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商谈间,“叮叮当当”的音乐声响起,第一场波洛涅兹舞开始了。
对于出席上流社会活动的姑娘来说,舞会的裙装通常都是亮色的,并用轻盈的飘带加以装饰。像安娜这样的女孩子,就带着一串小小的珍珠项链,只有已经出嫁的太太,才可以穿戴贵重的首饰以及黑色的衣物。
张远对跳舞并没有兴趣,即便这种舞会中,充斥着人类本能喜欢的奢靡味道。
这里的上流社会开放至极,只要没有结婚,大家对各种风流韵事都很包容。他的死鬼老爹不知道有多少个偷偷摸摸的情人,甚至变成妇女闺房的谈资,还为此得意洋洋……
每个世界都有属于自己本身的诱惑,这个奇怪而又黑暗的世界,能够生活富足的人,本身就只是少数。有的人为了一口吃的,能够贩卖掉了自己的儿女;有的人正在漆黑的矿井中埋头苦干;还有那么一少部分人正在房间里边莺歌燕舞。
特别是,出生就已经注定了是莺歌燕舞中的一员,要么彻底加入他们。要么,去改变。
但是想要改变任何一点东西,都变得极为困难,整个世界的蛋糕就只有这么一点大,又怎么可能平均分配呢?
将马克思原理,照搬到这个世界,就能够改变吗?
不能。
张远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以居住的地盘小,生产力差,科技落后,食物匮乏,文盲率高,存在奴隶制度,比起这些难题,根深蒂固的资本主义反倒不算什么了。
第一场舞蹈是隆重的波洛涅兹舞,所有的受邀者都要跳这支舞,哪怕之后整晚坐在牌桌旁边赌博。
这个舞蹈节奏很慢,动作也不复杂。紧接着,有一大批老赌鬼,聚在一起兴致勃勃的赌博。有大批量的贵族,因为赌博而落魄。这样也挺好,有人落魄了,总归有人能够晋升。
第二场舞蹈,常常是卡德里尔舞。
第三场是热烈的华尔兹,是擅长舞蹈的男人女人的表演。
最后是科蒂荣舞,这场舞蹈提供了许多机会去追去心上人,谈论爱情以及表白等等,是大家最为喜欢的舞蹈。
张远随意地吃了一点糕点,一边思考着,一边回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首诗歌《叶甫盖尼•奥涅金》。
【以前,充满了欲念和欢笑,我爱舞会真爱得发狂,你可以偷偷塞一个纸条,谈情也没有更好的地方。敬爱的有妇之夫!您可要接受我奉献的一点殷勤?】
还真的有许多女孩儿,给他递了一些个纸条,有一些有妇之夫也在偷偷地看着他。
张远没有给其他男人戴绿帽的癖好,也害怕自己妹妹在这种环境下,跑出去乱搞关系,只是拉着安娜跳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她快要晕厥在地上了,才放心大胆地去干正事儿。
“年轻的伯爵阁下,您应该挑选一位合适舞伴,而不是在这里约束您的妹妹……她已经长大了,有着自己的思想。”头发花白的公爵在一边开玩笑道。
他就喜欢看到年轻人富有活力的样子,甚至还有可能在这里找到下一次的艳遇。
“公爵大人,我有一笔生意想和您谈谈。”张远转过头,看向对方苍老的面孔:“您是否有空余的舰队呢?”
“你的意思是……”这个老头眼神闪烁着,在这一笔大生意面前,恢复了正经。
在这个世界,单个的城市没有办法养活自己,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特长。
巨石城出产煤炭以及钢铁,所以是整个帝国的中心;在更加西边位于黄昏带地区的城市中,出产水果、蔬菜、以及粮食;还有的地方盛产各种鱼类、香料、宝石、酒等等。
将这些城市串联起来的,便是航海。
大多数的贵族,都有着航海贸易的生意。如果没有自己的贸易网络,那么在激烈的竞争当中,很快就会衰败。
张远的“父亲”在一年前的海难中去世,整个舰队埋葬于海底,整个家族的底蕴虽然还在,但必须重塑自己的贸易网络。
这个老头很快就理清楚了自己的思路,他们与张远的家族并没有直接竞争关系,小小的帮那么一把,也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他也非常欣赏年轻人敢于出去闯荡的动力,愿意做出这样的投资。
“当然了,租用舰队,必须付出抵押物以及租金,可不是免费的。”
“这个没问题。”张远回答道:“我手中还有一些糖果厂以及钢铁厂的股权,可以抵押给您。至于剩下的财产,我想留给我妹妹。如果我不幸遇到海难,希望您能够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照顾她一把,并且把爵位传给她的孩子。”
两人一直谈到舞会结束,然后签署了一份相关协议。
实际上,张远依靠自己手上的蒸汽机械设计图纸,完全可以去开一个机械加工工厂,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或者说,凭借目前已有的人脉以及资源,做一些金融行业,整个社会的资本主义还刚刚发展到初步阶段,机会实在太多太多,根本犯不着自己去航海。
张远只是想要更多了解整个世界罢了。
至于这些图纸,他准备找个机会,直接丢给自己的妹妹,让她来经营处理。没有后顾之忧以后,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能够赚多少钱,对于张远来说根本无所谓。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
一艘四千吨排水量的大船已经停留在港口,虽然不是真正的舰队,好歹能够展开正常贸易了。
安娜抓住自己的裙子,一脸不舍的看着张远离开,经过这两个月的友好相处,她已经变成了张远的忠实迷妹。两个月的时间,张远用将原先工厂上的各种麻烦,包括人脉关系都处理的很好,她心中的那一点小疙瘩早就消失了,和原先的那些不良闺蜜也断开了联系。
她终于明白,为何父亲突然转变了主意,愿意将爵位传给以前一直生病的哥哥了……
完全就是智商上的差距嘛!
“不要死掉了啊!”安娜看到他们走出房间门,大声叫道。
张远哈哈大笑了起来,挥了挥手,“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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