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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将梅瓶送到专家席上负责瓷器的那位老师面前,蒋元正又回到了原位。
虽然尽量表现出镇定的样子,但不断搓着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毕竟等待的过程是最难熬的。
只见专家席上的四位专家不断的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着眼前的这件东西究竟是如何,时不时的还会用放大镜看上一看。鉴定加讨论的时间约有五分钟,一方面原因是为了节目需求,好赖要做出点样子来,等到播出的时候让观众看着的确是真的在鉴定,另一方面是因为蒋元正直接跳过了海选,而且这又是个电视节目,所以
四位专家必须要做到在能力范围内的正确。
其他三位还都好说,看几眼就明白了这东西根本就是个现代工艺品,唯独易茂德眼神里有些疑惑。
倒不是他对这件梅瓶有什么不同的看法,而是他想不明白这么件一眼假的东西为什么要送到节目上来,甚至不惜通过走后门让蒋元正免海选上节目,如果只是为了上电视过瘾,那又何必拿件假的上来呢。
“易老师,你的看法呢?”鉴定瓷器的那位专家见易茂德表情有异,问道,“是有什么觉得不妥的地方?”
“啊?没有,我和大家的看法一致。”易茂德收回思绪,“这件东西不真。”
“好,那我就照实说了。”那位专家点头。
五分钟的时间对普通人来说很短,但对此刻的蒋元正来说却比一年都长。
翘首以盼下,终于看到眼前的四位专家讨论完又重新看向自己,蒋元正觉得自己的这件东西八成是没错,因为专家们此刻正对着自己笑呢。
这纯属是心理作用,电视节目里他们又会对谁苦着脸呢,但蒋元正早就选择性的排除掉了这些负面的因素,一心直往好的地方想着。
“能先说说你这梅瓶是怎么来的吗?”瓷器专家笑着问道。
“是我很碰巧在一位家境困难的古玩藏家那收回来的。”蒋元正将早就打好的腹稿说出,“他因家里有人病重,急需用钱,所以愿意低价让给我……”
明明是他在古玩店买回来的,却编了这么个让人感觉他很善良的故事,也亏得他好意思在这说出来。
不过也不能全怪他,现在的电视节目,家里没人闹病闹灾的都不好意思站出来,要想收视率高首先就得故事好嘛。
“你是多少钱收回来的?”瓷器专家等他说完编好的故事,只是淡淡一笑,再问。
参加节目的时间久了,这些专家早就对这种故事听的麻木,甚至能马上分辨出究竟哪个故事是真的哪个故事是假的。
“十……不不,是五万!”蒋元正临时改口,“他原本要十万,因为我的钱不够,他又急用钱,所以五万就给我了。”“花了不少钱啊。”瓷器专家说道,“你这件东西呢,与洪武期间的青花也好釉里红也好都完全不符,首先瓷器的表面没有任何包浆,其次这上面的缠枝莲纹都是电脑构图印上去的,并非手绘,而且釉水太薄
,显然是现代气炉烧造,还有其他的地方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总而言之你这是一件近两年内由小作坊生产出来的工艺品,没有任何的收藏价值,还望藏友以后收藏时放亮眼睛,不要再吃这种亏。”
瓷器专家的一番话,直接把蒋元正从云端打落到地底,本是信心十足的他,此刻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仿佛老了几十岁般。
“真是可惜呢,为了帮助藏家,五万元买来的梅瓶却是仿品,希望藏友下次不要再吃这种亏了。”美女主持笑盈盈的继续自己的工作,“好,我们有请下一位持宝人上台!”
蒋元正捧着自己之前视若珍宝的梅瓶往台后走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甚至脚底都是轻飘飘的没有了知觉,整个人更好像没魂了一样。
“明早期的梅瓶吭?”忽然,何冲那讥讽的声音传到耳内,“还是青花釉里红的吭?”
蒋元正身子一震,猛的抬起头,却发现何冲真的站在自己面前,而在他旁边还有顾宏深。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蒋元正双眼布满了血丝,嘶哑着声音喝问道。
“当然是来看你的笑话了。”何冲冷笑,“怎么样,现在知道那十万块花的有多不值了吗?哦,不对,是五万块,帮人救急的五万块!”
并不是何冲天性如此,实在是这蒋元正欺人太甚,他们夫妇俩对何冲一家造成的伤害真的不是一两句嘲讽就能平顺的。
而且何冲也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圣人,在他看来,没意义的小事不必去做,但如果惹急了肯定是会加倍奉还的。
“蒋主任,我早说了你这东西不对,现在可信了?”顾宏深见到这情形还是心中不忍,叹气道。
他可以不信何冲的话,也可以不信顾宏深的话,但这节目里的专家的话却不得不信。“你……你们……”蒋元正知道自己确实是打了眼,而且代价是十万元的巨款,可现在的他却依旧不肯服软,怒道,“原来你们连节目里的专家都串通好了,我不服,我要去京城找最好的专家鉴定这件东西,
你们都是在骗我!”
“随意!”何冲撇撇嘴,“尽管去鉴定,最好能抱着这东西鉴定一辈子。”
蒋元正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可偏偏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对了,还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何冲说道,“今晚上七点,东海国际我订的包间办升学宴,你可一定要来哦,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今晚?”蒋元正闻言一愣,但随即脸上浮现出狰狞,“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的,到时候我会好好跟你们家算算总账!”
言罢,蒋元正不再多说,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后台去做他想要做的事。
“真是执迷不悟的一个人。”顾宏深又叹气,“咱们也走吧。”
“恩。”何冲点头,可还没等转身,却忽然又皱眉看向了台上,“等一下。”
“怎么了?”顾宏深不解,却顺着何冲的目光一起看去。
只见台中刚上来的持宝人正在自我介绍着,也正是这番介绍让何冲驻足留了下来。“专家老师们好,主持人好,我叫王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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