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金融机构在东印度兴风作浪,未来这一片海域将不复往日的平静呃。”德米特也很无奈。
“好吧,既然不用我们出钱,也省得公司董事会那帮老爷们找我们的麻烦。”范迪门便同意了协议。
何斌这边更没有问题,因为这一系列的方案都是何斌提出来的,这个方案不用说肯定有团社的影子,大员的高层都是一帮人精,肯定会在中间上下其手的。
但是何斌也专门回了淡马锡一趟,淡马锡最近还是一如既往的繁荣,总制郑芝龙如今事务繁忙,何斌的求见也必须安排日程呢。
郑芝龙这几天忙于参加即将成立的南洋金融联合会筹备会议,这一段时间,郑芝龙和高桥等人终于见识到了金融机构的力量,这一把锋利的刀可不能操于别人之手。
“高桥先生,我们的八闽银行希望获得百分之十的投票权,不知在会议上能不能通过?”郑芝豹必须争取属于自己的利益,要知道,金融联合会中,四家团结系银行竟然占有百分之六十的投票权,这可是一个妥妥的金融寡头啊。
“那是自然,大员和淡马锡同气连枝,未来我们可是南洋和平稳定的基石啊。”高桥秀家笑着说道。
“但是对投票权争夺,会场可趋于白热化呀,这几天吵吵嚷嚷的,实在让人头疼呢。”郑芝豹有点担心。
“放心,最后肯定会谈出一个满意的结果的,我们的初衷就是把南洋的游资控制起来,别让他们到处兴风作浪,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到时候,社团哪怕让出一些投票权益也无所谓的。”高桥劝慰道。
“哦,难得社团如此高风亮节,芝豹佩服得五体投地,”郑芝豹心想,社团哪时候这么大方了。
“若唐兄过奖了,其实金融联合会最终也是毛,维和部队的战斗力才是皮啊,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高桥解释道。
“对了,何斌已经回来了,带回维巴马三方停战协议的草案,高桥先生认为如何?”郑芝豹想起来了。
“我已经知道了,我这边没啥意见,社团只希望通过巽他海峡的航线能够畅通就行,至于其他方面没有什么要求,你们看着办就行。”高桥笑着说道。
郑芝豹心里暗暗吐槽,社团这时唱高调,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须不知你已经把威慑力展示得淋漓尽致好不好,你他N的动动嘴,拿金融工具授点信,就让人家在那里打生打死,这翻云覆雨的能耐,还在这里装清高、唱高调,也是没谁了。
何斌带回来的协议最终得到了各方大佬的首肯,终于在三八年的八月份正式签署了南洋维和部队-荷兰东印度公司-马打蓝素丹国停战协议。
协议正式生效日算起,马打蓝首先从巴达维亚撤军,解除对巴达维亚的封锁,接下来维和部队撤除三宝垄城区的戒严,维和部队只留下八百人驻守三宝垄要塞,其余人等陆续撤离。
在维和部队撤军的同时,马打蓝在三宝垄周围的数万军队也陆续撤回巴刹格德,待到撤离的消息传到三宝垄城外的马打蓝军营,竟然让一众士兵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苏苏胡南现在真是一个穷光蛋了,国库里空虚得只剩下老鼠,前后绵延一年多的战争掏空了素丹的最后一个银币,撤军的费用还要通过向团社的金融机构借贷才能堪堪维持。
爪哇海的硝烟终于散去,但是印度洋的西南方,一群从东方过来的汉人正在艰难的开拓。
这里位于后世莫桑比克的首都马普托,是两条河流的入海口,其中一条比较大一点的河流名叫马贵斯河。
这个地方是百年之前一个名叫洛伦索马贵斯的葡萄牙商人首先发现的,并在马贵斯河的左岸建有一个定居点。
葡萄牙人也是很无奈,已经过去百年了,这个定居点只有寥寥数百人,其中正宗的葡萄牙人只有三十余人,其余的人要么是天竺移民,要么是马来人,还有少量的当地土著,在此以捕鱼,种植热带作物为生。
直到有一天,罗汝才的汉臣公司老总吕子番带领一支船队来到这里。
吕子番先前的落脚点在离此大概一千里的德山,因为那里是开城的高杰东行开拓的一个新据点,那个地方就是后世南非的德班港,也是一条穿行于南非东南山地的河流入海口,高杰的兄弟李成栋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定居点。
