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逢纪为了报复袁熙与袁谭过于亲密,便提请袁绍准许,将中山甄姬献与刘琦,以作双方同盟之礼,那甄姬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与袁熙见过几面,虽然没有感到多么心仪,但是却也不至于反感,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嫁到袁绍门下为妻就是自己一生的归宿了,却没有想到逢纪竟然要把自己送给刘琦。
甄姬虽然远在河北,却也听过刘琦之名,但是基本都是负面的传闻,再加上自己要不远千里嫁到南方,心中不由凄恻,于是写信给袁熙,让他为自己向父亲袁绍求情,却一直未见袁熙回书,便知此人性格不敢为自己而违逆父命,心中不由失望,一怒之下索性横下一条心,点头同意下来。
甄姬随着逢纪由邺城出发,沿河来到袁谭镇守的青州,然后经由海路入江口,再沿江至虎林港,经陵阳而到了黟县,耗费了月余的时间,终于见到了刘琦。
其实这时候的刘琦正忙得焦头烂额,虽然他成功占领了松阳、太末、乌伤、章安四县,获得了广大的地盘,可是却立刻遭到了山越人的反叛,再加上前方的诸暨、剡县两县严防死守,孙权又从曲阿调来了不少援兵,所以如今双方之间再次保持了一种相对均衡的状态,几乎谁都无法打败对方,只好各自修建城防。
当然,刘琦也没有闲着,头几天他与蒋琬、杜袭合力,彻底击溃了交州刺史赖恭的军队,赖恭无奈之下自杀身亡。
刘琦收编了赖恭的军队,又向父亲写信,再次推荐裴潜为交州刺史,然后命蒋琬为会稽太守,将南海与会稽的部队统一交给他指挥,负责防御孙权在诸暨和剡县的大军,又任命杜袭为护山越中郎将,指挥从长沙带来的两万大军,专门负责平定山越的叛乱,在安排好这一qiē之后才匆匆率万余大军返回黟县。
其实刘琦本来在江东的大军有五六万,再加上会稽的蒋琬部队,杜袭的长沙军,足有八万余人,但是这些大军分别防守在陵阳、黟县、歙县、乌伤、章安等县,杜袭的两万长沙军也被安排到镇压山越叛乱了,所以他现在在黟县的兵力只有两万余人,即便是加上陵阳和歙县的人马,也就只有四万人左右,而周瑜在安吴的兵力也都扩充到了四万余,所以现在双方依然呈现出了一种相对的均衡。
甚至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现在的周瑜反而占据了主动,因为他的兵力集中在一起,可以对任何一座城池发起主动攻击。
当然,因为刘琦的三座城池可以互相配合,让周瑜劳而无功,再加上孙策新死,孙权即位,整个三郡也都动荡不安,周瑜也不敢擅离城池。
所以双方虽然看起来都很平静,但是暗地里却是在努力争取时间,刘琦是在争取时间平定山越,或者是从零陵、桂阳补充兵员,或者是在等庐江的于禁战胜张辽之后再赶来支援,而周瑜则是要努力安定人心,度过最困难的时期。
就在这时候,刘琦忽然听闻外面有人求见,心中不由一动,立刻命人请进来。
那人进来之后,对着刘琦纳头就拜。
刘琦看到那人之后,依稀感觉有些面熟,可是实在记不起来来人到底是谁了,便开口问道:“不知阁下是哪一位?来见本官有何贵干?”
却见那人恭声说道:“刺史大人,您难道忘了?末将名叫徐逸,就是当初在彭泽城外被您放走的那些孙伯符亲兵中的一个,现在来到大人营中,主要是为了投靠大人,请大人为我家主公沉冤昭雪。”
刘琦见那人说起,这才想起来,此人果然就是自己当初放走的那名亲兵队长,而且在自己放人之后,他还是第一个返回的,不由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记起来了,你说你叫徐逸是吧?你刚才说我为你家主公沉冤昭雪,这话从何说起?孙策不是被许贡门客所刺杀吗?这几个门客不是当场就被杀了吗?我又如何再为孙伯符沉冤昭雪?”
