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氏家族这几百年之间,守在肯达位面瓦剌山谷,因为这里条通向烈焰地狱的连接通道。
一直以来,墨家在肯达位面上的真正敌人则是这些魔族人,他们才是地狱世界的真正统治者。
这些魔族人在地狱世界里是最大的势力,他们甚至在地狱世界建立了数个强大的帝国,这些魔族人彼此相互依托,却又彼此相互为敌,这些魔族人势力庞大且数量众多,能够成为地狱世界的统治者,是因为这些魔族人每段时期都会出现一批强者。
陈列馆里的这些魔族战士标本的身体健硕,黝黑的皮肤上带有一道道浅色纹络,他们身穿着的铠甲和手里的武器大多都是乌金黑曜石黑铁这类黑色.魔法金属制成,虽然无法确定普通魔族人也会和这些魔族战士一样的体质,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魔族人除了头上有角显得比较另类之外,长得却都还挺不错的。
墨湘看到这些魔族人标本的时候,眼神显得有些复杂,这让我一下子想到了他的那位魔族公主的情.人,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有些同胞被墨家子弟制成了标本摆在陈列馆里。千年积累的仇恨,想来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化解开,也不知道墨湘平时是如何与曼萨公主相处的。
墨湘没有向我介绍这些魔族人的特点,而这恰恰是我此行的目的,我怀疑自己是魔族后裔,所以才会跑到墨氏家族的魔族生物陈列馆里一探究竟。
看到这些魔族标本,我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十分平静,快走了两步,终于在前面的高台前与一群魔族人的标本近距离接触,我触摸他们已经变得又干又硬的皮肤,然后撩起袖子对比一下自己的手臂,那些魔族人的手臂上都带有很明显的暗纹,手臂上的肌理也与我多少有些不同,我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甚至在这群魔族战士中间,寻找到一位看似年轻的少年,站在他身边才发现自己至少要比他矮上两头,这些魔族人的体态虽然没有野蛮人那样夸张,却比格林帝国人要高出许多,而且我发现魔族人的站姿与帝国人稍有不同,随后我转到了这位魔族少年的身后,发现在他下半身战裙后面竟然还有一条细长的尾巴,在那条尾巴的最末端,有一个像是船锚一样形状的尖刺。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屁股后面,确定自己是没有尾巴的,这样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低下头仔细的看这位魔族少年的双脚,他的小腿部分并不是笔直的,看上去更像是马腿那样带有一定的弓形,这样的腿部构造似乎可以增加一些弹跳力,但是这种身体结构对于骨骼强度同样有着更高的要求,我拿出锤子在他的腿上敲了两下,那条腿发出‘噗噗’的败革声,裹在腿上的皮靴大概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腐败风化得像糟纸片一样,只是随便的敲了两下就像陈旧的墙皮一样纷纷脱落。
我的嘴巴长得如同‘O’型,想要将这些碎片粘接回去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了,随后我发现当这只鞋子碎裂之后,露出了一只与我不太一样的脚来,这只脚仅仅只有三根脚趾,而且脚指甲看起来更像是野兽的利爪,原本包裹在战靴里看不出有什么异状,那只靴子碎裂后才让我看出端倪。
随后我将自己的脚伸出来,放在魔族少年的脚前面比较了一下,确定我头上没有魔族人的角,尾根处也没有魔族人的细尾巴,脚也不是三根脚趾,可以说我身上几乎没有魔族人的任何特征。
这时候墨湘从我的身后探出头,一脸好奇地看着我的脚,问我:“吉嘉侯爵,你在和这个魔族人比什么?”
“……额……他身上的魔纹!”我信口开河道。
墨湘有些狐疑的看着我,为了圆之前这句谎话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
我对墨湘解释说:“你看这些魔族人身上天生带有魔纹,这些魔纹会给他们的身体提供一定增幅,力量,敏捷,耐力,均衡,协调,精准等等,或者还会赋予他们某些特殊能力,比如掌控元素力量之类的,这些应该是魔族人特有的魔纹,我是想研究一下这些魔纹存在的方式,这应该是一些黑暗符文,没错,就是由一些特殊的黑暗符文构成的。”
我用力地擦了擦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想要将破碎的靴子重新粘回到那位年轻魔族人的脚上,但是当我手指碰触到那片看似像皮靴上的一片皮革的时候,那片皮革居然瞬间化成了一抹飞灰,就在我和墨湘的面前消失了。
我蹲在年轻魔族战士脚前面,有些尬笑地抬头看了一眼。
墨湘正好有些好奇的探头看过来……
我挤出一丝笑容,为了分散墨湘的注意力,我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我在想,如果我们格林帝国普通的重骑兵或者重甲步兵团的战士身上也能覆盖一层类似的魔纹,大概可以提升一些普通兵团的战斗力。”
好吧,我说出去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是馊透了。
果不其然,墨湘对于在魔法领域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火系魔法师,并且拥有着墨氏家族火系魔法的传承,不用想都知道他应该是那种从小就受名师指点的贵族子弟。
墨湘很直白地对我说:“别异想天开了,早就有一些魔法界的大学者研究过,我们和魔族人身体构造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种魔纹也完全没办法效仿!”
