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今天不是清水湖集的日子,天上的太阳,像是十万万瓦的大日光灯照射着大地,街上空荡荡,别说汽车,行人也没几个!
哪怕是刺耳的警笛划破长空,躲在门楼下乘凉打麻将的人,也懒得出去观望一下。
清水湖,乃至整个湖西县,麻将风盛行。
你看吧,沿街的门楼底下,几乎家家都有一伙人在哪打麻将。
从早到晚,夜里也有很多人挑灯夜战。
此时,马永乐正和几个小弟躲在家里打麻将。
今天马永乐手气很旺,门前堆满百元大钞。
“我说大军,你说的是真的?那个余老板真的很有钱?”
“真的!乐哥,我对天发誓!这小子绝对是个肥羊,只可惜,他吧村长还有派出所的人都喂饱了,特码的!
我就是因为想弄几个钱,结果被他联合派出所的把我给关进去好几天!”吕大军狠狠的说道。
“行,希望你小子说的是真的!等黑子炸出钱来,少不了你小子的好处!”
“谢谢乐哥!谢谢乐哥!”吕大军连忙向马永乐鞠躬。
这样的牌局,吕大军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他没那个钱,玩不起那么大的!
以前也玩过,不过欠下一屁股债,想借钱都没人借给他,只能在旁边看着过干瘾。
当然,今天吕大军不是来过干瘾的。。
他是被马永乐抓过来的,他还欠马永乐好几万块钱的高利贷。
当然,一开始是欠几千块钱,这利滚利,变成了好几万。
所以,吕大军刚被放出来,就被马永乐给抓了过来。
吕大军刚从看守所放出来,哪有钱还啊!
为了不挨揍,只能出卖余庆阳。
他和余庆阳有仇,出卖余庆阳一点心里压力都没有。
马永乐一听余庆阳那边工地上一天用十几车沙子石子,眼睛都亮了。
他可是知道,砂石料里面的利润有多大。
以前在牡丹市跟的老大就是搞沙石料的,那家伙老有钱了!
老大家里光宝马就好几辆!
后来,也是为了争工地,他动手砍了对方的老大,砍得重了点,差点没救回来。
所以老大给他十万块钱让他跑路,马永乐不愿意去外地,就躲在镇上当土霸王。
在乡镇上,虽然有些苦哈哈,可是日子悠闲。
不用提心吊胆的,不用冲锋陷阵,打架什么的自有小弟出马。
受保护费什么的是不敢收,不过马永乐好歹也是在城里混过的。
成立了一个清水湖土特产协会,所有来清水湖收特产的,必须向他交管理费。
清水湖的特产是罗汉参、青山羊,虽然看似小打小闹,可是一年下来也能弄个十来万。
这次,吕大军说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个大工地。
这可是送上门的肥肉,不咬一口,对不起自己在老大手下混了这么多年。
“嘭!”
马永乐正为又添一新财源高兴呢,门被从外面踹开。
“不许动!双手抱头!”
“双手抱头,都蹲下!”
“说你呢!双手抱头!”
对待这些渣粒,干警们可不会客气。
想跑,想反抗的,直接一棍抽过去!
至于投诉,投诉谁去,谁让你拘捕呢!
“赵所长,这是什么情况?我马永乐可没得罪你?”马永乐强自镇定着问道。
“马永乐?”
“是我,赵所长咱们上次和叶镇长一块吃饭,我还给您敬过酒呢!
兄弟要是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
“少废话!拷上,带走!”赵所长拎着枪,杀气凌凌的摆摆手。
两名干警上去把马永乐按到地上,给他铐了起来。
烤他的是赵所长的亲信,知道马永乐得罪了所长,所以铐得时候,直接给他上的是指铐。
而且是背指铐。
这背指铐是最损的一种铐法,一般是对那种重刑事犯才会使用的一种铐法。
马永乐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赵所长,还在指望着回头便宜妹夫来搭救自己。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马永乐去赵所长嘴里抢食,赵所长如何能容他?
更何况,赵所长可是欠着余庆阳一个天大的人情。
不光是他欠,全牡丹市都欠余庆阳一个天大的人情。
至于马永乐那个便宜妹夫,敢乱伸手,只要自己往陈书记那里透露一下余庆阳笑着信息,保准连他一块吃不了兜着走!
赵所长看牌桌上的钱,再看看蹲在地上的几个明显是外地老板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趟收获不小!
