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慎怔了怔,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反应迟钝,茫然道:“老弟,目前负责治疗的是欧洲最顶尖的医疗团队!”
“我说的是美国!”方晟强调道,“哈佛医学院脑视觉实验室有个专门搞植物神经意识传导研究的团队,与很多国际巨头合作攻克了很多脑部疑难杂症,我有门路可以请他们过去!”
“神经意识……”燕慎耸耸肩,“好吧我承认对医学名词一窍不通,但听起来蛮高深的,那就试试——跟你啥关系,会不会漫天要价?”
“几年前请那个团队来治疗一位陷入重度昏迷的朋友,其负责人弗罗格博士细致做了检查后坦率说实际治愈率低于5%,继续治疗没有实际意义,希望把尽可能多的时间用在解决具有可行性技术难题上,而非无谓浪费双方的金钱和感情。当时听了觉得刺耳,事后想想蛮佩服他们的专业和执著,不象我们容易感情用事。”
“哦,不冲着钱做事确实难得,老实说帮姜姝做治疗的带有很大程度商业色彩……那位朋友果真放弃治疗了?”
方晟黯然道:“说归说,哪会那么简单?继续用药维系期待出现奇迹吧……明天我请雨佳跟弗罗格博士……”
这时牛博士醉熏熏过来敬酒打断话题,直到晚宴结束,临上车前燕慎才重重拍一下方晟,提醒道:
“明天联系!”
回到白家大院进屋后白翎试图继续拷问,方晟却装醉前言不搭后语,她半信半疑洗漱后上床睡觉,钻进被窝后他却又生龙活虎起来,一顿猛如老虎下山的攻势弄得她婉转哀吟、丢盔弃甲连连讨饶。
“你说,我能不能连挑三员女将?”方晟愈战愈勇问道。
“能……四员……五员都行……随便你……”
“撒谎,我要惩罚你!”
白翎真的崩溃了,双手紧紧撑着在他胸口道:“你发疯了方晟,我……我我会死在你身子底下的……”
“做鬼也风流啊。”
“由……由你去吧……”
她长长低吟彻底放弃反抗……
回想在黄海初经人事时曾有过对抗三个回合的记录,虽说白天上班神思恍惚连打上百个呵欠,毕竟应付得下来,哪象如今这般不堪一击简直要被他抽空生命似的。
临睡前她哀怨地说:“幸亏现在长期分居,要是天天跟你住一块儿肯定要得色痨,面黄肌瘦直至衰竭而亡。”
方晟冲她微微一笑:“这是暗示明早不战吗?”
“真怕了你,方晟——”
白翎累得无力说话,转眼在他怀里安然入睡。
其实今晚方晟也是酒后逞强,铆足劲堵住白翎的嘴。年岁不饶人,以前那种强度、频率和持续作战能力一去不复返,大有强弩之末的感觉。
第二天上午返回渚泉,途中与蔡雨佳通电话请他出面联系殷教授,委托殷教授再次通过苣山集团请弗罗格博士所率的植物神经意识传导研究团队去趟欧洲,看看针对姜姝的情况有没有比较好的方案。
费用由牧雨秋在海外代为掌管的账户列支。
进了市府大院,四五拨人都在肖冬那边挂了号要求紧急汇报,都是大事,但权衡之下都要给张荦健让路,因为涉及到改制的首要任务。
固建重工改制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引入战略投资者,经请示省里和京都相关***同意,目前意向性接触了六家:德国伯曼顿机械集团;英国汉拉莎工业集团;达建集团;华浩集团;阗辰重工集团;蓝光科技集团。
不知算不算巧合,分别对应着两家外企、两家央企、两家民企。
德国伯曼顿机械集团和英国汉拉莎工业集团都是京都发改委推荐的,理由是它俩都名列全球六大机械企业,在重型机械、精密仪器加工、尖端机械技术等方面具有领先优势。
京都国资委推荐了华浩集团;于道明则以振兴领导小组名义推荐达建——按方晟所说的策略,牧雨秋拍板决定前期“井”字型工程勘探等准备工作中不计成本投入,并不要求于道明有所承诺。
工夫不负有心人,于道明以及领导小组基建办被达建的付出所感动,中后期各种招投标过程中给予评分、评级、合同等方面倾斜,不仅让达建收获多多,连带着牧雨秋还有帮方晟打理的资产都大把赚钱,赚了个钵满盆溢。
纵使如此于道明还觉得亏欠了达建,各种场合不遗余力推荐。
如果说京都两***、振兴领导小组出于引进尖端技术振兴民族工业目的而推荐,那么两家私企的出现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阗辰重工集团同样是一家上市公司,总资产数百亿,某种意义是民营企业在机械重工领域的领头羊。它的大本营在秦川省,却与中原六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人说京都子弟秘密入股、洗钱的很多,也有人说它根本就是固建重工的私生子,经常在国内外大型工程招投标当中打配合。
蓝光科技集团是京都十大民营明星企业之一,也是上市公司,主营方向是机械工业领域的高科技、前沿技术探索,每年都有几十个课题拿到国家扶持资金或无息贷款,是符合当前科技领先潮流的高科企业。既然根在京都,又与相关***往来密切,里面肯定有许多不为外人道的玄机,应了那句歌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说有就没有,说没有就有……
原山申委常委已经原则同意省国资委12%金股的设置方案,那么接下来面临两个难题:
是否引入外资作为战略投资者?
