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臻抬起头来朝门口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原本被他抛弃在楼梯上,并且从心底默认他一定会自动离开的那个男人。
他竟然又那样堂而皇之地进了他的书房,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陆启臻自认为刚才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推开他,应该不至于受伤,可他脸上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心底的怒气难以抑制地爆发出来,陆启臻压抑了这么久,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他原本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可这人为什么还是不断地来找麻烦?!
之前发生的那些屈辱,在看到这个人的瞬间几乎已经全部回忆起来了。
陆启臻一直想要说服自己把之前那一次的可怕经历当做一场梦魇,就当是自己被疯狗咬了一口,就当是自己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做了一次善事,就当做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
可始作俑者不断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上次叫保全队队长用之前经常挡人的那一套把他在门口拦下来之后,他竟然真的按要求做到了--之前无数个被那个条件吓到的人,就算有真的去欧洲寻找那几种巧克力的,也都不符合陆启臻的要求。
滕明是第一个让他不得不放他进门来的人,陆启臻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把他放进来之后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
“请你出去。”
“我想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
“我叫你出去!”
“陆启臻,我想我对你……”
“滚!”
滕明的话都还没有说完,陆启臻已经忍无可忍地拿起手上的书直接扔了过去,好在滕明躲得快,否则脸上必定被那书砸出血印子来不可。
他看陆启臻情绪那么激动,知道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拿起地上的书放到茶几上,又回过身来意味深长地望了陆启臻一眼,见他还是一脸恼怒的样子,想要开口劝说的话不得不全都咽回去,转身离开了那幢小洋房。
陆启臻看他终于走了,又气鼓鼓地起来去茶几上拿之前被自己砸过去的书,回到前继续工作,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再出来。
他在医院的深处住着,一般工作都在实验室,写报告的时候会在自己的书房,但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实验室里直接完成了实验报告,原本会给他送饭来的人现在也不会特意每天到这边来送饭了--实验室里有叫饭的按钮,随时都可以呼叫。
洋房里的按钮前段时间就坏了,陆启臻一直没有在这边工作,也没有太注意。
当他做完所有工作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三点了。
陆启南一直都说他是工作狂,工作起来简直有几分不要命的架势,完全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最神奇的是身体也像是知道主人工作心切的心情似的,丝毫不会在他工作的时候来捣乱,他不会觉得胃部不舒服或者哪里疼痛,那些后遗症一般都只会在他完成报告之后才会出现。
那种病来如山倒的感觉陆启臻十分熟悉,他也知道自己的工作方式有些不对,但每次都忍不住要一口气完成所有的工作。
那种拖拖拉拉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吃饭睡觉都不会觉得踏实。
不安的感觉令人憔悴,陆启臻身为医生非常了解这一点,但他完全忽略了身体机能是需要食物来补充能量这一点事实。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下去最终会如何,他只是想早点完成哪些工作--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都以后再说吧。
因为早已经饿过头了,陆启臻洗了个热水澡就上床睡觉了,第二天一大早突然接到紧急呼救电话,要他去手术室做一个心脏外科手术。
原本这种重要的手术,他一个熬夜了的人是不能去做的,医院有这方面的明文规定,免得医生因为疲劳而导致手术的成功率降低,最终损坏医院的名誉。
这天负责这类严重心脏手术的主治医生家里有急事没能来上班,早上7点才给办公室的人打电话请假。医院没有及时安排其他人员,只好先叫陆启臻来帮个忙--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全能型的医生,什么都懂。
陆启臻做完手术出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将近十个小时的手术,中途有一位心脏科的医生过来帮了下忙,但陆启臻是主刀,那个手术的要求非常高,稍有不慎病人的生命安全就会立刻受到威胁,根本不能像是某些手术那样中途换一个医生。
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陆启臻就觉得眼前一片灿烂的金黄色,他远远地看着拿着牛奶朝自己走来的欧阳连尚,看着他身上的一次性手术服,不知道怎么的眼前就一阵发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滕明再次见到陆启臻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
