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奎如实回答:“玉麟卫一直盯着苏家,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苏家的仆从有点问题。”
萧兮兮示意他详细说来听听。
尚奎:“之前苏家放归了一批仆从,那些仆从各自返回故乡,由于他们的去处各不相同,草民便派了一批人出去,一对一地进行跟踪调查,其中有两个人至今没有回信,草民怀疑他们已经遭遇不测。”
萧兮兮:“那两个人追踪的是谁?”
尚奎:“是一个姓林的婆子,草民之后又派了几个人前往林婆子的老家,发现林婆子已经病故。听闻她是突然恶疾死了的,但玉麟卫挖出她的尸骸进行查验,发现她其实是被毒死的。”
这明显是杀人灭口。
萧兮兮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尚奎:“林婆子无儿无女,只有一对侄子和侄女,他们对林婆子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萧兮兮却道:“不,林婆子的死恰恰证明了本宫的猜测,苏家内部果然有问题。”
只要能确认苏家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
当初郁九离开皇宫之前,曾逼迫痨妃服下化容蛊,让痨妃变成了敏婕妤的样子,并以敏婕妤的身份死在了大火中。
这件事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敏婕妤”不幸丧生,而痨妃去向不明。
所有人都认为痨妃是偷偷逃出宫去了。
然而洛清寒和萧兮兮却知道,真正的敏婕妤就是郁九,而郁九早就已经逃出宫去了。
既然敏婕妤没死,那么岁晚阁内被烧死的人就另有其人。
结合已经痨妃失踪了的事情来看,真相呼之欲出。
当天下午,玉麟卫奉贵妃的命令,打开了“敏婕妤”的棺椁,并由方太医对“敏婕妤”的遗骸进行检验。
潜藏在遗憾体内的化容蛊已经死亡,“敏婕妤”的尸骸早就恢复原状。
即便尸骸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从身高提醒就能看得出来,她跟真正的“敏婕妤”相差甚远。
之后苏家人和白家人都被请进了宫里。
萧兮兮让他们辨认“敏婕妤”的遗骸。
白浩成和他的夫人起初完全没有将这具遗骸往自己的女儿身上联想,直到他们看到遗骸的右脚小指骨有轻微变形,才猛地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因为他们的女儿小时候不小心摔过跤,把右脚的小脚趾给扭伤了,因为伤到了骨头,即便后来伤势痊愈,骨头也有点儿变形,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一旦有了联想,他们越看越觉得这具遗骸像是自己的女儿。
白夫人已经撑不住,当场哭了起来。
她原本还有些埋怨女儿,就算在宫里过不下去了,也不该一声不响地逃出宫去。
谁曾想到,女儿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而且还死得如此凄惨!
萧兮兮全程在观察苏家人的表现。
大部分苏家人最开始都是愤怒的样子,因为贵妃挖出来的,是他们苏家嫡女的遗骸。
可当白家夫妇认出遗骸其实是失踪不见了的痨妃后,那些苏家人全都哑火了,一个个都是莫名其妙的样子,搞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人不信邪地想要去辨认遗骸,想找出跟敏婕妤相同的身体特征。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找到。
敏婕妤和痨妃的体型差距很大,但凡是有眼睛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苏家人就算想闭着眼睛说瞎话都不可以。
白浩成混迹官场多年,见过许多的大风大浪,知道人心恶毒起来会有多么可怕。
他在经过短暂的错愕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女儿死了,遗骸却以“敏婕妤”的身份入殓下葬。
这么说来,真正逃跑出皇宫的人其实是敏婕妤,而他的女儿痨妃,却被人残忍地杀害了。
白浩成愤怒地瞪向苏家人,厉声质问道。
“敏婕妤去哪里了?你们把敏婕妤这个杀人凶手藏到哪里去了?你们快把她交出来!”
苏家人自然是死不承认这件事跟他们有关系。
两家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白浩成非要苏家人给出个交代,否则不死不休!
此事涉及到两位妃嫔,非同小可,贵妃通过皇帝的关系,将此案移交给了大理寺。
苏家和白家作为重要的涉案人员,被带去大理寺接受调查。
在案件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们谁也别想离开大理寺。
萧兮兮顺利将自己和玉麟卫从此事中摘出来。
接下来她只需要安心等待审查结果就行了。
在这期间,经过三司会审,静县王洛延之谋逆造反的罪名成立。
他被贬为庶民,处以绞刑。
在洛延之即将被处死的前一天,洛清寒决定最后去见她一面。
洛清寒乘坐马车离开皇宫,在前往大理寺的途中,他正好看到楚剑在街边表演胸口碎大石。
楚剑表现得非常卖力,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呼吸也有些急促。
刚结束一场表演,他顾不上擦汗,立即扬起灿烂的笑容,冲观众们讨要赏钱。
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眸光明媚如烈阳,充满了强烈的感染力。
观众们看得尽兴,再加上楚剑这副讨喜的外表,都忍不住掏钱打赏。
有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忽然伸出手,拉住楚剑的手腕。
“这位小郎君看着年纪不大,又长得细腻嫩肉的,想必应该娇养着长大的,如今却独自跑出来做这等下九流的营生,难道是家里除了什么变故吗?你跟姐姐说一说,姐姐家里还算小有薄产,兴许能帮到你哦。”
说完,她还故意在楚剑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眼神相当暧昧。
楚剑被摸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他慌忙甩开妇人的手,后退两步,像只受惊的小鹿,戒备地道。
“这位大姐请自重,!”
周围有不少人见到这一幕,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位妇人娘家姓安。
安氏的丈夫早些年因为意外去世了,之后就她成了个寡妇。
如今在这条街上开了个酒肆。
因为她生得有几分姿色,再加上她很是放得开,颇有几分生意头脑,这让她的酒肆生意很不错,这些年来攒了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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