望有一天能够像花木兰那样驰骋沙场,那样的人生是她所向往的。在她眼里,军装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衣服。
此前十五天里她们都接受过所属地区的武装部组织的队列训练,这是今年的新举措,在这个城市完成集结之后又统一接受了一个星期的训练。至于效果如何还有待观察。何碧婷因为各项条件都比较突出,被任命了一个临时头衔——一班长。
客观地说,这批女新兵条件非常不错,除了五位高中毕业生和三位本科毕业生外,其余的全都是在读大学生,有本科的有专科的,然后还有重点本科毕业生何碧婷和在读研究生张晓然。
最重要的身体标准就更优秀了,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标准身材五官端正,一小半都是模特的身高标准。部队招兵干部的眼光是毒辣的,在女兵征集指标有限的情况下自然是紧着最好的挑。
至于新训之后能不能达到理想的水平,那就看教官的能力了,女新兵的底子摆在那。
女新兵进入营区的时候恰好遇上下午开始操课的时间,顿时整个基地活了起来,“一二三四”叫番号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震天动地。其中大部分声音显得气势不太够,那是新兵连队叫番号的声音。
三天前,九百多名男新兵来到了301综合训练基地,2018年秋季入伍的新兵训练已经开始。独立女兵排也只是比男新兵晚到了三天而已。
李帅立在一张长条桌之后,神情严肃地打量着咬牙提着五颜六色行李箱下车的女新兵们,无一例外的是她们都有一个制式的迷彩前运包。这一幕让李帅眉头皱得老高,这武装部工作做得也太不到位了,这哪里是来当兵,这是旅行来了吧?
何碧婷算是轻车从简的了,除了部队发的迷彩前运包外,还有一个较大的双肩包。其他人几乎都自带了行李箱,更有甚者带了一大一小两个。
颠颠跑过来一位胖脸上尉,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笑呵呵的对李帅说,“班长,这是她们的档案,人我就交给你了,签收一下。”
李帅连忙向他敬礼,胖脸上尉反倒愣了一下,笑着还礼。
“请稍等。”
李帅打开袋子把里面的档案都拿出来,照着花名册核对了一番后,目光投向女新兵们。她们正在临时班长的招呼下列队,在常人看来算比较好的了,可是在李帅眼里顶多就是大学生军训的水平。
“都有了!”李帅拉着脸吼了一声,低声叽叽喳喳的女新兵们一下子安静了,纷纷看了过来。
“到我面前列队!成三列!”
何碧婷连忙招呼自己班的人跑过去列队,她刚才偷偷观察了教官。从李帅的眼神里她看到了一些让人脚底发凉的东西,敏锐地感觉到以后日子不好过了。最明显的对比是,带兵干部胖脸上尉和教官站在一起时,穿军官春秋常服的胖脸上尉一下子没了当兵的气势。
这是个狠人啊!
费了一两分钟队伍才勉强集合完毕,有几个女新兵还拉着行李箱,手忙脚乱的场面一度乱糟糟。李帅不敢相信这是经过武装部十五天训练的新兵。
李帅清点了人数之后签字交接,胖脸上尉拿了回执笑着敬了个礼转身上车走了。
三号楼前的空地就只剩下李帅和三十名女新兵。
仔细地扫视了一圈,李帅发现这批女新兵各个颜值身材都很高,一度怀疑是搞错了文艺兵送了过来。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李帅在观察她们的时候她们也在瞪眼睛好奇地观察着李帅。
这要是男新兵谁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教官看?
李帅心里马上下了一个结论:这届新兵不好带。
“点到名字的带上自己的行李到我面前来接受点验。”李帅打了打精神,开始按照档案点名,逐个清点行李物品,称之为点验。
“何碧婷!”
“到!”
在屏着呼吸发愣的何碧婷稍愣一下,大声回答然后跑步过去拉起迷彩色行李箱跑到李帅面前,两人隔着桌子。近距离看的时候何碧婷发现教官真的很帅,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却不失圆润,凌厉的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温柔,麦子色的肤色都是健康的因子。
庄重的何碧婷也不由的心神摇曳了一下下。
“背包放上来打开。”李帅指了指何碧婷背着的双肩包。
何碧婷连忙卸下双肩包打开。
李帅从边上拽过来一个类似于机场安检使用的那种储物盒,倒拎了双肩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抖搂了出来。
这一幕看得女新兵们瞪大了眼睛——这么粗暴的吗!