他之前接到一个紧急项目,虽然腿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他的父母也十分希望他能继续在陆氏医院就诊,但因为之前陆启臻对他的那种强烈态度,又考虑到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滕明还是决定换一个医生。
他也顾虑到了自己忽然换医生会让父母以为自己对陆氏医院有什么不满意,怕他们因为这点小事就对陆氏出手,滕明找了个比较好的借口:“陆院长非常忙碌,每天要做很多实验,让他来给我看这点小伤口有点大材小用了。我们还是让他留在医院里继续救死扶伤吧,我这点伤口,别的医生来负责下就好。你们找个可靠的,跟我们一起去美国就ok。”
滕氏夫妇听儿子这么一说,心里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之前他们一定要他接受陆启臻的治疗就是因为信不过别的医生,因为当时滕明的小腿受伤实在是太严重了。
既然陆氏医院的院长如此忙碌,现在滕明的伤口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线也拆了,伤口也愈合地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换一个一般的医生估计也没什么大碍。
这样一来,二老就给滕明找了一位他们认为比较可靠的医生,两人一起出行去美国--这一次滕明特别吩咐自己的助理,一定要让这位医生和自己住两个房间。
上次那种喝醉酒把随行医生给强奸了的乌龙事件,他可不想发生第二桩。
一个陆启臻就已经足够他头疼了,如果再来一个比陆启臻还厉害的,滕明觉得自己的世界真是要到尽头了。
他知道自己心里对陆启臻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和以前自己还是学生时代的时候,那种看到喜欢的女生,心脏会扑通扑通狂跳的感觉是一样的。
尽管他是个男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非常难搞的、与正常人不太一样的男人,但自己就是没有办法控制对他的好奇。
他越神秘、越难搞定,滕明对他的好奇心也就越大,简直都有几分要和他发展一段感情的意思--他没有和男人恋爱过,因为男人太瘦了。
现在看来,如果对象是陆启臻的话,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虽然他也很瘦,但醉酒的那天,那种紧致的感觉他倒是记得很清晰。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只要某个地方舒服了,其余都无所谓。
身体某些部分的柔软什么的,和那处相比,也没有那么重要。
从美国回来之后,滕明就四处打听自己家是否有亲戚或者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需要救治,打算介绍他们去陆启臻的医院。
不一定要让陆启臻给他们看诊,只要有机会接近,进入那个医院就好。
滕明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正常的流程来。
他对陆启臻有意思,那个冷漠又贪财的男人,如果他愿意与自己发生感情以及身体上的关系,滕明自己是非常开心的,就怕陆启臻不大乐意。
陆氏医院的人最近也觉得非常奇怪,从来没有哪个人如此热心地给他们医院介绍这么多生意。
最近接受的姓滕的病人以及多达数十位,还有一部分在T市名声非常显赫的病人,光是听到他们的姓氏就让人有些震撼了,更别提他们同时出现在陆氏医院里。
现在陆氏医院的高级病房基本上已经全部住满了--这是空前的“盛况”,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医护人员看着自己负责的病人人数不断地增加,虽然有很多好处可以拿,但瞬间加大的工作量以及这些高贵病人的多种要求还是令她们有几分吃不消,有几个和陆启臻关系比较好的都忍不住朝他抱怨。
陆启臻自然是知道那些病人和滕家的渊源的。
姓滕的病人,不用说,全都是滕明家的亲戚,其身份地位,高至政府高官,低至幼稚园小卖部的老板。
其他姓氏的高级病房患者,均是与滕氏有较多合作关系的各大豪门,他们与陆氏也有较多的合作,有几位陆启臻也算是比较熟悉的。
滕明弄这么多人来陆氏的医院,目的无非就是要和自己多接触接触,这一点陆启臻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那天他在手术室外晕倒之后一直不敢做太大量的工作,因为化验结果显示他的身体状况极差,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这次滕明给他们医院介绍了这么多的病人,虽然不需要他挨个治疗,但瞬间增大的工作量还是从下属口中听到了抱怨,陆启臻自己也有几分头疼。
他不知道现在要如何去面对滕明了。
这个滕氏现在的当家人,实在是有几分难搞,捉摸不清他的心思不说,就连他到底要干什么都完全没有办法看透彻。
陆启臻只觉得这种介绍大伙儿一起去某家医院看病的行为有几分可笑,可和那人介绍他们来的动机联系起来之后,他也笑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滕明到底要做什么,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对他有利的。
这天陆启臻做了一个极其香艳的梦。
梦里的主角是他和滕明,他知道自己在做梦,看得清楚滕明和自己的样子,可感觉像是处于一个独立的时空,远远地看着梦里面的人做着那般亲密无间的事……
。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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