但见徐逸说道:“大人,实情根本不是那样。据末将所致,我家主公是被孙权谋杀的。”
“什么?”听到了徐逸的话,刘琦、徐庶、贾诩以及营中其他文武全都浑身一震。刘琦更是屏退了侍从,只留下了徐庶、贾诩和众位心腹,然后沉声说道:“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只见徐逸神色郑重地说道:“不瞒各位,刺史一开始末将也不敢相信,但据末将的推断,这应该就是事实,当初我家主公受伤将愈,那孙权来拜会主公,在谈话间说起了袁绍派人联结我家主公夹攻曹操之事,我家主公决定乘大人的庐江军与张辽决战之时,命孙权率三万人马轻取庐江,然后迅速挥师攻下许昌,拥立天子,逐鹿中原,可是孙权为了自保,更是为了篡夺大权,便悄悄命令麾下三名江湖侠士,诈作许贡门客,刺杀我家主公,好实现自己的野心。”
“可是你如何证明刺杀孙伯符的不是许贡的门客,而只是孙权的刺客?”刘琦是穿越者,自然知道在历史上孙策和孙权的确政见不同,在是否联合袁绍对付曹操的问题上,兄弟两人却是大相径庭,而在孙权即位之后,确实是立即向曹操示好,然后乘着袁曹在北方大战之际,与刘表开战,夺得了荆州不少地盘,并彻底巩固了江东地区,所以他才感觉徐逸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他却并没有就此完全信任徐逸,而是问他要证据。
“末将有一个同乡,曾经与那三名刺客中的一个是好友,在那三名刺客被杀之后,末将好奇之下解开了其中一名刺客的面巾,这才发现了刺客的身份,但是即便如此,末将也不敢相信,恰好当天晚上,因为孙权要参加我家主公主持的中秋祭典,正好我那名同乡与孙权一同到来,末将便向那名同乡问起他那位刺客朋友,却听说那人确实失踪了好几天了,而且还是奉孙权之命前去办事,末将便知孙权弑兄之事绝对是真实的。”
徐逸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末将自知力量有限,便来投靠大人,希望大人揭破孙权奸谋,为主公沉冤昭雪,只要大人答应,末将愿誓死效忠大人。”
徐逸说完之后,便对着刘琦叩头流血不止。
刘琦闻言思考了片刻,郑重说道:“其实不瞒你说,我与孙伯符虽然彼此为敌,但也敬重他是一条汉子,所以对于他的故去,心中也是颇为遗憾,如今听说他被亲弟谋杀,心中甚为不平,你且放心,只要此事属实,我一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不过由于孙权蓄谋已久,而且做事极为严密,我们目前很难找到有力证据,所以我们不能心急,只能慢慢调查,我说的你可明白?”
“末将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末将也并没有指望大人能够在短期内揭发孙权的奸谋,其实今天能够得到大人的保证,末将就已经知足了,大人之德,末将没齿不忘,只要将军能够用得到末将的,末将定然竭力报效,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对不敢皱一皱眉头。”徐逸一脸恭敬的看着刘琦,神色郑重地说道。
“哦?本官还真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呢,我军中擒获了一名将领,到如今已经有数月之久了,可是那人却坚决不肯投降,你是孙伯符身边亲信,对他想必也很熟悉,不知能否劝他归顺于我?”刘琦呵呵一笑,看着徐逸说道。
“大人说的是吕子衡吕大人吧?你大人放心,此事就交给末将了,末将定然将吕大人劝服,请大人拭目以待吧。”徐逸对刘琦拱了拱手,自信的说道:“当年末将奉老主公之命,辅佐吕大人共同进攻海西陈瑀,吕大人对末将极为信任,只要末将将孙权谋害主公之事相告,吕大人定然会归降大人。”
“好,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了,待得吕子衡归顺之日,本官定然重重封赏。”
“多谢大人,末将不图封赏,只图揭露孙权,为主公沉冤昭雪。”徐逸又对刘琦磕了个头,便在刘式的带领下前去劝降吕范。
待得徐逸走后,贾诩和徐庶面带微笑,对刘琦说道:“恭喜大人,既然孙权是谋害孙策的幕后真凶,末将相信周瑜也不是无懈可击了,其实此事即便是子虚乌有,只要谣言四起,孙权君臣就会互相猜忌,这其实就是我们的机会。”
刘琦闻言也是大喜,淡淡笑道:“这就是雪中送炭,饿了有人送干粮,困了有人送枕头,我们可派人秘密潜入宛陵,四处散播谣言,必然会造成江东人心浮动,只要江东政局不稳,就是我们的机会。”
徐庶对刘琦拱手说道:“呵呵,其实这根本就不是谣言,乃是事实,想必孙权在心中惊惧的同时,必然会想办法清洗那些不服从自己的人,周瑜虽智,却是孙策的人,想必一定会遭到孙权的疑忌,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机会夺取安吴了,只要占据了安吴,泾县也就无险可守了,只要占据了泾县,宛陵就唾手可得了。”
而贾诩则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淡淡笑道:“只要流言一起,就算孙权不怀疑周瑜,下官也有办法让他们新生嫌隙,只要种下嫌隙的种子,他们之间就只能越来越疏远,而绝非越来越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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