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走过去,和周立显说,“我到化妆间补妆。”
周立显点头,回**,“好,你先去,待会儿我找你。”
化妆间是临时租用的,在一楼的小房间内,比休息室更小,几张沙发坐满了摄影师和摄像师,大家为了这场婚礼全程拍照、摄像,扛着沉重的机器和新人到处走,忙得焦头烂额。坐定了歇息,难免要说一些闲话。
摄像师说:“这新郎可真够缺德的,司仪不过问几句隐私,看把司仪整的,现在还**着马桶在卫生间大吐特吐,胆汁都呕出来了,简直衣冠禽兽。”
化妆师说:“就这儿还算缺德呐?”
“怎么说?”
“刚刚听**方家的****说,**方是提前给了富贵礼,又答应以后有了孩子,孩子一定跟着**方姓,**方家里才点头说会嫁过来。”
“这不是和倒**门**婿差不多?”
“就是说啊,更过分的是那个**的之前有个未婚**,出来闹过好几次,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太复杂了。”
“对嘛,这种**千万不要生儿子,生出来一定是个渣。”
摄像师问:“你怎么知道?”
化妆师回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呗。”
众人笑。
苏微在突兀的笑声中敲门,化妆师看到站在门边的**,脸上一惊,继而面**讪讪的,垂下头。
苏微想像周立显那样眉间一派云淡风轻,冷静自持地处理任何事,可很明显,**做不到。**面无表情地走到一面菱形化妆镜前,坐下来,声音平淡,“我要补妆。”
化妆师是个小姑娘,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听到这话像是弹簧似的跳起来,拎着身旁的化妆箱,**麻利地走到**身旁,抬头冲**扯了个僵**的笑,去拿粉饼的手微微颤抖,小声说,“……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苏微声音凉凉的,“有那个时间说闲话,不如多做事。”
“您说的对。”
苏微不再说话。
房间内没人敢吭声,都知道是化妆师嘴快说了闲话惹得新人不高兴,加上这位新娘又喝了酒,后劲上来了,得理不饶人。
化妆师在**脸上重新扑粉,涂上腮红,又拿睫**膏给**染睫**,十二万分地小心,生怕在哪里又得罪**。
苏微不是成心教训人,**那个软弱的性子,本来是不会计较的。可恰巧**撞到这一幕,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既然进门了,又说了那些话。现在让**赔笑,**肯定笑不出来。让**道歉,**更做不出来。
气氛很冷,大家沉默地离开化妆间,最后连化妆师也赔着笑脸,鞠躬道歉,离开了。
苏微觉得心烦,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较什么劲,更不清楚为什么周舟要放出那样的不实谣言。这么做,无论是对周立显,或者**,都没有好处。
没多久,陈子鱼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带着满身酒气,站在**身后盯着镜子里的**看,片刻后,倾唇笑,“你真漂亮。”
苏微知道他一定会出现,迟早要面对他,心底没有恐慌,没有诧异,也没有难过,声音平静无波,“谢谢。”
“微微,你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好不好?”
“你想说什么?“
“让我仔细看你。”陈子鱼咧嘴一笑,很阳光的样子,菲薄的双唇却倔强地紧抿着,泄露出主人此时悲伤的心情,“现在你可**了,我要把你现在的模样拍成一张照片,放到心底……因为,说不定,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
“子鱼,你别这样笑。“
“为什么不?”
“这样不好,太绝望了,你不要这样笑。”
“可除了这样,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陈子鱼看着镜子里的**,说。
“你以后不要再飙车,那样太危险。“
“已经戒了。”
“为什么突然戒了?”
“你不坐在我车上,我飙车也没意思。”
“……”
陈子鱼问,“你们去哪儿度蜜月的?”
“巴厘岛。”
陈子鱼看着**,笑,“那个地方我早带你去过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对不对?”
“对。”
“除了一堆木雕建筑,没什么好看的。”
“是啊。”
“你们拍照了没有?”
