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浮夸(1 / 1)

许宛芙脸色很不好看,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赵子登衣衫不整地躺在画舫里头,这是计划之中的,但是韩清澜呢?怎么就凭空不见了?

宋云乔脸上是一贯的清冷神色,见许宛芙没有回答,便转身和其他姑娘道:“咱们当做没看见吧,小赵侯爷约莫是喝多了酒。”

宋云乔惯是那个拿主意的人,其他姑娘纷纷点头,再者,大家都知道赵子登言行放诞,像今日这般醉了酒,随意寻个地儿睡觉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只是有些姑娘想起方才看到的情形,不由得脸红耳热,平日只知道赵子登面若好女,眼带桃花,没想到此时解了衣襟露出胸膛,竟然有一身结实的肌肉。

许宛芙有些不甘心,又走到门边将门推开一条缝,往里头打量。

那些脸红耳热的姑娘便不由得都看了过来。不小心看到是一回事,故意偷看就有些失规矩了。

宋云乔若有所思,出言轻轻提醒:“许小姐,大家等着你呢。”

许宛芙看清里头确实只有赵子登,而且众目睽睽,她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将门关上,转身尴尬地解释:“我就是看看有没有伺候的人,小赵侯爷醉酒了一个人容易出事儿”

……

“她们走了,快放我下去。”韩清澜还有些晕晕乎乎,但思路是清醒的。

秦湛抱着韩清澜,躲在房梁上头,他的耳力比韩清澜更好,确然是听到那群贵女已经走远了,但嘴上却道:“不要闹,再等一会儿,万一她们又回来了怎么办。”

他面色严肃,声音冷沉,似乎还在侧耳倾听,眼神一点没放在她身上,韩清澜觉得秦湛是在就事论事。

房梁之下,靠窗的美人榻上,赵子登正在尽量迅速地穿衣袍,他脸上酒意还未退去,手上的关冲穴隐隐作痛,.

他多了解秦湛啊,听到秦湛和韩清澜的对话,巴不得找个地缝缩进去,或者干脆从窗户跳进外头的湖里算了。偏偏酒劲儿还在,穿好了衣裳起身,走了几步竟然重心不稳,往地上扑去。

秦湛只得带着韩清澜下了房梁,赶紧去扶赵子登。

“多谢,殿下……”赵子登朝秦湛道谢,抬头对上秦湛的视线,总觉得秦湛目光带着点杀气,且扶着他时也太用力了些。赵子登疑心自己的胳膊下一刻就会被折断,于是一句话说到后头声气儿越来越弱,在离美人榻只有三尺远时用力挣脱,宁愿自个儿面孔朝下扑到榻上。

今日明显是被算计了,韩清澜问道:“小赵侯爷,你为什么在这里?”

办宴难免有酒醉的宾客,许家理应事先安排了供宾客歇息的屋子,而不是随意将人扶到这赏景的画舫上来。

赵子登今日是被秦画搅了,要不然脑子还是好用的,此时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前后:“许崇江故意灌醉我,然后把我扶到这里来的。”然后又问韩清澜,“那你呢?”

“有个宫女说长乐长公主找我说话,带我来的。”韩清澜确实记得秦画身边有那么个宫女,一时不太确定那宫女是被冒充了,还是那宫女有问题。总归这里不宜久留,“我去找公主那里看看,告辞了,小赵侯爷。”

韩清澜和赵子登两个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全然没有秦湛参与的份儿,这会儿要走了,她竟然一副故意无视他的样子。

秦湛暗忖方才在藏书楼的情形,这姑娘分明心中有他,却还要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她既退,他偏要步步紧逼,“你就不问我为何来这里?”

韩清澜要去开门,听到身后的秦湛问这一句,虽然没有点出姓名,却知道他一定是问的她。

她心中隐隐有个答案,但一想起秦湛和林妃那情形,就不由答道:“自然是为了小赵侯爷,他与你是至交好友,你担心他名声受损。35xs”

“诚然,赵子登是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友。”秦湛点头道。

赵子登顿时觉得十分感动,秦湛这么内敛的人,竟然在人前说这么窝心的话。

“但是——”秦湛眉目不兴,又道:“他哪里有什么名声可言?”

“我……”赵子登一颗心摔得稀碎,撑着美人榻起身,辩解道:“我怎么就——”

秦湛仍是望着韩清澜的背影,右手随手掏出自个儿的汗巾塞进赵子登嘴里,再顺势将他强行按回原处。

秦湛有意要逼韩清澜面对,依旧问道:“你想想,我到底是为着谁呢?”

韩清澜底气有些不足,道:“话不能这么说。”

赵子登连连点头,觉得韩大姑娘说话还是很公道的。

韩清澜想一想前世,自己和秦湛毫无交集,秦湛还不是说要娶她,谁知道他图个什么?

