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我是亲眼看着村长他们已经给他入殓封棺了,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去宰鸭子的谢不归呢,为什么没看到他的身影?
看着窗户上那颗露出来的狰狞脑袋,和它手里的錾子,我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愣在当场,心脏仿佛也停止了一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当前这种状况,就如同吓傻了一般。
过了好几个呼吸,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都还没过午夜12点,怎么它就想要弄死我,是不是也太着急了点?是它等不及了,还是事情有变?
联想到它刚刚一直在灶房外面来回踱步,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我觉得是它等不及了,所以急着想要用錾子插死我的可能性更大。
但它只是开启‘鳞次栉比’的骰子而已,跟我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想要弄死我的心会这么急切?
不过很快我就释然了,我带着这么一身气运,在黑夜中宛如空中皎月,阴人匠人多有觊觎,想要取而代之也就很好理解了。
这些念头只一瞬间就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我很快收敛心神,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谢不昕。
既然鸭子都是它咬死的,说明谢不归多半已经被它制服,是死是活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以谢不归的身手,应该不至于死在它手里,多半是受了伤,所以没办法过来帮我。也就是说,想要指望他来救我应该是不可能了。
张哈子在屋里睡觉,外面从之前到现在都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想来应该是还没被吵醒。所以我当即冲着主房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张哈子,结果却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而这一声之后,显然为谢不昕指明了方向,让它知道了我的所在,手里的錾子直接朝着我的面门扔了过来。
还好我躲得快,那錾子擦着我的面皮飞了过去,插进我身后的墙壁里,只剩下一个圆圆的錾头。
见到这一幕,我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这家伙的力气之大,竟视墙壁如稀泥!要是刚刚我反应慢点,被这錾子砸中面门,那我的脑袋还不要像西瓜一样,被瞬间炸开,红色液体四处飞溅?
我现在开始怀疑谢不归是不是还活着了,毕竟谢不归以怪力著称,遇到这些阴尸向来是一拳轰碎,但要是这阴尸也有怪力,那孰胜孰负,一时之间就很难下判断了。
惊慌之后,我这才感觉到我的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伸手摸了一下,手指间一片血红,是刚刚那錾子的余威擦破了我的脸!
都没有挨到我的脸,仅仅只是擦脸而过,就在我的脸上开了一道口子,这让原本就惊恐的我,再次瞪大瞳孔,露出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来。
要不是见过谢不归力拔山兮的怪力,见到这一幕的我肯定的当场就投降了。这尼玛还躲个屁啊,躲哪里不是对方一拳头的事?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免得担惊受怕老半天,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
就在我惊恐万分的时候,我看见谢不昕弯下腰去,等再站直身体的时候,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把锤子,和另一根大一号的錾子!然后它就拿着锤子和錾子,开始急急忙忙的挫窗户上的边框,似乎要把窗户给凿下来。
见到这一幕,联想起之前的场景,我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不敢进灶房,所以之前只能一直在灶房外面徘徊。不过它现在似乎已经找到了进灶房的方法,那就是把窗户给卸下来,然后就能从这个窗口闯进来!
这窗户都是木质的,哪能禁得起它那么凿,相信不要两三分钟,这窗户就要倒在它面前。也就是说,留给我活命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两三分钟!
听着它用錾子凿窗沿的声音,我的心脏跟着一下一下的跳动,就好像是要跳出心口一样,紧张到了极点。
有过之前的前车之鉴,我不敢再叫张哈子,毕竟刚刚躲过那一錾子纯属巧合,要是再来这么一下,我相信我肯定会被錾子死死钉在墙上!
出口方向被堵死,呼救又不行,动又不敢动,再这么下去,等它闯进来后,我非得交代在这里不可!
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蹲在这里坐以待毙?
就在我惊慌失措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要是那家伙能看见我,根本就用不着凿窗进来,直接砸手里的锤子和錾子就行了,一样能把我钉死在灶房里,它有何必多此一举卸窗呢?
想到这里,我伸手晃了晃,发现那家伙果然在专心凿窗,并没有察觉到我晃手的动作。
不是不能动,只要不发出声音就行!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我立刻想到了逃命的方法----灶房为了通风排烟,在对面的墙壁上还开了一个窗户。从这个窗户爬出去,能直接爬出院子,然后再从后院进门,敲响张哈子卧室的后门,就能全程不暴露在谢不昕的面前,十分隐蔽。
有了计划之后,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不少,一双眼紧紧盯着窗户外的谢不昕,双脚慢慢站直,在它凿窗声的掩饰下,绕过灶房,后退着走到另一侧的窗户下。
我慢慢推开窗户,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等到窗户打开后,我双手向后撑在窗沿上,把自己的身子撑起,打算屁股坐上去之后,再转身逃跑。
这个过程有可能会发出杂音,所以我不敢背对着谢不昕,生怕他会把手里的工具给砸过来。以它的力道,不管砸过来的是什么,要洞穿我的身体都是轻轻松松。
我屏住呼吸缓慢但顺利的坐上窗沿,然后忍不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声音很小,被谢不昕凿窗的声音给掩盖过去,没有引起它的注意。
庆幸之余,我身子往后仰,准备把下半身挪出窗外,但就在我的脑袋刚刚后仰出窗户边缘,就看见一柄和我脑袋差不多大小的铁锤从上面砸下来!
那铁锤圆鼓鼓的形状在我眼前不断放大,我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什么,屁股一滑,整个人就嗖的一下又重新滑进了灶房里。随即就听到窗户外面,传来嘭的一声沉闷巨响,是铁锤砸到地面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我心跳猛然加速,要是我稍慢一点,被那铁锤砸到脑袋,那我的脑袋还不要立刻变成肉饼?
拿锤子的家伙砸下铁锤后,身子弯下来,脑袋正好在我能看见的窗户口子上,正是满头白发,嘴角还带着怪笑的谢川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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