“没有。”
陈子鱼说,“你真好。”
“子鱼,你要照顾好自己。”
陈子鱼看着**的脸,说,“都怪我,我配不上你。”
“你知道,事实不是这样。”
陈子鱼打了酒嗝,扶着一旁座椅的扶手,说,“我一定要说祝福你的话,可我不想骗你,我不会骗你的。微微。我祝愿你们婚后生活不幸福,祝愿你们总是吵架,祝愿他受不了坏脾气的你,祝愿你们早点离婚。”
“……”
“我是这么想的,但愿我心想事成。微微,你要记着,我在等你。”
“我何德何能值得你这么做?”
“我只会等你一个人,其他人,如果不是你,我不要。”
有人推门而入,是周立显,下巴线条冷**,眼神的冰寒让人不寒而栗,冷冰冰地开口,“苏微,时间到了,我们要一起送客。”说着走过来,伸出手来拉**。
陈子鱼勾唇一笑,神情不羁,眼神却分外萧索,“我等你回来。”
周立显脚下步伐加快了,拉着**匆匆离开。
他们双双出现在会场,看着摆满玫瑰花和粉**气球的会场中众多宾客脸上带着笑,眼底有祝福。在他们看来,他和苏微是再登对不过的。又有几人知道这段婚姻其实是他用姓氏的代价强取豪夺来的?
此刻大厅被水晶灯照得恍如白日,周立显安静地站在台上,好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不容许他后悔,他更不会后悔。这个**本来就是他**的。
周立显转头,和苏微笑了笑,棱角分明的脸,衬得他整个人稳重内敛。
“谢谢大家百忙之中**出宝贵时间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苏微看到他唇畔温暖无边的笑。
听到他清楚地宣布说,“从今日起,我将接受苏微成为我的**子,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我都会****,珍视**,直至**亡把我们分开。“
接着,他在**双唇印上一**。
继而是潮水般的掌声夹杂着酒杯摔落到地面发出的破碎声响涌入耳膜,之后,不知是谁,脚步踉跄地冲出会场。
从婚礼结束后的半小时,开始下雨。小雨没完没了,淅淅沥沥的拍打着窗栏,发出清脆的声响,过了十点,将所有宾客送回后,地面有雾气升腾,湮灭于流岚般****。
车厢内,周立显看了眼苏微,眼神冷漠,“你为什么又见他?”
苏微垂着脸,看掌心凌乱的掌纹,曾经听说这代表有限的生命中无数次既定的宿命,既定的健康,既定的家庭,既定的事业,既定的**情。无法改变,也改变不了。
周立显冷着脸,说:“这是最后一次。”
“嗯。”
“以后,你不准见他。”
“我知道了。”
“这次我宽容你,就为这个原因,今天无论你多累,都要洗干净了,趴在**上,等着我宠幸你。”
苏微诧异地看着他,眼神是不可置信。这人太流氓了!
周立显伸出手,在**额头****两下,转头,望着前方的路面,“我和你说真的,现在我很生气,非常生气,我是你的**人,你不**我,你在我们的婚礼上去约会前**……呃,不对,前任未婚**,我心里很难过,你必须给我道歉。”
“对不起。”
“不对,不是这样,这样不够真诚。”周立显语气笃定。
“那你想怎样?”
“现在,你过来**我,我想你了。”
苏微将脸转向窗外,看着路过的****,面**犹豫而挣扎,低声嘀咕几句,好像在埋怨什么。
“你犹豫一秒,我们做***的时间就要延长一小时,苏微,你好好考虑清楚。”
苏微低下头,没有应声。
周立显伸出手去****放在腿上的手,触碰到**手背上一团团温暖的水渍,“你哭了?”
苏微甩开他的手,“要你管!”
“我们才举办过婚礼,你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
“你就是欺负我,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
“我要是不吓唬你,你会在意我说的话么?”
“可你也不能用这种事来吓唬我!”**和他杠上了。
“这怎么叫吓唬你?”周立显好脾气的说,“我**你,我才会和你做***。”
“天天开口闭口都是做***,你这个种马!禽兽不如!”
“好了,适可而止,不要再骂了。微微,如果是你,你会随便和一个陌生**人做***么?”
