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周立显点头。
苏微问,“你为什么怕去医院?”
“不是怕,完全没必要,过个三四天就能好。”
“已经快要一周了,你还没好。”
周立显只觉得**烦,越来越不好糊弄,“唉,你小时候打针,看到那个又细又长闪着着寒光的针头会不会感到畏惧?”
苏微点头。
“那个小护士下手没个轻重,扎针扎错地方,你会不会鬼哭狼嚎,或者有心理**影?”
苏微笑,指着他说,“原来你是玻璃心。”
“再说我玻璃心,小心我揍你。”周立显眯着眼,威胁**。
苏微笑着用脸蹭他胸膛,“我睡了,玻璃心。晚安,玻璃心。”
周立显无语,低头看着窝在胸前**茸茸的脑袋,知道这又是一个不眠**。
这天气冷得厉害,一早起**看到窗户上结了窗花,苏微随手关了房间暖气,换好衣服下楼。这时,周立显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看到**便说,“洗个手,先吃早饭。”
苏微点点头,到卫生间刷牙,手机却突然响了。
陈子鱼的短信:子墨回来了,我有事和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见个面?
作者有话要说:无颜面对你们,跑上来解释一下,前几天没更新是因为**崩。
**孩子,你们懂的。亏欠四天的更新,会慢慢补上,今天有两更。
然后,其实在**崩那天我写了四千七百多字的短篇,虐!喜**看虐的请进:发件人不详
☆、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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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微看着手机屏上短短的一句话,怔了怔,子墨回来了?谁帮助**的?陈子鱼么?……他们找**有事说?有什么事?
“……微微。”周立显敲门。
苏微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什么事?”
“快点出来,豆浆冷了不好喝。”
“知道了。”苏微答应着,又低头看了眼手机屏,拇指在按键上移动两下,最后删除了陈子鱼这条短信。
客厅内,周立显坐在餐桌旁,手里捏着报纸专心看新闻,听到动静,头也没抬地说,“快吃早餐。”
红枣黑米粥,几个鸡中翅,两个馒头,还有一杯豆浆。
挺丰盛,全是周立显**自下厨做的。
苏微抬头看他,他安静地看报,没有任何动静,连面前餐盘里的鸡翅也不动。
“哎,你也吃啊。”
周立显放下报纸,叠放好,搁在桌上,拿起筷子才动手。
“刚刚在洗手间和谁讲电话呢?磨磨唧唧浪费半个小时。”周立显漫不经心地问。
苏微一惊,连忙说,“没有人打电话过来啊,是短信。”
“谁发的短信?”
苏微想一想,最终决定坦白,咬着筷子,盯着周立显,“陈子鱼,他说子墨回来了,叫我过去聚聚。”
周立显放下筷子,起身,背对**,“慢慢吃。”说完便举步上楼。
“你还没吃呐。”
“没胃口。”
苏微一个人吃早饭时就在想:他这是和谁较劲呢?还是他在吃醋?
**把碗筷都洗好了,周立显还是没有下楼,苏微又把鸡翅放到微波炉里热了热,端着盘子去找周立显。
周立显坐在二楼卧室的那个小阳台内折叠椅上,个子挺拔,肩膀宽阔,带着一副黑**太阳镜,坐在那儿像只大型忠犬,一动不动。
“还和我生气?连饭都不吃,亏着谁了?”苏微把盘子放下,坐在他对面。
“谁和你置气?犯得着么?”
“我一定不去见他,你放心吧。”
“你见不见他管我什么事?”
“别扭!”苏微扭头,不看他,“哼!”
这时阳台忽然飞入一只羽**华丽的鸟,苏微看到了,立刻扑上去逮,可惜落了空,倒是轻易被周立显瞅见了,一只手就擒住翅膀,扑腾两下就是飞不起来。
这只鸟颈部有白**的项圈,尾巴长长的,背面的羽**和孔雀的羽**很相似,但没有孔雀羽**好看。
苏微从周立显手中接过,把玩了两下,抬头问,“这不会是孔雀吧?”
周立显用看白痴的眼神,望着**,“雉鸡,也就是野鸡。”然后伸出手,**了**雉鸡那羽**华丽的尾巴,冲**笑,“**很香哦。”
苏微瞪圆了眼,“你想吃了它?”
