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她心里只是觉得,小团子再说什么,她听听也就算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用太往心里去。
对面这女孩古灵精怪的,若不是孩子心性,那就是个小骗子。
她认定小团子在蒙她,然而下意识搜了一下18号月亮牌,却不是小团子信口胡诌,竟然是真的这个意思,她又陷入了一抹困顿中。
她是装作不在意的悄悄搜着,手机就那么斜着,而这会儿,视线像是黏上了胶水,彻底被粘了去,竟忘了收回来。
小团子看穿了她在想什么,樱唇微扬,勾起了对方的兴趣,倒也不再多做什么了,而是慢条斯理的自己拿着牌玩着。
封云曦视线调转过来,瞳仁里像是掀起了一阵风暴。
小团子在把一张张的塔罗牌,从左手倒腾到右手。
但见她左手扬起,随随便便一扔,便稳稳落在了右手上,这也就算了,一张一张的掠过去,每一张这么堆叠起来,竟然是如此整齐,不见丝毫边角的。
不同于封云曦在电视上看到的节目里,那些高手还要全神贯注什么的,她从容的动作间,就是轻巧一扔,就能落在她的右掌心。
莫非……这还真的是个高手之中的高手?
封云曦心念被催动了,情不自禁的,一句话已经从喉咙里滑了出去,“能再帮我好好测一测吗?”
说出口,她其实就悔了。
刚才那句话是她说的吗,简直是鬼迷心窍,被什么附体了!
这下像是角色一下子对调了,不紧不慢的反倒变成了小团子,她也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可是,如果要好生测一测,其实要求挺高的。”
“什么要求?”在短瞬的兵荒马乱之后,封云曦心态已经回归于平和。
其实这种事嘛,听一听也不妨事,就当是增长阅历,增添以后和其他人的谈资。
“首先要铺上塔罗牌的仪式布,这个,我倒是带了。还有一条要求更高的,便是心诚则灵。”
封云曦听完,抿了抿唇,不消一会儿,像是付之一炬般,“再试试吧。”
这次是真的正儿八经的铺上了布,是封云曦亲手铺的的,她,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亲手从了客观唯心主义的路,而后还摆上了塔罗牌的阵。
小团子本就是个戏精,这会儿是彻底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占卜的吉普赛女郎了。
她演技越逼真,封云曦心中便愈发带上了丝丝缕缕的深信。
在看到塔罗牌的那一刻,她是觉得荒谬至极,天方夜谭,信这个的是傻子。
但是现在……打脸如此的生猛,她沦落成了这个傻子。
可她今天约小团子出来,想要问的话,还有很多事,她可能从今天问话无法得到答案的,她既然寄希望于了这种荒诞的占卜。
她变得盲从了,嘲笑自己,但又逃不过。
女人再刚强,到底逃不过一个情字,面对情感的时候,也容易感性起来。
封云曦在抽牌的时候,摒弃了心中的杂念,潜心去抽。
小团子看着她,倒也没想过要戏弄她什么的。
她本就手气准,所以即便之前没玩过,但算出的塔罗牌命途也必定是准的,所以那就是实话,是真实的命运。
更何况,借着这个机会,她也确实想要在不揭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让封云曦知道,大哥是真的有未婚妻的,让封云曦知难而退,也不要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她对封云曦不算喜欢,但也不算讨厌,她对封云曦的工作能力,还有品格也有所耳闻。
她的条件不差,何必要在大哥身上耽误年华?惹得都不痛快。
封云曦抽了三张,小心谨慎的推给小团子,屏住呼吸,睫羽微颤,看上去比小团子这个占卜人更紧张。
抽牌已经结束了,她禁不住在心中自嘲一笑:封云曦,你这算是病急乱投医吧?可她管不住自己。
“这三张牌,第一张,代表过去,第二张代表现在,第三张,代表未来。”小团子按照顺位,挪出第一张牌,她不是太熟,所以是拿出一本册子,对照着翻找到,给封云曦逐字逐句读的,“第一张是女祭师,理性,智慧,有研究精神,但是害怕受伤害,自我封闭,表面装出顺其自然的样子,其实心底潜意识是害怕被情所伤。”
“……”
因为小团子是完全照着册子读的,所以自然不可能存在信口胡诌的事。
封云曦目瞪口呆,这也太准了吧?
可不是么?因为她父母相亲,婚姻的失败,每天吵吵闹闹,导致她对婚姻其实是抗拒的,不肯去相亲。
封云曦紧盯着面前的小团子,眼里之前的质疑逐渐消散,蜕变成了强而有力的灼灼光芒,简直奉她如神灵了。
术业有专攻,她在科学方面,或许胜过对方,但对方在这方面,远胜过自己。
以前,她对算卦占卜是半点不信的,然而现在,她却说不准了,世间认定不存在的事,难道就一定不存在吗?
就连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外星人,都争了这么多年,双方谁也争不过谁呢?
封云曦禁不住又多信服了几分,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等待后文了。
眼下,不是出于目的了,而是不知不觉中,她被攻略了,出于真心,想要和这样的女孩子成为朋友。
小团子被她的视线盯得有几分发毛,之前看得透封云曦在想什么,而今却看不出了。
“帮我看看第二张吧。”封云曦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那般炽热的视线,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小团子讪笑,硬着头皮翻开第二张,而后又对着册子寻找对应注解,“现在寓意感情不顺,求而不得,对方已经出双入对。”
封云曦咬紧了唇瓣,难道卓锦初真的有未婚妻了?
就像是之前知道那是他妹妹的车,她从失落,又一跃而起,重回到欣喜的风暴中央,而今又是兜头一盆冷水淋下。
情绪上剧烈的起起伏伏,犹如坐过山车一样,引得她神色苍白,纤柔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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