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管我了,”程博衍说,“赶紧忙你的去。”
“等我啊!”项西拍拍车门,转身又跑回店里去了。
程博衍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挺瘦的,不过比刚见到的时候胖了不少,跑来跑去忙活着的时候看着挺有活力的。
饿了,程博衍熄了火,从后座拿了盒牛奶喝着。
这些街边的小店,卫生和营养都让人不敢恭维,但饭菜的香味还是很足,他今天忙了一天,午饭刚吃了几口就有急诊病人转过来,他扔了碗一直忙到下班,现在闻到砂锅饭的香味简直是种折磨。
客人都吃上了,暂时没有新的客人来,项西拿着两个饭盒跑了过来,一拉车门,坐到了副驾上。
“哎!忙死我了,都忙臭了,”项西边说边把手上的饭盒递给他,“我跟我们老板说,我朋友在等我,他就给你做了一份,你要不要尝尝?我让他浇头做清淡些,少放油了。”
“多少钱?”程博衍没说吃不吃,接过了饭盒。
“白送的,听说是我朋友,还是旁边大医院的医生,老板就差亲自给送过来了,”项西嘿嘿乐了两声,“我估计你不能吃,不过还是拿过来了,老板人挺好的。”
“替我谢谢他,”程博衍笑笑,“我一会儿就吃……你包在后边,是现在给你拿过去还是……”
“拿哪儿?”项西问。
“你租房那儿啊。”程博衍看着他。
“……哦,不用!不用!”项西赶紧说,“不用,放店里就行,我晚上在店里洗澡,能省点儿那边的水电费。”
“哦,”程博衍拿了盒牛奶给他,“你还没吃饭吧?”
“没呢,老板说这拨客人走了就吃,九点吧。”项西低头喝着牛奶,喝得挺欢。
“牛奶小口喝,有利于吸收。”程博衍看着他鼻尖和额角的小汗珠。
“小口不了,我渴死了。”项西用手背擦了擦汗,擦完了他看到程博衍眼睛看着他的手,于是举着手:“怎么办?”
“蹭身上吧。”程博衍叹了口气。
“其实我身上都是汗和油,”项西往裤子上蹭了蹭手,“都已经蹭你车上了。”
“闭嘴!”程博衍说。
项西喝完牛奶,把牛奶盒从车窗里扔了出去,程博衍皱着眉刚想说话,盒子准确地落在了两米外的垃圾桶里。
“累吗?”他问项西。
“还行,就忙这一阵,不是饭点的时候没什么事,”项西笑笑,“过了九点就没事了,老板家姑娘要高考,晚上不做夜宵,回去伺候姑娘。”
“嗯,那晚上你早点儿睡,这阵你身体也还没全恢复呢,”程博衍交代着,“药别忘了吃。”
项西一直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抓抓头:“那我……干活儿去了。”
“去吧。”程博衍说。
“你明天还来吗?”项西下车的时候问了一句。
程博衍愣了愣,项西没等他说话就笑了:“我说顺嘴了。”
“你过几天有空过来医院一趟吧,”程博衍说,“拍个片子看看腿的情况。”
“好!”项西马上点点头,关上车门又趴到了车窗上,“我晚上能给你打电话吗?我是说,晚上没电视看挺无聊的。”
“别太晚,过了十点我要看书。”程博衍说。
“好嘞!”项西退着走了两步,挺开心的,“知道了。”
程博衍坐在桌子前,桌上放着饭盒和一盘大白菜炒肉末。
砂锅饭很香,不过虽然老板已经尽量少放油,对于程博衍来说,这菜还是太油,他把菜都弄了出来,就着自己炒的大白菜把饭吃光了。
程博衍回家基本不看电视,项西不在,客厅里的电视就没开着了,没有电视声,也没有项西的说话声,屋里很静,能清楚地听到那边泼泼的叫声。
现在天气转暖,鸟待在阳台外面的时间就长了,叫得也越来越欢,衬得屋里有几分冷清。
程博衍洗碗的时候手机在客厅响起时,铃声吓了他一跳。
之前铃声没有这么大,因为项西跟耳背似的总把电视声开得很大,他不得不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还换了个撕心裂肺、敲锣打鼓的音乐。
程博衍擦了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林赫打过来的,他接了电话:“喂?”
“博衍!在家吗?”林赫的声音混着街上杂乱的背景音传了出来。
“在,干吗?”程博衍看了看时间。
“出来坐半小时,本来今天临时聚就没叫你这个大忙人,但现在路过你家就必须见见了,”林赫说,“我这儿一帮人,还有个神秘人物,都说好久没见着你了,要见一面以解相思之苦,你要不出来,我们就直接杀到你家去。”
“过年不才见了面吗,这才多久就又相思苦了,”程博衍笑了笑,“我这种渣男,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想。”
“程渣男说你们一边凉快去……”林赫在那边不知道跟谁说话。
“程博衍,你个没良心的!”一个女声在听筒里响起,“你不出来我就带着咱俩的孩子上门讨说法去了啊。”
“肖朗?”程博衍马上听出了这个声音,这是他高中时的前桌,大学毕业跟着家里去了澳洲,挺长时间没见了。
“出不出来?”肖朗说,“我们现在就在你家有裸男雕塑的那个门口呢,这回不出来,我再走了,再见面的机会可就真少了,渣男。”
程博衍换了衣服,也没开车,走到小区北门口,看到路边停着两辆车,还有几个人站在车边。
都是他和林赫的熟人,肖朗的大长腿还是很抢眼,一米七八的身高,蹬着高跟鞋冲他跑过来的时候,他都感觉到了压力。
“哎哟,你要真懒得出来,我们真能杀进去。”肖朗冲到他跟前用力搂了搂他,又退开一步上上下下看着他:“怎么能永远都这么帅呢?”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个电话。”程博衍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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