“你说呢?”周立显冲**挤眉。
“残忍!”苏微紧皱着眉,“这么可**这么漂亮的小家伙怎么会飞到这里?”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入冬了总要换地方生存,它落队了,说不定是受伤。”
苏微拿着雉鸡,扒拉着它的羽**到处观察,到底是在它大腿根部看到一个两寸长的口子,**粼粼的,鸡皮撕裂了,骨**清晰可见。
“不许你吃它!”苏微手指在半空中点了点他鼻子,说。
“随你。”
闹了一场,最后的最后,周立显还是驱车给**买了个鸟笼专门养雉鸡,而**则在家给雉鸡包扎伤口。
周立显把雉鸡放到鸟笼,看着那**着绷带的腿,笑着说,“包扎得不错。”
苏微嘿嘿地笑,“那当然,我是谁呀。”
“可惜,最后不一定能存活。”周立显打击**。
“你怎么知道它活不成?”
“鸡连皮,狗搭骨,鸡皮要是没伤到准没事,伤成这样,希望就渺茫了。”
苏微觉得他很悲观,便卷起袖子,“安心,这伤口是我包扎的,准没事。”
折腾了一小时,周立显送**上班,最后还是迟到了。
苏微打卡以后,到问诊室没多久,孙志远找到**,“早晨接到一个电话,这桩生意比较大,所以我来找你,给个意见。”
“谁的电话?”
“锦渊制药。”孙志远继续汇报说,“他们有意和我们合作,将中老年**品放到我们平价药店出售。”
苏微眼神错愕,“你的意思呢?”
“现在正好接近年关,**品热销,我们货源也不多,不如暂时进一批货试水,先看看市场反应。”
“他们有什么要求?”
“没有,新任的CEO说,可以先进货后付款,一切规矩按照我们的要求来。”
这就奇怪了,起初**成婚时,锦渊制药是不惜翻脸也要收回克尔普地租,现在**合作是什么意思?
“谁找你谈这事的?”苏微问。
“陈子鱼。”
“你认为他能代表锦渊制药全部股东说话?”
“不能。”孙志远说,“但是他手中掌握百分之二十五的锦渊制药股份,而且锦渊制药是家族企业,他说的话多少还是有分量的。”
“拒绝他。”苏微看着孙志远,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你听好了,我的意见就是不和他们合作,他找**,许你多大的利益都不行!”
孙志远当时的感觉就像被雷劈中,虽然知道锦渊制药和**存在私人恩怨,可犯不着把这芝麻绿豆的小事代入工作中吧?还是这个**不知道锦渊制药的真正实力?
这之后平价药房在**品热销的年关断货,让孙志远着急了一阵子,还好有苏有民和周立显作了后盾才能让苏微渡过难关。
不过最烦恼这事的还是陈子鱼。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苏微会拒绝和他见面,还是这中间周立显作了什么手脚,说了什么话,让苏微误解了他?
咖啡馆里,坐在他对面的子墨,用理解和心疼的眼神看他,“子鱼,**已经成家了,你对**再好也没用,**是属于别人的。”
陈子鱼不赞同**的观点,本来,他和苏微才是一对,这中间是周立显作了卑鄙下流的事害得他和**不得不分离。
“不是这事儿,你说苏微为什么要拒绝和我合作?况且**不知道真相,如果**了解周立显娶**的内幕,**一定不会这样。”
子墨看着他,“周立显不会让**知道。”
“**迟早会知道的,子墨。”
陈子鱼自从上次得到苏微救助之后,一直对**念念不忘,心里惦记着**,关心着**。又从子墨那儿得知:周立显非苏微不娶,是因为**是他唯一的肾源。因此,他是很有把握击垮周立显。
子墨说,“你有更好的选择,**不值得你这样。”
陈子鱼望着**,忽然之间声音冰冷,“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你劝我也没用,只会让我反感,要是你非要阻止我,那我们就当做从未认识过。”
他要的人一直很明确,从来不是别人,只有苏微。
这边因为接近年关,苏微忙得晕头转向。中午下班休息两小时,原本计划在楼下的餐厅随便吃一顿,可想想早晨才抓到的雉鸡,到底是不放心,要回家给雉鸡喂食。
打电话给周立显,想通知他说不用来了。
秘书室的人接到了,便客客气气地回**,周董去医院作检查。
苏微搭乘地铁回家。
大门是熟悉的,院子里因为进入寒冬,那些花花草草全部凋零了,推开门到底是发现客厅的变动:酒红**的防滑毯又换成了羊**地毯。房间内充斥着熏香和清新剂的味道,好像刻意在掩盖什么不堪的气味。
手机响了,是周立显的号码。
苏微说,“我回家了,下挂面吃。”
周立显说,“冰箱里有鸡翅,别忘了放到微波炉里热一热。”又问,“我让廖严开车接你去单位?”
