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知道她笑容灿烂,可惜她很喜欢微笑,喜欢意味深长地笑。
以至于他不能经常,欣赏这般的少女的灿烂。
今日再一次见到,他是欣赏的。
但欣赏的同时,看出了她笑容的深意。
她这是幸灾乐祸,这是不怀好意?
她想做什么?还是她知道些什么,他不知道的?
如她所愿,他开口问她:“何谓情敌?”
“情敌,指因同一爱慕的对象,而彼此发生矛盾的人。”
他知道她暗示的是什么了。
“你想做什么?”他问。
“和聪明人说话,真是轻松。不问我怎么知道,而直接问我想做什么,直切重点。”
“进来坐。”
王景行让开,邀请苏灵雨进屋。
“许久没来看王叔了,那就进去进去问候一声。”
“这是给你的礼物,不用客气。”
她将那串拔丝香芋球,给了隔壁小王。
王景行拿着这串东西,不知该如何处理,最后还是让仆人给放好。
苏灵雨问候了王叔,在院子里与王景行说话。
“你不想问点什么吗?”她问。
问什么都不需要了,他已经猜到些眉目。
见他不出声,她便说:“提前跟你说一声,我要闹事情。”
苏灵雨抛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他心中不安。
派人去盯梢未婚妻,一有动静立马告诉他。
“叔父,三儿说要闹事,你觉得她会做什么?”
“难猜,孙小姐与三儿无冤无仇,她应该不会去找孙小姐麻烦。”
王叔看向大侄子,“是不是你惹上她了?”
“不会。”
“公子,会不会是因爱生恨?”
侍卫继续说:“三小姐喜欢你,然则你要娶孙小姐为妻,因此三小姐记恨上孙小姐。”
“不会,三儿还小,不知情滋味……”
三儿还小,但行事做派与大人无异,会不会真是因为这个?
王景行派人盯着孙府,传消息回来的人说,孙小姐这几日常与金家小姐接触。
金家小姐带着她出门散心,孙小姐每次都玩得很开心。
连续几天不见有动静,王景行便放下了。
…………
二月初三,是孙老夫人的生辰。
孙家没打算大办,就邀请几个亲朋好友,进府聚一聚。
将军府,摆上戏台,唱上几出戏。
女眷们都陪着老夫人看戏,看着欢欢乐乐的贺寿曲目,夫人们都被逗得捧腹大笑。
张夫人拉着孙夫人说:“你看,金夫人笑得可开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也不等孙夫人回答,张夫人直接说了。
“金小姐要议亲了,对方是上好人家。”
“哦,哪里的人家?”孙夫人好奇。
边上候着的孙大小姐也好奇,等着听下文。
“说来,你们也认识,说是庐陵廖家。也就是今日来贺寿的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不可多得啊。”
孙夫人大惊,回头与女儿对视。
变脸了的孙于归摇头,表示她不知道。
孙夫人笑道:“你这是哪来的消息?”
“也不是道听途说的,是我亲眼看见的。”
张夫人乐呵呵说道:“廖公子到这好些日了,时常约金小姐游玩。两人说说笑笑,感情甚好。你送我荷包,我送你字画。”
“为给老太太贺寿,廖公子家的家人来了。金家派了人上门,听说那边答应了。这还不是好事?”
孙夫人脸色阴沉。
孙大小姐更是难看,先是惊讶,转即愤怒,最后是愤怒加难过。
“娘,女儿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
“去吧。”
孙于归带上丫鬟,大步往外走。
出了梨园,丫鬟劝说小姐。
“小姐莫生气,因为只言片语,气坏了身子。”
“这其中必定有误会,廖公子对小姐是一片真心。”
“是啊,小姐,廖公子为人你是知道的。”
怒气冲冲的孙于归,放慢脚步,努力平息心中气。
回想廖涛的为人,她选择相信他。
她打算找金玲问问。
孙于归找到金玲的侍女,“你家小姐呢?”
侍女闪烁其词,说话含糊不清。
孙于归大为生气,问边上的丫鬟,“金小姐呢?”
“奴婢,奴婢们跟丢了,小姐刚刚还在,转眼就不见了。”
一个眼生的丫鬟说:“奴婢见金小姐往梅院去了。”
孙于归疾步往梅园去,没进梅院便听到金玲的笑声。
一进梅院,见金玲与廖公子,坐在边上说笑。
不知廖公子说了什么,金玲笑不拢嘴。
两人的亲密无间,使得孙于归绷紧了神经。
她拎起裙摆,碎步走入院中,眼睛死死地盯着廖公子。
“表姐来了。”
“啊……”廖涛被今日的孙于归给美到了,愣了一下,慌慌作揖,“于儿”
他今日穿的这一身衣衫,是她亲手给他做的。
腰间佩戴的腰带,是她熬夜绣成的。
可腰间挂着的,绣着竹外桃花鸳鸯的香囊,却不是她所为。
这一只鸳鸯香囊,挑动着她的神经,蹦了她的理智。
她直接质问他,“这只香囊是谁的?”
“这……”
这个香囊明明是她让金玲,转送给他的,为何于儿反问是谁送的?
难道这不是于儿让送的?
“是谁给你的?”
她徒然拔高声音,厉声质问,教廖涛不知所措。
廖涛偏身看向金玲。
这一动作更是惹怒了孙于归。
“表姐,你这是怎么了?”金玲勉强拉着笑脸上前。
孙于归抬起胳膊,一巴掌扇了金玲。
“啪……”
“啊……”
“于儿,你在做什么?”
“于儿,你怎么打人了?”
“你居然护着她。你要护着这个贱人?”
这一巴掌下去,使得金玲的脸充血,红肿。
廖涛大为痛惜,为金玲感到疼痛。
孙于归是气得发抖。
她上前对着金玲又是一巴掌,“贱人,贱人。”
“表姐,你何故这般对我?”
借助廖涛的阻拦,金玲躲了过去,避开了孙于归的第三次扇打。
“何故?你居然问我何故,我且问你,这个香囊是不是她送的?”
“是。”廖涛硬着头皮应下。
孙于归指着金玲骂:“你明知他是我心仪之人,你居然明目张胆送鸳鸯香囊。你良心何在?”
“丫鬟说是你让她,送与在下的。”廖涛说。
孙于归含着泪水,哽咽道:“如若是我送,为何这上面没有我的标识?”
廖涛翻找香囊,果真没有孙于归的标识。
孙于归指着金玲,脱口大骂:“我本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生了贼心,要抢我如意郎君。”
廖涛哗然。
想起这几日来与金玲相处,金玲思维敏捷,对事与物颇有新鲜见解,且活泼可爱,天真浪漫。
廖涛发现自己有几分心动,一时间不知该相信谁。也不知该帮谁。
然而廖涛的犹豫,都落在孙于归的眼里。
心上人对别人的怜惜,就如一把匕首,插入她的心脏。
“我本已求得祖母同意,让王家明日来退亲。现在看来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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