委托京都公开招投标的话,如果两家外资中标怎么办?
固建重工高管层的想法是,至少要保证有一家民企入围以推动改制的彻底市场化,提高核心竞争力——阗辰有助于集团拓展大西北、大西南市场;蓝光能让集团获得更多政策便利和优惠。
几套方案拿在手里难以取舍,张荦健只能都捧给方晟拍板。
方晟仔仔细细把方案看了一遍,问道:“荦健是老固建,我也不兜圈子直入正题,阗辰、蓝光两家私企与固建重工到底是啥关系?”
“这个……”张荦健露面为难的神色。
“倒不是我想挖人家隐私,而是出于股权结构设计的需要,如果那两家私企属于固建重工影子企业或存在隐密的共同利益,成为战略投资者后我们经心苦营设置的金股就失去价值,集团高管层可形成压倒性优势轻而易举掌控董事会,即使有外资参与也沦落为边缘配角。”
“不瞒方书计,我是从大厂提拔到高管层的,习惯于一切行动听指挥,对财务、资本方面的门道还真不了解;在高管位置我主要精力抓渚固重型机械公司上市,另外附带主管教育、卫生、文体等等……上市工作告一段落本想轻松一下,组织上随即把我调到渚泉没几天就接手改制规划,没半分钟轻松的时候……唉!”
看出话里的不甘与无奈,方晟笑道:
“说明渚泉比固建更需要荦健嘛,荦健在渚泉也更能展现自己的能力,这都是相辅相成的。”
张荦健啧啧嘴、搓搓手道:“所以说方书计的问题确实让我……我就自己了解的情况谈谈个人看法吧,未经官方渠道证实也没有材料佐证啊!在推进渚固重型机械上市过程中,一度也为股权结构问题犯过难,同样存在谁控制谁、谁主导业务经营的困局,到最后当然是集团高管层拍板做的决定。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有家证券公司非常活跃,也有举足轻重话语权,它叫洧崧证券……”
“洧崧保险也做得不错,罕有的双牌照大金融集团,”方晟对此颇为了解,“洧崧证券保荐和包销了中原六省近四分之一上市公司,去年净利润三十多亿,是业绩坚挺的二线蓝筹股。”
“方书计见识多广实在是……”张荦健叹服不已,隔了会儿道,“有个情况可能方书计不清楚,洧崧集团董事长袁闳与渚固重型机械公司董事长袁小泉是堂兄弟关系!”
心里“格噔”一声!
方晟第一反应是打开电脑搜索,张荦健却道:
“网上查不到的,顶多是搜索引擎自动生成的百科词条,有关他俩的资料一片空白。”
“还有这样的事儿?想必来头不小吧!”
“来头怎么样不敢乱加猜测,但有一点是袁小泉亲口承认的,即他俩姓名都是大学毕业后改的,说穿了就是化名!”
这么一说方晟顿时理解,就象赵尧尧不姓于,徐璃的父亲至今不知道是谁,甚至小贝也在考虑以后改名换姓呢。
张荦健续道:“作为保荐商和包销商,洧崧集团有大量繁琐而复杂的事务需要与渚固重型机械沟通协商,双方都成立专门工作组负责对接,按规定在正式挂牌上市前渚固工作组应该直接向我请示,可事实上己方工作组只向还不是董事长、暂时挂名筹建组副组长的袁小泉报告;洧崧工作组也只认袁小泉说话,等于把我晾在一边……不是争权夺利,同一个问题证券商与集团的出发点不同,会导致程度非常严重的资产流失或利益损失,袁小泉与袁闳是亲戚,不能以兄弟义气超越组织原则!”
一时间方晟脑中闪过一连串疑问,但没多想而是抓住要害:“洧崧证券或者说洧崧集团与阗辰、蓝光又有啥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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