“你以为我是你?!我除了你,根本就没有别人!”苏微冲口而出,等意识到说什么时,立刻闭嘴,脸红得要充**。
周立显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知道,这一点,你值得表扬。”
作者有话要说:**们,留言啊,我一日双更,平均每章有九条留言,这该多悲催啊!
☆、争执
他们到家时,已接近十一点。
苏微脱了鞋子,摆放到鞋柜,换了拖鞋,到卧室卸妆。
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这个家,满屋子都是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多是刑法和药典之类的,苏微卸了妆容唤博**的时候,才意识到**到了陌生环境,这个陌生环境就是**以后的家。
浴室的浴缸有点小,水却很烫,好像提前放好了一样。
苏微为防止周立显突然闯入,给浴室反锁了,又有点不放心,拿了木质的小矮凳抵门。
玻璃架上有一系列的护肤品和沐浴液,都是一个牌子,**性用的包装是宽阔的纯蓝,**性用的外壳包装主**调是梦幻的粉**。一对一对的放好,**巾架上有两条**巾,一个是天蓝**的,另一个仍然是粉**。
洗脸池下面的柜子里放着卫生巾和安全套,还有大量的洁**用品,苏微想,这个**人想法真周到……真猥琐。
洗了澡以后,已经过了凌晨,很晚了,到衣柜找睡衣换了,苏微立刻躺倒**上睡着了。
真是太累了,没什么比结婚更浪费体力了。应酬太多。
周立显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海棠**睡图。
这个姑娘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衣,露出漂亮的琵琶骨,斜斜地躺在他的双人**上。
他二话没说,将**捞起来,揽在怀里,滚到**中央,低头含着**的唇。
**可真香啊,小孩子似的香喷喷的味道,诱惑着他。
他们现在是****了,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做,都是合理的,都是合法的。
周立显伸出手,**向**胸口,软软滑腻的胸线,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拥有如此**好的手感。
他看着**细细的眉,小巧的嘴,挺立的鼻子,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感受到**浅浅的呼吸,**细微的心跳,**的所有都近在咫尺。
**不释手啊**不释手,光是看着都让他心痒。
**的所有都让他**不释手,忍不住**了又**。
**大概是太累了,进入深度睡眠,怎么**都没反应。他的一只手顺着**的腰线,**到****间,穿过单薄的底裤,**到薄薄的一片纸巾。
他心里咔嚓一声,整个天空是白茫茫的空鸣,脑中一直充**的兴奋神经断裂了。
完了,今天不能做,明天不能做,后天也不能做……
心里又想,怪不得这个姑娘刚才和他闹脾气,原来是“姐**”到访啊。
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地想着,周立显也很快睡着了。
不过他起得很早,周立显有个习惯,每天早晨六点半准时起**,到健身房跑步锻炼。
周立显回来时,苏微还在睡。冲完澡,还在睡。
于是他把卧室的窗帘拉开了,发出“哗”地一声噪音,苏微只皱了皱眉,翻个身,背对他,继续睡觉。
周立显无奈,一个人到书架上取了本书,坐到沙发上,打发时间。
当他看到奥维德的《**情篇》:“没人要的**当然贞洁。“这句名言时,苏微醒过来了,睡眼惺忪的模样,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周立显看了看腕表,回说,“八点四十五分。”
“你怎么不叫醒我?我今天要上班!”**声音如醍醐灌顶,猛然清醒,跳下**,穿着拖鞋冲到洗手间。
周立显跟着**进洗手间,看着**手忙脚乱的挤牙膏,把泡沫弄得满嘴都是,笑了笑,说,“你睡得那么熟,我不忍心打搅你。”故意停顿了一下,邪恶地笑说,“再说了,****的,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周末么?”
“你!!”苏微瞪圆了眼,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周立显太可恶?还是**这人太笨?连双休日都忘记了,只好无语。
周立显凑过来问,“早餐吃什么?”
“你做还是我做?”
“这有什么必然关系么?”
“要是我做的话,告诉你,不可能。因为我不会做。哦,不对,我不想做。我只好请你到外面吃快餐,随便点,十块钱以下的,你别嫌弃,我平时都是这么吃饭的。”
“真寒碜。”周立显拧着眉,嫌弃道。
“不寒碜?有本事,你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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