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女尸是第七百二十七具,她安详地闭着双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一头青丝仿佛还在不断的生长,从侧面垂下来,缠绕着她未着片缕的身子,她是所有尸体中看上去最为正常的一具,尸身完整,面目安详,没有丝毫的异样。
只不过,我盯着她看得久了,总感觉她在看着我们,因为相比其他尸体,她真的太过正常了,大抵是这样的正常,使我敏感的神经开始不正常起来吧。
宋飞凝视着她,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一般,说道:“似乎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我追问道。
他从上往下指着那些女尸,说道:“你看见她们脚上的铃铛了吗?那上面有她们生前所犯过的罪孽,唯独这最后一具,尸身没有丝毫的损坏,反而太过于正常了。”
那铃铛不过巴掌大小,在这昏暗的光线中,柱子又离得远,他竟然能看见上面有字,我不禁有些怀疑,他这话是不是胡说的。
“那第一具女尸,犯了什么罪?”我问道。
宋飞倒是有模有样的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良久才说:“那个太远了,看不见!”
我鼻嗤一声,就指着第七百二十五具和第七百二十六具让他看,那两具尸体,第七百二十五具是被切掉了双手的食指,第七百二十六具其实严格来说,算不上尸体,因为那一节里,只挂着一个空瘪的人皮囊,里面并没有肉身,是十七具尸体中所受的刑法最为残酷的一个。
“上面那一具,铃铛上所述的罪孽是贪婪,至于为什么切食指,上面并没有说,只是人的五根手指,分别代表着不同的欲念,食指所代表的,正好是贪婪。”宋飞如是说。
我想了想,他的这个说法倒也说得过去,便问他第七百二十六具为什么被剥皮,他又盯着看了一会儿,捏着下巴唔了半天。
“我就说你肯定是吹牛了,那铃铛就跟个疙瘩似的,你还真能看见上面的字不成?”王五说道。
“是多情”
曾婉宁一开口,我们三个纷纷回头去看她,只见她眉头紧蹙,两只手握拳,大拇指紧紧的掐着食指的第二节。
“婉宁”宋飞轻声叫她,思虑良久,才问道:“这些尸体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
我也十分好奇,向来不管见到什么,都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的曾婉宁,怎么会如此抵触看到这十七具尸体。
大概是我近日所受的惊吓过多,如今再见到这些尸体,除了第一眼有所恐惧之外,内心也勉强能承受得来,不至于被吓得六神无主。
曾婉宁畏怯的看了一眼石柱的顶端,气息都轻微地颤抖着,她说:“我不是害怕这些尸体,而是,我想起那个被悬挂于房梁上的小女孩,以及”
她说话的声音到了最后,逐渐变得黯哑,就像有一口气哽在她的喉咙,咽不下,吐不出一般,光是从她的表情上看,就令人觉得难受。
“你是说,你经常做的那个梦?”宋飞恍然大悟般说道。
曾婉宁点头说道:“从上次看到那个小女孩开始,那个梦境就再次出现了”
我和王五都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小女孩,什么梦境,他俩就像在跟我们打哑谜一样,半天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时候,人的梦境,或许是一种提示”宋飞望着石柱说。
曾婉宁垂着眼,似有所思,良久才道:“如果那个梦境是真的,那我们接下来,都可能会死在这里”
我听到这里,心里猛地打了个突,“你俩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小女孩,什么梦?还有,曾警官,你刚说我们会死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曾婉宁看着我,眼神带着一丝的歉疚,“我小的时候,经常会做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古屋里,怀中抱着一个女婴,旁边有一个男人,一直在跟我说,让我等着他”
她说,后来这个梦随着她长大,内容也变得不同,大概就是那个男人后来消失了,她总在一片大雾中找他,好像周围是一个林子,她一直在那片林子里等了很久。
这个梦一直缠着她十几年,她的师父说她是被自己前世的执念纠缠,会一直持续,直到她寻找到所有的记忆,这本是因果,但她师父怕她的此生因这个梦境给她带来灾祸,便给了她一张定魂符,让她随身待着。
但就在半年前,她接到出警任务,原因是一个邻居发现她隔壁的屋子里常常传来腐臭味,还有老鼠乱窜,那屋子里的人已经搬出去好几个月了,但走的时候,却没有人见到他们家最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