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瑶池不说话,淡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擦干了她脸上的眼泪,刚好,来接应的人已经到了。
元若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弯腰想把元清语抱到马车上,他刚一触碰到,元清语就不自觉的瑟缩,像受惊的小猫窝在斐瑶池怀里。
“啪”的一声,他伸过去的手被狠狠打开,斐瑶池看都不看他,小心翼翼的搀扶起虚弱不堪的人,刻意与他拉开了距离,缓缓朝马车走去。
元若尘静立了一会,深吸一口气,没有跟上去,朝向旁边一匹汗血宝马飞身而上,这是他宝贵的坐骑,几乎每一次出行都是形影不离,偏偏这一次是个意外,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跟斐瑶池靠的近一些。
一行人在下面缓缓朝着皇城驶去,屋顶上一道人影紧紧的跟着,目光始终落在下方的马车上,只有车帘被掀起的时候,才能看到她一眼,才能看到她眼眶中隐忍的泪水。
斐瑶池一直心神不宁,怀里的人也昏睡了过去,并没有注意到那道忽隐忽现的视线,马车直直的驶入了皇城,楼君墨的脚步也停在了皇城门外,深邃的目光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这次的惊吓对元清语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小姑娘,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怎么会不害怕?
斐瑶池不放心她的情况,她的小手也始终紧紧抓着斐瑶池的手,即便是睡得昏昏沉沉也没有松开过。
在安神香的熏染下,她才能安安静静的睡一会,即便如此,每半个时辰也会从噩梦中惊醒一次,满头大汗的到处找寻斐瑶池的身影,当她再一次扑到怀里的时侯,斐瑶池深深地叹了口气,纤细白皙的手在她的后背处轻抚着,无声的给她安慰。
斐瑶池是发现了,自从府里养了个小家伙,她身上母爱的光环就再也脱不下来了,反而有越来越亮的趋势,虽说她的心理年龄早就成熟了,可表面上也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啊!
“不怕不怕,你二哥若是再敢做出这种事,我断不会放过他!”斐瑶池低声劝慰着。
“瑶池姐姐,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斐瑶池动作一顿,想起那人离开时的样子,心里有些苦涩,“没什么对不起的,以后无需再说,你不是希望我留下来?”
她是希望斐瑶池留下来,却不是以这种方式,若她早知斐瑶池已有婚约,赌上自己的一生她也不会答应元若尘的要求。
“怎么这般看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斐瑶池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转而一脸疑惑的看向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勉为其难保持平静,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瑶池姐姐,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女人的事?”
静谧了一会,元清语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那件事尘封已久,应该早就被抹平痕迹了才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被人翻了出来。
女人?斐瑶池略一思索,便知道她问的是那个传言跟她十分相像的女子了。
“我并没有知道的很清楚,只是略通了个大概,听说她跟我长的极像?”斐瑶池垂眸,轻声说道。
想起那个风华绝代却如此短命的女子,元清语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不是极像,而是一模一样,刚开始见到瑶池姐姐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她死而复生了,经过相处才发现,除了这张脸,其他地方天差地别。”
斐瑶池静默不语,她是真的被吓到了,本以为只是像了七八分,没想到竟是一模一样?
想到那个女子同时跟元若尘和楼君墨有不菲的关系,又是这二人仇恨的根源,让她想要仔细了解一下这位女子。
“她,是位怎样的女子?”
她问的隐秘,元清语却是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毕竟这个人跟她的未婚夫有着极大的渊源,左右都已经知道些皮毛,现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人,元清语便无所顾忌了。
“她是位奇女子,说起名字,就连我都不清楚,因为从她入皇城以来,二哥从未叫过她的名字,只唤她丫头……”
接下来元清语就把丫头如何到的南疆,如何进的皇城,如何跟元若尘和楼君墨扯上关系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斐瑶池越听心里越难受,等人睡着,便独自坐到宫外的长廊上,沐浴着月光,脑中回想着元清语说过的话。
丫头是元若尘和楼君墨偶然之间在南疆皇城的郊外捡到的,他们二人那时关系极好,不知为何,明明是两个十分清冷的人却偏偏能走的一块,对此,斐瑶池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臭味相投。
据元清语所说,那一日二人本去打猎,没打到猎物却打到了一个极小极小的小女孩,红通通的眼睛像小兔子一样,滴溜溜的看着他们,眸光中满是戒备,但却又忍不住想要亲近他们,就是这样的模样打动了两个心硬如石的人。
在元清语第一次见到丫头的时候,明显觉得丫头还不如她大,当时的丫头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元若尘和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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