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程博衍把手里的包往鞋柜上一扔,指着脚下,“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吃惊、震惊、不爽及质问,项西被他这语气吓了一跳,赶紧低头跟着看过去。
一条小狗,正紧紧地贴着墙根站着,有些紧张地仰着头冲他俩摇着尾巴。
“这是……”项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狗昨天不是已经走了吗!
“这是你弄回来的?”程博衍问。
“不是我,”项西蹲下去,确定了一下这真是昨天跟回来的那条,“这也太……昨天我给它喂了两块红豆酥,它就悄没声地跟回来了,都进电梯了我才发现。”
程博衍看着狗没说话。
“后来我说给它弄下楼去,进屋放了东西出来就找不着它了,”项西也挺震惊的,“怎么还在啊?”
“怎么办?”程博衍问。
“还能……”项西抬头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又转回头继续看着狗,“怎么办啊,我把它弄出去。”
程博衍没说话,进了屋,站在门口。
项西伸手想去抓狗,但狗特别灵活地退开了,他再过去,狗又退,一直这么一进一退地都快到走廊那头了也没碰着狗。
“你技术不怎么行啊。”程博衍靠着门框探了个脑袋出来看着。
“Youcanyouup呗。”项西继续努力靠近,把狗都逼到墙角了,还是没碰着,狗从他脚中间嗖一下就窜走了,回到了走廊中问。
“Nope,justloveBB。”程博衍笑笑。
项西斜了他一眼:“要不你去拿点儿吃的出来吧,引它下去。”
程博衍拿了两块红豆酥出来,一块给了他,一块拿着慢慢吃着。
“毛球听话,”项西拿着红豆酥蹲下,“你过来,你跟我走,我就给你吃,你昨天吃过的,特别好吃,你知道的。”
狗不动。
“你还给它起名字了?”程博衍问。
“随便叫的,”项西笑了笑,“以前那狗,我就是没给起名字,每次都是吹口哨叫它……算了,毛球过来。”
狗蹭着墙不动,还往后仰了仰。
“没用的,知道吗,”项西叹了口气,小声说,“过来,我带你下去,以后我可以每天给你拿吃的啊,一样的。”
狗还是不为所动,捉不到又骗不过来,一人一狗就这么僵持着,程博衍靠在门框上看热闹。
“你手机响了,”程博衍回身拿了他手机过来,“你今儿是不是要去拍照片啊?彭老板的电话。”
“哎,是,我跟她说了一早过去,”项西接过电话,“彭姐姐。”
跟彭云凡打完电话之后程博衍像是下决心似的拍了拍他肩膀:“行了,你去吧,狗我来处理。”
“你来?处理?”项西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怎么处理啊?我跟你说,这狗挺小的,放出去就行了,别打别……”
“我是那种人吗?”程博衍叹了口气,“怎么紧张成这样?”
“我那不是……”项西笑了笑,没把话说完,拿了相机包走进了电梯,又按着电梯门冲小狗招了招手:“哎,毛球,进来我带你下去?”
狗没动。
看着项西很不甘心地关上电梯门下去之后,程博衍搓了搓手,转身看着还蜷在墙角的狗。
看了能有快五分钟,他才指了指狗:“想进来是吧,是不是昨儿晚上就没走?”
狗仰头瞅了瞅他,又很快地低下了头。
“你还挺会挑人,挑了个心软的,你要找我,我根本连垃圾筒那方向都不会看一眼,”程博衍叹了口气,蹲了下去,“你这死皮赖脸的样子还挺像他的。”
换了个人跟它交流,狗有些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你好臭,退开了都能闻到,”程博衍指了指它,“我跟你说,项西当初身上要跟你似的这味我肯定不救他。”
拍照现在对于项西来说并不算太困难,虽然从来没拍过宣传照片,但项西在云水凡心这么长时间,对于这个茶庄的特点和气质很了解,应该拍出什么风格以及老板想要表达什么内容,他差不多都能理解。
跟彭云凡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和构思之后,彭云凡点了头,表示都由他做主。
项西拿了相机在园子里转悠着,虽然他现在不只在这儿干,但这里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不一样的意义。
再说现在师父和胡海都只在云水待着,别的地儿请他们都不去,项西也愿意跟他们凑在一块儿。
茶庄的后园子去年重新修过,山石流水,很清幽,一个小亭子里还养了几只灰鹦鹉,项西没事的时候挺愿意过去逗它的。
灰鹦鹉乍一看特别不起眼,但是走近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它很漂亮,项西第一次带着嫌弃地过来给它们喂食的时候就被震住了,回去跟程博衍念叨了很长时间,说远看跟抹布似的,走近了才发现那么漂亮呢。
“就跟你似的。”程博衍说。
想到这儿项西嘿嘿乐了好一会儿,举着相机给灰鹦鹉换着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拍完又叹了口气,那会儿他还挺想养一对灰鹦鹉的,跟程博衍商量的时候,程博衍拉着他去了卧室,打开了窗户,指着对面楼的鹦鹉笼子:“看到没,鹦鹉,这么近,你都能看到它们的鼻孔。”
项西看着对面不知道是第几代的泼泼,放弃了养鹦鹉的打算。
不过说实话,这次的这条小狗,他还挺想留下的,狗看着也就几个月,那么在街上找垃圾吃,再过一阵下雪了……程博衍也不是不喜欢动物,只是受不了动物的毛和脏,出去玩的时候他也经常会招猫逗狗,玩完了就掏出消毒液……
算了,项西啧了一声,要说程博衍的洁癖,因为他已经被迫改善了很多,如果他真的开口说想留下狗,程博衍多半也会同意,但是收留一条流浪狗这样的事,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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