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姐姐,”锦贵人的声音自容妃身后悠悠传来“姐姐怎走得这般匆忙?”她快走了两步,在容妃身边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也乏了,便想回宫休息去了。”容妃微笑道“妹妹唤我,可是有什么事?”
锦贵人拿帕子掩了掩嘴,笑着说道“容妃姐姐对卿将军来信之事思虑的如何了?”
容妃脸色一变“你……”
锦贵人不慌不忙,步子还是慢悠悠的“那件事还用想吗?”她走得略微靠前,侧目睨了容妃一眼“且不说陆亦桐是否昏庸,就看他对你的样子,你还不寒心?”
“皇上雨露均沾。”容妃神色缓和了些。
“雨露均沾?”锦贵人闻言轻笑一声“你可知北原王子关山瞳对你一往情深?他因为你,至今都未有一个姬妾,他以后亦会是君王,但他与陆亦桐不一样。”
容妃头低了低,没有说话。
“卿将军已经倒戈,容妃姐姐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思虑的了。”锦贵人笑着说道“以当前的局势来看,陆亦桐已经没有任何胜算可言,容妃姐姐何必执着?”
“未有什么执着,”容妃摇摇头,无奈的笑道“只是,之前的年月太过美妙,我总觉得还有些希望等皇上回头。”
锦贵人伸出两根手指在容妃面前比了比“一个是昏庸君王,一个是痴情王子,该选哪个,你自己掂量掂量便知了。”
容妃听罢倒是笑了“我该怎么选,妹妹与歧王不是早为我选好了吗?”
“姐姐果真是明事理。”锦贵人笑着拉起了容妃的手“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只是,我有一事想问。”容妃说道。
“姐姐说便是。”锦贵人嫣然一笑。
容妃沉了片刻,而后缓缓道“若我这次不从,你们会将我如何?”
锦贵人听罢先是一愣,而后便抚掌大笑“瞧姐姐这话说的,姐姐愿与不愿的,我能怎样呢?”锦贵人的笑忽而有了一丝冷意“只是,歧王殿下做事向来都有十分把握的,所以……”锦贵人笑着,话却断了。
“所以什么?”容妃微笑道。
“所以,若是姐姐不从便不从吧。”锦贵人轻声道“但是,这么重要的事都被姐姐知道了,那么便需要姐姐好好保密才行。”
容妃听到这里便笑了“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姐姐似乎没有听清妹妹说的话,”锦贵人娇嗔道“妹妹说的可是好好保密,但这能完全保密之人,自然是不能再开口之人了。”
“这世上,有谁会不惜命呢?”容妃听罢笑道“如此,妹妹今日便是特意来为此事寻我的?”
锦贵人微微颔首道“姐姐收到家信已有几日,却是斑点消息都没有,歧王便托我来问问姐姐的心意。”
“多劳王爷挂念了。”容妃道。
“姐姐这话就见外了,”锦贵人笑着轻拍了拍容妃的手“歧王与关山瞳亲似兄弟,关山瞳对姐姐有情,若是姐姐亦对他有意,成全一段佳话,那便都是一家人了。”
容妃的笑似乎轻松了些许她没有说话,只是与锦贵人慢慢向后宫深处走了去。
钰贵人离席早,此时已经吹了烛火歇息了了。
“南易。”她轻声唤道。
南易听到钰贵人的声音连忙应道“小主,奴婢在呢。”
“南易,你说,今日屿国王子的话应信得几分?”
“小主还在为今夜之事烦忧?”南易缓缓道“奴婢觉得,小主做的十分合适。”
“说我确是歧王的人吗?”钰贵人无奈的笑笑“我只是怕其中有诈,这才出此下策。”
“屿国到底是与谁结盟,不如问一下皇上。”南易道。
钰贵人看着头顶的帐子,喃喃道“皇上还未完全信我,”她的语气甚是无奈“不然,他早就将屿国之事告诉我了,也不至于今日被那王子说了那一通子话。”
“小主的意思是?”
“歧王与北原结盟,我段家定是不会与他为伍,所以,即便皇上不信我,我便只好做我能做之事了。”钰贵人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屿国王子说他们已与岚国结盟,其中几分真假实难猜测,便当做是假来应对吧。”
“所以小主今日才与他说自己是歧王的人?”
“正是,若他是皇上一派,那便皆大欢喜,若他是歧王一派,那便还可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钰贵人道“锦贵人那里能知道的事实在有限。”
“奴婢有一事有些担心。”南易忽而说到。
“何事?”钰贵人问道。
“屿国王子,”南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若他原本是皇上一派,但因小主之言反成歧王一派,那可如何是好?”
钰贵人沉了片刻,而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若是那般,便是天意吧。我处境险恶,当时只怕他是歧王之人来探我的口风,并且在这个节点上忽然来了一个如此知晓我过去之事的人,实在可疑。”
南易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时,钰贵人忽然笑了。
“小主,你怎么了?”南易不解道。
“没事,”钰贵人笑着说道“我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事。”
“屿国王子知灵君吗?”南易反应倒是很快“我之前怎么不知小主还认得屿国王子呢?”
“那是好多年以前的旧事了,”钰贵人喃喃道“那时,他不知我是岚国将门之女,我亦不知他是屿国王族之后,只当彼此是年纪相仿的小孩子了。”
“对了,”钰贵人似是想起什么一般“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因是女儿身,所以父亲让我换上了戎装,他那时竟也是将我当做了男丁带我上山下海的,现在想想,也真是有趣。”
“小主,那你们到底是如何相识的呢?”南易变得八卦了起来。
钰贵人回想了下“他那时候告诉我他叫‘金豆子’,”钰贵人不由笑道“其实啊,那次父亲出征也只是象征性的去,我们在与屿国交界的海岸边,驻扎,我生性贪玩,一个不小心跌了进去,待我醒过来,眼前的人便是一个他了。”
说到这里,钰贵人又缓缓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现在我见到的金豆子,到底是不是以前的那个金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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