于是又道:“虽然小赵侯爷是没有名声可以在乎了,但是,你这人一向满肚子算计,谁知道你在想什么。”说罢,韩清澜不愿意赘言,自个儿先出了画舫,“哐当”一声关了门。

韩清澜走了,赵子登终于又撑坐起来,连番被这两个人埋汰,他心里也有些不爽,恶意地取出嘴里的汗巾,想恶心一回秦湛递,腆着笑脸:“殿下,还给您。”

秦湛面色阴晴不定,闻言转过去,竟然接了汗巾,赵子登意外地张大嘴,秦湛立即一只手捏赵子登下颚,一只手又将那汗巾塞进了赵子登嘴里,末了两只手还在赵子登衣衫上用力擦了几下。

门再一次打开,关上,秦湛走了,画舫的窗户和木梁似乎都抖了抖。

赵子登欲哭无泪。

韩清澜这一次学乖了,连续问了几家不同的女眷秦画在哪里,大家都说在湖心凉亭里,她才往那一处去。

经过一处花厅时,看到表哥陈若非和一众公子们在里头猜谜,便去问陈若非要了笔墨纸砚。

四月不冷不热,许家的湖心凉亭已拆了木质的隔扇,换上了松绿色的软烟罗,韩清澜一进亭子,就看到小薇好端端地站着,并不是像先前那宫女说的身子不爽利。

“哎,这场合我原本不必来的。”秦画百无聊赖,歪在美人靠上,一面拿手指去戳那软烟罗,一面向韩清澜道:“本想人多定然有热闹,没想到这般乏味。”

见韩清澜不住地打量她身边站着的宫女,好似有事的模样,顿时来了精神,“怎么了?”

一言两语也说不清,韩清澜索性铺开纸笔,将方才那个去请她的宫女样貌画下来,“公主,您身边可以这么个人?”

秦画看了几眼,拿去给小薇,小薇仔细辨认片刻,道:“和咱们公主府的小莱有一点点像。”

韩清澜点头,她就是觉得秦画身边有这么个人,才会跟着走的。

“小莱今天没跟着出门。”小薇想了想,又道:“您画上这个人左手可有六指?”

六指畸形是很显眼的,韩清澜确定画上宫女没有,而且她这会儿仔细想,当时那个假冒的宫女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略抬起一点来看她时,似乎是刻意找的角度,也就是说其实不怎么像,只是刻意从神情姿态模仿,而她又不大熟悉小莱而已,“看来是个假冒的。”

秦画让小薇带着侍从去了凉亭外头,才让韩清澜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也许是韩清澜的错觉,当她讲到赵子登被灌醉时,秦画很不高兴。

许家是秦湛的外家,而秦画和秦湛关系极好,所以秦画是很了解许家人的,她听完之后一点犹疑也没有,当即断定:“这事儿肯定是许宛芙做的。”

“她?为什么?公主怎么知道?”韩清澜有些惊讶,不过一下想到许宛芙质问她和秦湛的关系,进而联系前世那些为秦湛要生要死的姑娘,虽然觉得许宛芙下手太狠,但动机上是说的过去的。

不过,秦画理应不知许宛芙为难她的事呀。

“她有这样做的理由。”秦画意味深长地看韩清澜一眼,然后冷笑道:“许家人的野心都很大,但是野心大,胆子大,还这么蠢的,只有许宛芙一个。”

“走,我替你们报仇去。”秦画说走就走,拉着韩清澜出了凉亭。

韩清澜又迷茫了,许家是秦湛的外家,秦画和秦湛关系那么好,怎么秦画一副想怼就怼,完全不用顾虑秦湛的样子?

另一重,许宛芙拿人冒充秦画府上的宫女,秦画不悦是很好理解的,但是以韩清澜前世听闻过的秦画,她并不是热血冲动的人,而眼下的秦画似乎怒气有些过重了。

韩清澜自忖,她在秦画心中应当没这个分量吧。

秦画找到许宛芙的时候,许宛芙正和几个贵女坐在湖边的石桌旁聊天儿,许宛芙便是那众星拱月中的月。

“宛芙啊。”秦画喊了一声,那一桌贵女赶紧站起来行礼,秦画抬手免了礼,道“宛芙,我渴了,你给我端杯茶过来。”

秦画既是点了许宛芙,许宛芙就不好叫下人,而且秦画平时不爱搭理许宛芙的,许宛芙这会儿还有点受宠若惊,当即兴冲冲地亲自倒了杯茶。

韩清澜站在秦画后头,不知秦画是要耍个什么手段。

“公主,小心烫。”其实茶水是温热的,许宛芙只是随口说这一句,以示殷勤之意。

没想到,秦画一摸茶杯似乎就被烫的狠了,将茶杯摔在地上,大叫一声:“哎呀!”然后踩到茶水一滑,将许宛芙推进了湖里。

韩清澜惊呆了。

不是因为秦画强大的腕力,而是因为,许宛芙和秦画的站位是秦画离湖边近,许宛芙在秦画里侧,但秦画硬是将许宛芙反向推进了水里。

实在是,太浮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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