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南看到杨志的脸色铁青，有点尴尬地问：“哥，这鸭子多少钱，我赔给你吧。”
他可不想因为这事情，把拖拉机的事情搞砸。
杨志没心情跟他扯，干脆地问：“你来是为了拖拉机的事情？”
杨南本来还准备一大段开场白，想着怎样才能说出这件事情，毕竟之前自己非逼着杨志买拖拉机，又逼着杨志从他手上买走了这辆拖拉机，然后又花钱从他手上换了块地，他从来都没有多自己的二哥客气过，现在他想人家杨志对他客客气气，可不容易啊。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脸大。
没想到杨志根本不提之前的事情，而是直接把事情摊开来说。
他知道这是杨志念兄弟情，不跟他计较，他连忙抓紧机会，点点头，说道：“是的，是的，哥，我看你这拖拉机也不用了，放着也是放着，要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志的话打断了。
“谁说我不用的？”
他要用？杨南疑惑了，既然他要用，那还叫他来干什么？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
难道父亲没有跟他说清楚？
哎，老杨这个老糊涂，真是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问道：“爸难道没有跟你说吗？你还不知道？”
“知道啊，你想要这辆车嘛。”
“那你既然知道我想要这辆车，但是你又还要用，你还叫我来干什么？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杨南感觉自己被糊弄了一样。
杨志问道：“你先说说看，你想用来干什么？”
杨南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哥，其实我除了问你要......借拖拉机，还想着你能不能让你的学生林天帮忙改装一下。”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不敢说要，改口说是借。
杨志有点疑惑了，还要改装？难不成不是拿他的车子来干正经营生，而是拿来玩的？这简直是开玩笑，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是拿来玩的是吧？有你这样玩的吗？”
他听说现在有些二流子闲得慌，经常改装摩托车，把好端端的车子改成那种一开起来就呜呜呜响的车子，简直是莫名其妙。
杨南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哥，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不是那种改装。我是改装来做正经事情的。”
杨志问道：“你想改成什么样？”
杨南说道：“哥，你知道玫瑰家里是在哪里吧？”
杨志没作声。
他确实不知道，他对这个弟弟现在已经不太关心了，这两年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王玫瑰这个人他听说过，但是他并没有见过。
至于是哪里人，就更不清楚了。
所以，他回答不出来。
杨南也不需要他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不？玫瑰家里，在山边，他们进村的那条路，简直就是比蚯蚓还小，难走。”
杨志知道这种路，一般都是比田埂大不了多少，连拖拉机都进不去，只有单车和摩托车才能进去。
杨南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们那些村子里的人，平时要碾米，是怎么办的吗？”
“原来他们碾米，是要用人力来挑着一担谷来到我们西乡这里的碾米店来碾米的。”
碾米店确实是整个西乡只有一家，这家人有一台碾米的机器，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了，黄黄的谷子进去，另一头，就出来白花花的大米。
剩下的米糠，还可以拿回去喂鸡。
杨志心想，王玫瑰村子里的人怎样碾米，和他的拖拉机有什么关系呢？
“我每次去王玫瑰家，都被王玫瑰叫去帮他们家或者他们家的三姑六婆姨妈姑姐，叔伯兄弟等，帮他们用摩托车运一袋袋谷子去碾米店碾成米。”
“次数多了，我就发现，说不定这是一条财路。”
“哥，你看你现在开货车了，八个轮子的，以前开三个轮子的拖拉机，你是越开越大，我没有本事，”杨南说着说着，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我只能开两轮的摩托车。”
“不过，两轮的摩托车也有两轮的摩托车的好处，就是你那些大卡车进不去的地方，我都可以进去。”
“我平时也没啥事，开着摩托车到处逛，我发现，像王玫瑰家那样的村子，还真不少呢。这些村子很古老了，和外面闭塞不通，路又难走，他们的村子里也没有什么碾米的机器，甚至有一些人家，居然还是用木头来磨谷子这种这么古老的办法的。”
“我问过他们，他们就说碾米店太远了，谷子又重，还不如慢慢在家里磨。”
“而且噢，这种情况还不止一家，还不止一条村子。周边很多边远的村子都是这样。”
杨志听到这里，终于感到事情有点意思了，没想到杨南居然还会开动脑筋了，开始思考了，居然还会发现问题了。
他问道：“那你说说看，你打算怎样？”
“我就想啊，要是我有一辆移动的碾米机就好了，这样，我可以把碾米机弄到他们的村口去，他们就背着谷子来碾米，这样他们就不用走那么远的路了。”
他也可以挣到钱。
杨志一听，眼睛发亮地问道：“所以，你就想着能不能把碾米机装到拖拉机上面去，然后开着拖拉机到各个村子去，帮他们碾米，自己也能挣钱？”
杨南猛点头，说道：“对，对，太对了，哥，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杨志点点头，“这确实是一条生财之道，而且我敢保证，没有人能想到这一点，杨南，你的聪明才智终于能够用在正途上了。”
杨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哥，我还怕你不同意呢。”
“怎么会呢？你这是正经事情，又不是什么歪门邪道。哥不会不支持你的。”
杨志心想，要是杨南真的洗心革面了，不再吊儿郎当，游手好闲，那可真是老天开眼了，终于让他改邪归正了。
“哥，我还真的要你的支持。”杨南打铁趁热。
“我知道，那辆拖拉机，你拿去用吧。”杨志大度地说。
自家兄弟，怎么能计较呢？你帮我，我帮你，一个家庭才会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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