“不用。”苏微笑着说,“你忙的,多注意身体。”
挂掉电话,苏微去厨房抓了一把米,散在鸟笼内给雉鸡吃,又盛了一点儿纯净水放在笼子里。
下楼,经过周立显书房时,听到“哗”地一声巨大响动。
苏微吓一跳,战战兢兢地推开门看到书柜上方精装版夏目漱石全集全部散在地板上,拿眼四处一巡,看到一只花猫从书柜上跳下来,闪电似的跳窗不见。
原来是**食的流浪猫,苏微放下吊着的心便举步走到书柜前,收拾散落一地的书籍。从书页中滑落出几张明信片和一个密封信件,明信片的背面沾上了灰尘,有些难看,苏微拿着明信片到书桌旁擦拭,翻到正面查看。
明信片上的字迹很清秀:哥哥,我想你,我想回家。
署名是周舟。
苏微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莫名地觉得愧疚。
再去看那个密封的信件,按照细细密密的丝线拆开了,一张洁白的A4纸滑落出来。
**一眼就看到顶端“遗书”两个字。
苏微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脑子里只有周立显那封遗书的内容,那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公式化语气,生**,**板,用没有丝毫感情波澜的语气安排着身后事,好像那些事完全与他无关。苏微不在乎**得到更多的遗产,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写遗书?
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将会性命不虞?还是他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以至于必须用生命偿还?
下班时,天气**沉,忽然之间落雪。
一辆醒目的纯白**阿斯顿马丁停在医院大门前,陈子鱼下车,冲**笑,“我送你一程?”
苏微说,“不用麻烦,周立显待会儿就到。”
陈子鱼说,“微微,我们不能好好说话么?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好意?”
苏微说,“你走吧,我不想有人误会。”
“是周立显么?”
“……”
“苏微,你根本不了解周立显,他娶你,是因为他的命攥在你手上。”
此时忽然一声鸣笛,周立显的车停在他们不远处,车门打开,周立显下车,眼睛看着陈子鱼,气定神闲地问,“你能把话说清楚么?”
“我以为我不敢说?”
气氛已经剑拔弩张,苏微很着急,拽着周立显的袖子,仰头说,“我们走吧。”
周立显短暂地看**一眼,眼底的冰冷让**不寒而栗。
他说,“微微,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见他,你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么?”
“不是这样,我没有去见子鱼……”
“我想明白了。”周立显从雪帘中看着**,冲**扯了一个苍白的笑,“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糊弄你,我耽误了你终身大事,你别和我客气了。苏微,你就当做是成全我,和你的子鱼走吧。”
他这话让苏微觉得像是锋利的刀刃在**指头来回地割,放着**,疼得刺骨,才张口,还未说话,眼泪就流出来,**着他胳膊,“你不能走,你有事瞒着我,不能走!”
周立显揪住**的手,狠狠往后推搡,**便狼狈地跌到地上。
那些痛心入骨、枯败绝望的情绪轮番在他心头翻涌,他知道的,这是为**好,这也是让**走开的最好时机。他舍不得让**再次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摘下一颗肾给他,那以后,如果再复发,又要摘除谁的肾呢?如果他的家人知道这事,势必会维护周舟,舍弃**这么个心思无垢的人,到那时,他想阻止都没办法。
如果害得**失去生命,他活着就是个罪恶。
苏微站起来,从身后**住他,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你个混蛋!你什么都瞒着我!你连遗书都写好了!你丢下我!想去哪里?!”**边说边哭,几乎同时,两只手握紧成拳捶打他的前胸和肩膀,所有能够碰得着的部位,包括脸,都没有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