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狗狗却还没有睡。
两个人还没等进去,饼干就使劲儿摇着大尾巴出来了。迟枝低头看着那个超大只的狗,看起来憨憨又很凶,完全无法跟记忆里那只晃晃悠悠,走路都不稳当的小不点联系在一起。
她想不通,为什么小时候这么萌,长大了会变成这种危险性十足的样子。
虽然饼干现在也不丑,毛色和体态都被打理得很漂亮,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昂贵的赛级犬种。但跟萌这个词肯定是毫无关系了。
它每次扑过来的时候,迟枝都会心下一惊。
毕竟饼干现在太重太大了,如果真的扑倒她,估计连人带狗都得翻过去。不过还好,饼干这几年被陆封迟训练得不错,每次扑过来之后还会懂得控制一下。
只要陆封迟一叫他名字,饼干就会立马乖乖蹲下,张着嘴,摇着尾巴待命。
自从知道了饼干就是自己之前去喂的那只狗狗后,迟枝心里就有了一种,很不一样的亲切感觉。她低头揉了揉饼干的脑袋,对方也听话的在她掌心里蹭了蹭。
原来不是这只狗自来熟。而是她自己太健忘。
迟枝一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尴尬。
“汪汪汪!”
饼干像是看懂了迟枝心里在想事情,使劲儿叫了几声,声音洪亮又兴奋。
仿佛在热情回应。
——
虽然已经很晚,但两个人都还有一点各自的事情要处理。陆封迟是公司那边的事,迟枝则是想要多写一些更新,上一上勤奋榜单。
她从杭市搬来这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陆家也专门收拾出一个房间给她写文用。
迟枝坐在屋子里,手指放在键盘上,眼睛盯着屏幕。
可半个小时过去了,页面上却只有27个字。
迟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码字。总是思绪漂浮,动不动就想到陆封迟。可能是因为看到了对方这么多年一直留着自己已经不用的小号,还把她一直置顶着,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楚。
愧疚和感动的情绪兼而有之,像云雾一样缭绕,挥之不去。
明明是颇有城府的男人,腹黑又记仇,还特别小心眼。
怎么会……这么纯情?
她莫名的想给对方一点补偿。
可是陆封迟缺什么呢?迟枝想了很久,觉得对方该有的东西都已经有了,没有的东西也可以轻易得到。自己好像送什么都没什么新意。
也不知道陆封迟什么时候过生日……
迟枝想到要送礼物,才发现自己连对方生日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只好灰溜溜的去搜索引擎上面找。
她逛了好久,最后才选了一个还算比较合适的袖扣。价格不便宜,形状也蛮好看。
水晶的袖扣,上面还有一只小兔子。
等迟枝美滋滋地下完单,便已经快十二点了。
她知道今天是加更不成,只好在评论区留了言,说第二天一定多写几章。虽然写文的时间肯定是不够了,但其他时间到还算充裕。
迟枝回房间的时候,陆封迟正在洗澡。
她便换了睡衣躺在床上,打开刺猬猫IP扶持比赛第二轮的实时投票看了一眼。很好,自己果然坚挺地保持着古代组倒数第一的宝座。
不过这也正常。
古代组排在前面的作品很多都已经完结了,而且成绩非常好,书粉也多。其次就是大神的新文,也自带很大的流量。自己这本新书混杂在其中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迟枝对自己的吊车尾早有预料。不过能够进入第二轮,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虽然这其中还闹出过一些误会。
如果刺猬猫没有相应扣除一部分积分的规则,以迟枝纯粹的积分还是排不到第二轮的。
尽人事,待天命吧。
她从网页里面退出来。见陆封迟还没有出来,便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去看了看微博热搜。
已经快到年底,各大时尚杂志和娱乐圈颁奖也开始有了动作。
最近刚有个国内电影奖在颁,今天好像还有个什么音乐上比较权威性的榜单要公布。迟枝因为要参加盛家老爷子的生日,就一直没有关注。
但微博一登陆上去,最先出来的却是各种各样的私信。
迟枝用的是简化国际版的微博,没有特别多复杂化的设置和功能。基本私信都是直接出现在消息里蹦出来的,一连串的红色提醒的标识占了满屏幕。
自从1888那件事之后,迟枝基本上每天都能收到各种各样奇怪的邀请。
包括但不限于问她有没有意向签公司,微博接不接商务推广,有没有兴趣直播带货。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则是,对方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女团选秀。
迟枝大为震撼。
她是很喜欢钱这个东西,说不喜欢钱,实在有些虚伪。
但有些事情迟枝觉得自己是真的做不了。
写文就是她唯一的舒适区了。
除此之外,迟枝想不出自己有其他什么特长。一想到直播带货要面对镜头,当着所有人的面介绍产品,迟枝就有想退缩的冲动。
更别提自己又不会唱歌,跳舞也是半吊子。
迟枝又不傻,知道这种女团综艺请自己去不过是让她在第一期露个脸,增加点话题度,等到时候真比赛的时候,实力格格不入,过分拉胯,肯定第一轮就被无情踹走。
还不够丢人的呢。
所以还是在家搞创作比较安全。
迟枝翻了翻微博私信,里面的内容和之前也大同小异。无非就是问合作意向的。
最开始迟枝还很耐心的会回复,后来过来问的人多了,也就回复不过来了。
她正翻着往下看。
而这时,不远处却传来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
迟枝不由得坐了起来,睁着眼睛向浴室那边看去。
男人刚洗完澡从里面出来。没穿浴袍,只围了一块纯黑色的浴巾在腰间。能明显看到对方白净的胸膛,肌肉线条是隐隐的那种,漂亮且流畅。
上面还有微微的水渍,正顺着壁理分明的肌肉淌下来
他头发湿着,发梢还淌着水。
陆封迟似乎已经对迟枝的存在已然习惯,行事举止皆是随意的,仿佛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床上还有个女人,只是顺手拿过旁边白色的毛巾擦了擦头发。
迟枝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一开始视线还在那人的胸口,可后来不自觉下移。
只看到被黑色浴巾围着的下半身,有一块明显凸起的大山包。
她的脸瞬时间红了一下。
但迟枝还是有点羞耻心的,还知道稍微回避一下,侧过去一点头,尽量不去看。可偏偏越不去看,越又有点想看。
于是她虽半侧着头,却看是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一眼那个大山包。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分明记得之前陆封迟围白色浴巾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明显啊。
难道是因为黑色比较显型吗?