两盒卫生巾掉了出来,何碧婷的脸色一下子红了,紧紧抿着嘴不说话,脑袋也低了下去不敢看李帅了。
李帅仔细看了一眼,东西很杂,洗浴用品、化妆用品、指甲刀、充电器,还有零食。他注意到还有一包用透明袋子封好的衣服,信手拿起来打开。这个时候何碧婷的瞳孔顿时放大了,脸色更红了,脑袋更低了,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她不敢出言阻止啊!
打开透明袋子后李帅习惯性的把里面的衣物抖搂出来,这一瞬间他傻眼了——女人的内衣物!
草率了!
惊恐之中的李帅赶紧的把东西装回去,可是触及到那垫子的柔软的时候,他又愣住了——这也不妥啊!
空气有那么几秒钟是静止的,时间仿佛也停了,一种叫做尴尬的东西正在迅速蔓延。
李帅不愧是原404部队优秀士官,他迅速稳住心神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咳咳,你把衣物装起来,嗯,便装不能自己保管的,你前运包里如果有就都拿出来。”
“是!”何碧婷只觉自己丢脸丢到一万米海沟里去了,手忙脚乱地把内衣物收拾好塞进双肩包里。
李帅又说,“拿出来,背包也不能自己保管。”
“是……”何碧婷都有些想哭了,这太尴尬了好不好。
赶紧的处理完,李帅继续往外挑东西。新兵能自己保管的东西极少,到最后就一把小巧的指甲刀幸免于难,其他的全都被挑了出来。被挑出来的都是要集中封存保管的,前运包里的物品要拿出来,然后这些需要集中封存保管的个人物品放在前运包里集中存放起来。
李帅抓起那两盒卫生巾说,“纸巾也用不着的,排里统一采购,包括个人洗刷用品生活用品,都统一安排。”
说着就把两盒“纸巾”放到了那一大堆准备集中封存起来的物品里。
何碧婷的脸色“腾”的一下又红了起来,嘴巴张了又张张了又张,最后鼓起勇气低声说,“教官,那个不是纸巾。”
“不是纸巾是什么?”李帅顺手拿起来随口问道,定睛一看,顿时魂飞魄散,感觉手里拿着的是两大块烧得通红的炭块!
卫生巾啊我的乖乖!
废了!
那一瞬间,李帅神速的反应能力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两盒卫生巾就像是触电了一样从他手里滑落,自然而然地落入了何碧婷面前的背包里,整个过程非常的自然,李帅敢肯定除了何碧婷其他人绝对察觉不到异常!
天地良心,他根本分不清楚卫生巾和纸巾,那玩意儿看上去和抽式纸巾一个样,上面的名字也晦涩难懂但是带个巾字。他没女朋友,在部队也基本上接触不到这方面的常识,习惯性的认为是纸巾,这非常的符合逻辑。
他知道卫生巾是干嘛使的啊!
“嗯,这个,这个可以留着。”李帅心跳二百五,表面上却镇定自若动作稳稳当当,淡淡地扫了何碧婷一眼,教官的气势拿捏得死死的。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是别人,李帅心里默念着,稍稍恢复了一下子,拿起何碧婷那长长的女式钱包,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好,一边挑一边说,“身份证上交,再交一张银行卡,银行卡你可以选一张。”
何碧婷手都在抖了,同时心里觉得好笑,原来这个教官什么都不懂啊,连卫生巾都不认识,不会是童子身吧?
“这张吧,大地银行的。”何碧婷选了张常用的储蓄卡。
李帅写了个标签贴在银行卡背面,把这些重要证件统一插在专门的卡包里,继续下面的工作。总的来说,除了部队配发的东西,其余个人物品全部要上交集中保管,对新兵的要求则更严格。
双肩包里的东西几乎全军覆没,除了银行卡、身份证、指甲刀和卫生巾。
点验完毕,李帅盯着何碧婷的胸部看,然后把手伸过去。
何碧婷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要干什么!这教官也太为所欲为了吧!
李帅却是摘了挂在她左胸袋的牌子,说,“你不是班长了,这个牌子回收。”
原来是挂在那里的写着“一班长”的胸牌。
李帅说,“在部队要当班长起码得是士官,你连列兵都不是。”
何碧婷的脸色又红了几分,尴尬不已,心里当然也有些不服气,老娘早晚当班长!
到了下一位陈笑,长条桌上就更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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