聚众赌博,这个可大可小,轻则没收赌资,拘留,罚款,重则判刑。
根据刑法,聚众赌博或者以赌博为业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
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轻重全在他手里掌控着。
这里被抓到有七八个人,牌桌上的赌资差不多有十来万,完全够判刑的标准了!
安排人把人送回去。
赵所长也没想到能抓这么多人,一车根本拉不了,只能分批往回送。
第一批人送走之后,还没回来,马永乐的小弟,小平头带着人回来了。
和赵所长碰个正着。
连人带车,直接给弄回了派出所。
一时之间,派出所的临时滞留室人满为患。
余庆阳也没想到,赵所长会这么给力。
他打电话只是想着,我该请的请了,该送的送了,甚至沙石料都交给你亲戚了,这事你得帮我解决。
结果,还真解决了,一劳永逸的解决了!
余庆阳不知道,赵所长也没想到自己逮了条大鱼。
重伤致残,那可是重大刑事案件。
他只是为了偿还余庆阳的人情,为了保住自己的财路,才会收拾马永乐。
结果一审,还真审出大案子。
马永乐手底下的小弟,为了立功,检举揭发马永乐在牡丹市杀过人。
这也怪马永乐自己,他喝了酒给小弟吹牛,自己在牡丹市杀过人,杀的谁谁谁,都是带名带姓的。
下面的小弟都信以为真,加上马永乐打架下手确实狠,大家才会服他,跟着他混。
至于说那些小弟身上的纹身,说来好笑。
真正有纹身的没几个,他们为了吓唬人,都是拿贴纸印上去的!
一洗就掉!
你别说,这纹身还真管用,他们去找外地客商收管理费,纹身一亮,差不多都乖乖给钱。
拿到马永乐小弟的口供,赵所长也吓了一跳,好家伙,杀过人?
这可是重大刑事案件,赶紧向上级汇报。
至于来马永乐的下场如何,余庆阳没有去关心,他接到赵所长的电话,赵所长在电话里告诉他,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去工地捣乱,让他放心。
只要没人捣乱就行,余庆阳也没打听赵所长是怎么处理的。
他现在忙的很,正开会呢。
老耿、老曹等三个施工队浇筑的混凝土板出现大面积的干裂。
老耿几个人一口咬定是余庆阳提供的混凝土有问题。
高科长自然不相信三个人说的话,但是表面上他必须一碗水断平,“小余,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科,如果混凝土有问题,那么我的混凝土护坡也应该出现干裂,可是您刚才也看了,我的做的混凝土护坡,那是一点干裂缝都没有!”
“那你分析一下是什么问题导致的干裂现象?”
“其实我之前提醒过耿经理、曹经理他们,白天温度太高,容易出现干裂,可是他们都没当回事!”
“我们以前也不是没在这么热的天干过,以前都没有问题,怎么现在出问题了?”
“以前?你们不要忘了,现在咱们做的是护坡,一比二的堤坡上浇筑混凝土!
何在平地上的混凝土塌落度能一样吗?
塌落度本来就小,也就是混凝土里本来含水就少,这么热的太阳,一暴晒可不就容易干裂?”
“不对,我看着混凝土太稠,我专门加了水的!”老耿大声反驳道。
“呵呵!”
余庆阳没有说话,笑了起来。
他自然知道老耿他们后面又加过水,可是这话他不能说。
他要是说,就成打小报告。
所以余庆阳只说是白天气温高,混凝土失水过快造成的干缩裂缝。
现在,老耿自己承认加过水,那就不怪他了。
“砰!老耿,谁让你擅自加水的?”高科长火了,猛一拍桌子。
训斥完老耿,又狠狠瞪了李工一眼。
最近几天,李工有些打麻将上瘾,在工地转一圈就跑到余庆阳的办公室和监理打麻将。
“老耿,你……”李工也急了。
混凝土最忌讳后加水,尤其是余庆阳虽然算是商品混凝土,可是运输车辆不是混凝土罐车,而是三轮翻斗车。
老耿干工程也有二十来年了,如何不知道混凝土不能加水这样的常识。
混凝土塌落度小,代表混凝土粘稠,心存侥幸,为了赶工期,也为了省钱,所以才会进行后加水。
后加水,天气炎热赶到一块了,这种情况下,你往混凝土里加水,不出现裂纹都对不起他。
事情清楚了,和他的混凝土没有关系,事不关己,余庆阳也不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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