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你的呢,想好了没啊?”程博衍看着他,伸手在他头上抓了抓,“别笑了。”
“我叫腿上有条大疤!”项西一拍桌子。
“你那条疤没多大。”程博衍说。
“那就小疤,”项西脑门顶着桌子,“小疤与光。”
“好,”程博衍一边打字一边说,“介绍来一段吗?”
“介绍?”项西愣了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你以后有时间慢慢改吧。”程博衍笑了笑。
程博衍下午要去医院,帮项西把照片都整理好,手机的客户端装上,又教会了他怎么用之后,已经快中午了。
本来想在家做点儿吃的,但俩人对早上的面条都还有阴影,于是放弃了,他带着项西出门吃了顿木桶饭。
“哎,这个感觉不难做啊,还挺好吃的。”项西低头研究着面前的木桶。
“我觉得吧,”程博衍边吃边说,“就你跟我对厨艺的这种领悟程度,基本属于朽木级别,就别老琢磨自己做了。”
“改天我试试。”项西跟没听见他话似的说了一句。
吃完饭程博衍开车把项西送回了“贼窝”,项西下车的时候,他说:“你什么时候请我去你那儿坐坐?”
“我那儿啊?”项西乐了,“我那儿要去了还真就是坐坐,什么都没有,电视都没有,待屋里除了坐着,也干不了别的。”
“没事,”程博衍说,“我就坐着。”
“行啊,哪天你再送我回来,有空就去坐着呗。”项西嘿嘿笑着。
以前他不太愿意让程博衍看到他这个小屋的样子,但现在这种想法不太坚定了,程博衍永远平静淡定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无论是什么样子,都可以坦然地让程博衍看到。
程博衍不会吃惊,不会鄙视,不会嘲笑,这让他觉得安心。
顺着小路往回走的时候,项西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穿过这片自建房,到了后面的小农贸市场,转了半天买了一台小电扇。
那屋子西晒,每天下午他下了班回来,屋里都跟烤箱似的,得到八九点之后才能慢慢凉快下去,要真是程博衍过来,起码得有个不落枕的电扇吹着。
小电扇还不错,白色的,转起来动静也小,之前房东拿来的“歪脖子”一晚上吭吭哧哧地咳嗽,总感觉吹不到天亮就得西去了。
他躺到床上,吹着电扇,点开了手机上的微博看着。
现在他能认识不少字了,日常看到的字差不多都能明白意思,不过对着手机这么看的时候,他还是习惯性地愿意看图片。
程博衍替他挑了些新闻和笑话还有小动物的关注了,他躺在床上看了差不多半小时,眼睛有点儿累了,于是放下了手机。
刚放下又拿了起来,差点儿忘了。
大棒骨。
程博衍没让他看自己的号,估计是不好意思。项西打算搜搜看,程博衍平时对着电脑会写点儿什么。
就像提神醒脑小片片一样,大棒骨这种跟程博衍看上去别说八竿子就是二十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名字实在让他很好奇。
搜索大棒骨,一下出来了很多内容,有不少叫大棒骨什么什么的,还有很多别人写的东西,类似煮了一锅大棒骨汤好好喝呀,大棒骨怎么做才好吃之类的……
项西一阵头晕,这怎么找?
他只能一个个看着,感觉像的就点进去瞅瞅,点了好几个之后都想打电话问程博衍是不是在逗他了。
又往下看了看,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头像是几片绿色叶子的大棒骨上,这个名字没有别的字在里头,只有前后一个减号。
他点了进去,第一眼就确定了这肯定就是程博衍。
因为介绍那儿写着——客官来碗杂豆粥吗?
项西看到最新一条微博内容的时候一下乐出了声。
小西西下午好,还以为你找不到呢,好厉害哦。
“神经病!”项西笑着小声说了一句,想到程博衍上班时那种严肃正经的样子,再配上这句话……他又乐了好半天才慢慢往下看过去。
程博衍的微博没有太多内容,图片什么的也少,都是很简单的一两行字,看时间大概好几天才会写一次。
陈主任今天穿了粉色衬衣,跟他一起上厕所的时候差点儿尿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位少年真是足球高手,左腿右腿齐上阵,两条腿都能潇洒射门,缺点就是容易两条腿都踢到门柱骨折。
大泼泼说“我们越狱吧”,二泼泼说“好的,我们逃到对面那个帅哥家去吧,我看上他很久啦”。听完这句话,我赶紧把窗户关紧了。
……
哎哟,这位少年的腿很漂亮,修长笔直,有机会应该好好摸一下。
看到这条的时候项西愣了愣,又掉回头去重新看了两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字。
少年?
漂亮的腿?
摸一下?
这个流氓!
流氓!
程博衍这说的是谁啊?
想摸谁的腿啊!
项西瞪了瞪眼睛,又看了一遍之后,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太好形容,不是生气程博衍的流氓语气,而是……突然发现天天给你带糖吃的小伙伴居然还给别人带糖的感觉。
不不不不……似乎也不太准确……
这到底是谁啊!
项西瞪着这条微博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想起来瞄了一眼时间。
猛地发现这是自己取钢钉手术的那天。
项西冲着屏幕小声喊了一句,这个变态!
他啧了几声,又继续往下看,自己都没注意心里那种莫名其妙发堵的感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躺在床上看了快一个小时,项西才边乐边把程博衍为数不多的微博内容给看完了,然后闭着眼睛冲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程博衍平时会写这样的内容,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些神里神经时不时还抽风耍流氓的东西跟那个穿着白大褂每天忙得水都没空喝还会保持着脸上微笑的大夫联系在一块儿。
项西翻了个身,冲着墙又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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