在魔法学术方面,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毫不客气,颇有魔法学院导师那种不容置疑的架势。
“呃……为什么?”我问他。
对此墨湘倒是显得比较有耐心,他伸手就将面前那位年轻魔族战士头顶上的角掰断,然后弯下腰放在我的手心里,开口说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人类无法汲取魔法元素,我们只有在觉醒魔法池之后,才能通过冥想聚集法力从而改变自身的体质让自身拥有更强的适魔性,也就是常说的元素亲和度。魔族人凭借头顶上的角来汲取法力,也就是说他们天生人人都是魔法师,正因如此,在魔族人中魔武双修的强者比比皆是。”
我看着手心里的恶魔之角,又看了看墨湘。
这时候,年轻魔族战士那只摞露出来的脚上的一只脚趾‘咔’的一声脆裂开,并且掉在平台上。
我额头上几乎冒出汗水来,我很想解释一下‘这可不是我干的’,但是墨湘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他此刻好像是进入到了一种教学模式“即便不擅长魔法的魔族战士,他们凭长角汲取的法力,来支撑身体皮肤的魔纹,只是这点,我们人类就永远都无法效仿。”
我知道他之前有在史洛伊特城的奔马学院里当过魔法老师……
这也许是某些老师们的职业通病,我在心里暗暗想到。
我觉得在一位魔法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就是能够与老师深入探讨学术话题,也许聊着聊着就能离开这个展台,让他忘掉那个毁了一只靴子,掉了一根脚趾的魔族战士标本。
想到这儿,我立刻辩驳道:“我不这样认为,总会想到一些方法的,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墨湘显然已经进入教学状态,对我讲解道:“这些高深的魔法课题,是那些大学者或魔导师们研究的方向,而我们需要尽快的汲取知识和魔法,让自己进阶成为高级魔法师,魔导师,甚至更高层次的传奇法师,也许到了那样的层次之后,才能够对魔法领域拥有全新的认识,或许更加了解与这个世界所并行的另一个元素世界。”
其实关于这个件事,我和耶基斯学者之前已经做了很多,拥有了伴生魔纹‘聚能魔环’之后,我们尝试着在普通人身上绘制魔纹构装,而且已经有十几位成功案例,所以在这方面我有足够的发言权。
对于一名初级铭文师来说,探讨这些显然已经超出所学范围,但是我不同,我身后站着一位常年沉浸与魔法理论中的耶基斯学者,并且我们真的尝试成功了。
于是我说:“普通战士没办法拥有魔纹构装,大概有三个原因,没有法力之源,皮肤不具有适魔性,魔法承载力不足。我认为目前我们完全可以克服这些困难,让普通战士身上也拥有像魔族人一样的魔纹的。”
“第一点,没有法力之源,这个前辈们早就想到了一些办法来解决,就是以魔晶石来支持魔纹的法力消耗。”
“第二点,皮肤不具备适魔性,简单点说就是导魔性,即使魔纹画上去也无法有效运转,这个也可以凭借魔兽皮革来代替啊。”
“第三点。承载力不足,这虽然是个硬性指标,其实也能经过一些专门训练来增加魔法承载力……”
我还想说下去,但是却被墨湘直接打断:“这还不是绕回了最初的原点上?你所说的这些,之前的那些魔法先贤们当然也有想过啊,那些为一转战士设计的初级魔纹构装不正是由此衍生出来的吗?到今天,格林帝国到底拥有多少支的构装骑士团,着恐怕连查尔斯陛下也说不清楚吧!”
“其实还是有些不同的……”我小声争辩道。
“我想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同?”墨湘想我问道。
说着,他将我从魔族战士标本石台上拉了下来。
我对他解释说:“其实根本的问题出在魔纹构装上……”
墨湘的观点认为:正是由于魔族人身上的魔纹,才促使了魔法师们设计出来了现在这种初级魔纹构装。
看起来他是格林帝国魔纹构装的坚实拥护者,他问我:“目前的魔纹构装难道不够强大吗?或者你需要它们自动汲取魔法力吗?那除非你给魔纹构装安一只魔族人的角。”
听他说起魔族人的角,我觉得他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于是说:“你说得倒也是个办法,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尝试一下,也许一不小心就制作出一种新式的魔纹构装来呢!”
接着我向他解释:“另外,我所说的不同之处,是指目前针对初级战士们所设计的魔纹构装通常只能穿在身上,而无法绘制在身上,许多战士卡在一些晋升的瓶颈之处,其实他们自身只需要提升一点就可以迈入下一阶段,但是那层蒙在眼前的轻纱就是无法捅破,这些战士受自身天赋所限,无法寸进一步,但是如果这时候能人为的帮助他们提升自身实力,帮助他们迈进下一个阶段……”
“这个……难道不是战士学院里的那些教官们的事吗?”墨湘问我。
我说:“其实我尝试过另外一种方式,如果能够在那些距进阶只差一步之遥的战士身体上绘制出可以自动运行的魔纹构装,让他们缺乏力量就补充力量,缺乏敏捷就补充敏捷……那么就能让他们轻松推开面前那扇进阶的大门。”
显然他对我说的这些,有些无法理解:“这不可能,二转前的战士无法调用法力,他们就算是在身上绘制魔纹构装也无法自动运行……”
我们的争执声在陈列室里传出很远去……
……
在空空荡荡地一间石室之中,石壁四周点着魔法灯盏,跟随在墨湘身后的那些仆人们都守在石室的外面,就连墨湘身边那位贴身侍女也没有跟我们进入这间石室。石室中间有一张两英尺见方的石台,石台上悬浮着一只三米多长黑色翅膀,无数道狂乱的风元素之力绕着翅膀不停的转动,在翅膀周围形成了一道道风元素的气旋。
石室里面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让我的呼吸都变得十分急促,走进石室,一种潜水时候的压迫感瞬间遍布全身。
而这一刻,我的目光就被石台上漂浮的那只翅膀牢牢地吸引住,就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攥着我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仿佛要挣脱那只大手,却又显得十分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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