女孩儿整个人就像个盯裆猫,脸蛋红红的,总是想再瞄一眼。
好刺激。
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迟枝的脑袋瓜里面早就开始以此浮想联翩了。她想得特别入神,以至于时间早就渐渐流逝掉了都不得而知。
直到耳旁冷不丁一道响指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封迟已经换上了深蓝色的真丝睡衣。
迟枝看着他从她耳侧收回手,然后将手上盛满水的玻璃杯放在靠近迟枝这边的角柜上。
他知道迟枝每天半夜,或者早上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嗓子干,所以每天睡觉前一定要在放一杯水。别人的杯子还不行,一定要时迟枝自己的杯子,否则就会喝着不舒服。
这其实是迟枝上大学以来的习惯。
但自从跟陆封迟在一起住以后,有时候迟枝忙得忘记接水了,男人也会记得给她去接一杯,放在她旁边。
迟枝看着他放下杯子,伸手便要去碰,却只听醇厚温润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烫。”他提醒她。
迟枝的手伸在半空中,听了男人的话之后才弱弱地收了回来,看见那印着小粉花的玻璃杯的杯沿上蓄满了热腾腾的水珠。在昏黄的床头灯的映照下,有微白的水汽在蒸腾。
迟枝抿了抿唇,静静收回视线。
而这时,男人已经从床尾绕了一圈,绕回到她身侧的位置。微微掀开被子,然后躺了进来。
只觉柔软的大床略微凹陷了一下。紧接着,男人清冽的气息渐渐萦绕在鼻尖。
迟枝心跳莫名开始加速起来。
她掀起眼帘看了一眼自己右边,只看到陆封迟正慵懒倚在床边,准备关灯。
而此时,迟枝很快便顺势蹭了过去,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抱着陆封迟不撒手。男人的胸口热乎乎的,肩膀和胸膛都很宽阔。沐浴过后微热的体温透过睡衣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暖暖的,很有安全感。
她抱着对方,将脸放在他胸口。
能听到很稳重,踏实,妥帖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的,像这个人本身似的,有一种力量感。
但男人似乎是被迟枝这种突如其来的示好弄得有些意外。
他身体僵了一下,两只手在空中有半秒的凝滞。
陆封迟低头,深黑色眼泊看着某个像黏人的小猫咪一样,抱着他不撒手的小姑娘,不由得扬了扬眉,忍不住笑。
“怎么。”
“你今晚这是做了什么坏事,心虚了?”
男人的声音沉沉的,却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随意和撩拨,像一根羽毛一样,微微扫过女孩儿的腰窝。
迟枝只觉得浑身痒痒的,不安地在那人怀里动了一下。
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以至于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我才没有呢。”
她抿了抿唇,哼哼唧唧的撒娇:“我只是觉得这样抱着很舒服……你污蔑我。”
陆封迟笑了笑,也不计较。
他只是抬起左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眸光宠溺:
“你这边差不多也安定下来了,年底还有几个比较重要的项目在收尾。我过几天要去深市一段时间。”
他语气又轻又慢。白净而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一下轻抚着小姑娘的发间,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似的温柔。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他问。
迟枝在陆封迟怀里怔了一下。只觉得这件事稍微有一点突然。
但马上一想,又有些反应过来。
之前两个人是因为闪婚领证才过来京市这边。如果没有自己的话,陆封迟按原计划早就已经去深市那边了。有些事情还可以网上操作,或者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领导本人去那边才行。
可她要不要一起跟着去呢?
不去,好像要和对方分开好久。去吧,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怕自己把上升期的时间都浪费掉了。
所以到底去不去呢?
她陷入了两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