李成栋手里没有什么汉人,对德山的开拓有点窘迫,不过被赵华强介绍过来的汉臣公司手里有人,但是他们对当地的风土人情一无所知,所以两家一拍即合,便合力在这个名叫德山的地方开拓,汉臣公司也在德山落了脚。
不过吕子番亲自过来之后,感觉德山的地形还是比较局促,除了海岸附近有些平原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山地,要知道,罗汝才可是一个大人物,现在的手笔绝不是早早出海的高杰能比的,那么一小片海岸平原还要两家分,怎么分也不够啊。
另外,这两家虽然都是陕北人当家,但是,高杰却是名义上的官兵,尽管也是流贼出身,但好歹已经被招安了,罗汝才可是正经贼寇,一直不屑于招安,局促在一个地方,将来这关系也不好处啊。
于是吕子番便跟李成栋商议,自己要往北开拓,不过会从李成栋这边购买一些物资来支持开拓行动,李成栋自然是举双手欢送,他已经站下脚跟,也有一山不容二虎的顾虑,再加上吕子番后面可有大老板的,而且他们大老板还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贩子,将来自己的移民搞不好还得求着人家呢。
吕子番便率领汉臣集团北上,最终在马贵斯河畔寻找到一个好地方。
这里离德山不远,而且旱季雨季分明,有两条大河形成的冲积平原,地方足够大,土地也非常肥沃,怎么看都是一块安置弟兄们的好地方。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河口附近已经有一个定居点,有点棘手的是,这个定居点还有葡萄牙人,这就不太好办了。
如果是土著人,吕子番早就率领自己的士兵去把他们围剿了,不过葡萄牙人在印度洋颇有势力,在更北方的莫桑比克岛还有他们的一个大据点,真要发生了冲突也不好收场。
既然不能围剿,那就只能谈判做生意了,吕子番亲自出马跟这个定居点的人接触。
不过结果还是很不错的,定居点能说上话的是当地一个教堂的神父,一番鸡同鸭讲的交流之下,吕子番付出了一些物资,获得了马贵斯河畔的定居权。
汉臣公司的人在大员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八月份的马贵斯河正处于旱季,正是放火烧荒的好时机。
这帮人手笔很大,这一把火整整烧了三天,几乎把周围的几十平方公里烧了个遍,草原上热浪滚滚,各种动物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大火驱赶到河里淹死,这个壮观的场面让葡萄牙人目瞪口呆,教堂的神父已经隐隐觉得好像自己干了一件不靠谱的事情。
接下来汉臣公司开始构筑村寨和房屋,以及简单的防御工事,人手足够就是好,很快定居点就有了雏形。
旱季的草原对人还是比较友好的,没有太多的蚊子和疾病,吕子番提前准备的驱瘴丸也没发挥多大的作用,干旱少雨的环境让人们在短时间就立足了,这个时节刚刚进入南半球的春季,不过就算是初春,白天的气温也让人感觉到炎热。
让人舒服的旱季在十一月份就会结束,那时会迎来人们厌烦,但是植物却喜欢的雨季,所以,吕子番必须在十一月份到来之前把一切都安顿好,并且开辟好田地,种下第一批农作物。
吕子番和他的一个副手罗长生正在营地中紧锣密鼓的帮着干活,这里盖房子殊为不易,因为木材供应不足,只能大量的使用土坯墙。
“三当家,听当地人介绍,这里的雨季下雨量不少,额们也不太清楚会不会涝了,头一季额看就别种麦子了,多种点高粱吧,高粱不怕水。”罗长生在大员的时候简单培训了一些葡萄牙语,和当地的人能做简单的交流。
“行,不过还是要开一些小地方种点春小麦、玉米和稻子,高粱吃起来还是不太习惯,额也想看看其他的庄稼能长成啥样?”吕子番建议道。
“你说这一大片地能有多大啊,一眼看不到头的平地,大当家知道了不得高兴死。”
“前几天有骑马的弟兄往西跑了一整天,也没有看到头,而且看不到土地有耕种的痕迹,全是野地,白瞎了这大片好地方,这要全开垦出来,可以养活多少人啊。”罗长生高兴的说道。
“对了,出去的弟兄有没有看到当地的土人?”吕子番想起来问道。
“看到了,当地的土人全是黑皮的小矮个,脸上画着花里胡哨的花纹,不过他们靠打猎生活。”罗长生说道,“而且,草原上有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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