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裁堂的苏敬安和罗文有着秘密来往,
不过外界知道的人甚少,或者说,从来就是罗文主动联系苏敬安,而苏敬安也只能被动等待通知。
毕竟,如今星火坊之名,在整个京都都是无人敢望其项背,体量那也是巨大无比!
面对土布采购这样的风波,三裁堂置身其中处处被动,更是受到了以四合祥为首的商会成员孤立,
不仅要求退回他们的订金,而且还嚷嚷着要转做洋布的生意。
这让苏敬安心生愤恨的同时,更是不愿再与‘忘恩负义’的商会成员多做纠缠,
只是在抓紧时间,处理着江南布商提前送来的土布,
没错,江南布商也不傻,自然知道市场上的风声对他们不利,与其把货砸在自己手上,不如赶紧送出去回笼资金!
而当陆远之回到三裁堂,吴文丽却不得不告诉他三裁堂此时面临的困境,
因为土布销售陷入窘境,商会成员又鼓噪着退订金,
苏敬安要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保不住会长的名号,这件事倒无所谓,关键是那些土布,三裁堂一家也不可能独自吃下,反而自己拿钱去退还给大家吧?
老了老了,人总不可能还越活越回去啊!
正好,康宁为了驸马府上下,一大家子的未来,也不得不去巴结现任的皇太后,
将自己身上贴着的‘太皇太后’标签给摘掉!
可是因为苏敬安一事,她却得罪了张进山,
不仅连太后的面都见不着,现在就连张进山都是很难见到了,又如何去讨得太后的欢心呢?
而负责制作太后寿宴吉服的陆远之,现在也就有了今时不同往日的风光,
康宁订了一桌宴席,放下了之前对他的成见,主动示好去寻求他的帮助!
额...?
“哎,先说好,吃饭可以,但是这顿必须我请,就当是报答你上次的仗义出手之恩了!”
“呵呵,本郡主请你吃顿饭而已,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先尝尝,这可是瑞丰楼新请的大师傅做的!”
康宁的明亮眼神,看得陆远之心里直发毛,
可是这女人一改以往的高冷作风,他实在是有些吃不准,这个时而高傲时而平易近人的郡主,到底想干什么?
嗯~
陆远之可能也是觉得自己孑然一身,又身无长物,不值得一个堂堂的郡主惦记,
拿起筷子也不再推三阻四,
“嘿,还真别说,味道确实是不错,这段时间在宫里,尽是被人应付了事,还真没怎么吃痛快过!”
“呵,对了,那个给太后寿宴做吉服的人,是你吧?”
额...,
“小二,再来店里两壶最贵的酒!”
等等,
又是请吃饭,又是上好酒,
陆远之感觉今天这郡主,所图不小啊,
“哎,小二,先不用了!”
“是,也不是,太后虽然让我给她做吉服,但是我不想做,我就让给我大哥了!”
什么?
“陆远之,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太后的懿旨也敢违背!”
康宁慌了,脸上的恬静也是没有了踪迹,就差指着陆远之的鼻子骂他了,怎么能将这样的恩宠拱手让人呢?
还好,康宁是一个十分沉得住气,且又颇具慧眼之人,她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因,更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哎,这怎么能叫违背懿旨呢,太后的原话,说的就是让我们兄弟俩一起做,我让大哥做怎么了!”
陆远之确实事出有因,但是却不方便说出来罢了,
“行了,我不管你们兄弟俩谁做,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把这个并蒂莲花绣在吉服上!”
哗~
康宁摆手制止了陆远之继续说明的意图,反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图纸,直接递到了陆远之的面前。
“哟嚯,变脸变挺快啊,让我看看,额...,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陆远之虽然看不惯康宁翻脸不认人的行为,一点都不像求人办事的样子,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以前亏欠她许多,
顺手拿起图纸样张,还是仔细观摩了起来!
“为什么非要绣这个呀?”
“别问了,就说帮不帮吧?”
“哎呀,你还学我说话!你今天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不帮!”
啪,直接把图纸拍在了桌子上,陆远之可是有名的吃软不吃硬,
这两人每次见面,好像也是挺有意思的,要么是环境特殊,要么就是你来我往,总要嘴上分个胜负,
说不得,真的是欢喜冤家,注定的天生一对!
“可你刚刚还说要谢谢我的?”
“啧,这完全是两码事好吧,我师父就因为刺绣差点出了事,现在看见这个,我不得琢磨琢磨啊!”
额...,
陆远之看来也是吃一堑长一智,学聪明了嘛!
“这图样是我额娘生前最喜欢的,我额娘待字闺中的时候,和皇太后颇有交情,我是希望太后看到这个图样之后,能想起我娘,从我想起召见我!”
哎哟,这康宁也是个心思细致的,
小心思一个接一个的,
“你想见太后,直接进宫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还不是因为你!”
额?
我?
“这个怎么也能怪到我身上来呢?”
哼,
“是不是你得罪了张进山?要不是因为你得罪了张进山,我怎么可能见不到太后?就是因为你,我才见不到太后,所以是你欠我的,必须得还!”
哎呀,
“好像有点道理啊!”
陆远之虽然有时候只想着自己,但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点做人原则他还是有的,
“不过先说好,这次我帮你不是因为我觉得我欠你的,而是张进山这个老太监总欺负人,所以我看不惯!”
呵呵,
“所以...,你答应了?”
眨巴着大眼睛的康宁,再加上一张一笑一颦的俏丽面庞,陆远之心跳都开始加速了起来,
“算是答应了吧!”
嘻嘻,
“嗯,来吧,合作愉快!”
哼,
康宁主动举起了酒杯,不想露怯的陆远之,自然也是舍命陪君子!
干杯!
“白胜,天津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四合祥,白鹤年刚刚从白家来到店铺,
估计也是不放心,所以特地来巡视一番吧?
“呵,放心吧老爷,那批洋布全部妥了,现在就等咱们的消息,随时都能运进京都!”
“哦,这样,你跑一趟隆盛行还有这个鼎恒斋,告诉齐老板和胡老板,让他们多押三成的货款!”
为求稳妥,白鹤年也是为了留出一部分的资金,所以才临时改了主意,
“不是,三成,老爷,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我怕他们未必肯啊?”
“哦,那苏敬安手上的土布,都转手出去了吗?”
“回老爷,我顺道也打听过了,现在福安祥正帮着三裁堂在河北周边运转呢,但是量少利薄,杯水车薪,原先跟着三裁堂进土布的三位老掌柜,现在心里也都正发着毛呢!”
“呵呵,苏敬安把持京都裁作行这么多年,也该退位让贤了,你把这个消息一并传出去吧!”
“老爷,高明啊,懂了,我这就去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