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这一声娘,让周爱真确定眼前她的身份。
这是原主和男主的女儿,陆伶,她幼年时受原主长期家暴,性格扭曲,长大后对将原主逼疯,想到她将原主逼疯的那些手段,周爱真有些腿软。她不想被人逼着吃S啊!
她写文的时候为了突出原主人物下场凄惨,没想那么多,等她声临其境才知道多么恐怖,她再也不敢了,以后她一定好好对待笔下的每个人物,快让她回去吧。
周爱真闭上眼,脑海里疯狂的想着回去,等了会没动静,睁开眼还是破旧的院子。
伶伶见娘闭上眼不说话,想到之前娘每次打她和哥哥之前都是这样沉默不语,慌张的抱着碗往后退,没走两步整个人贴在门上无路可退。
周爱真还沉浸在没有回去的失望中,余光见孩子整个人紧紧的贴在门上,眼里含着眼泪惶恐的望着她。
周爱真一怔,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她在写这个角色的时候是为了对比女主的美好和善良,才写了一个童年凄惨性格扭曲的女配。
写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当她真正看到眼前经受折磨瘦成纸片人小姑娘一脸害怕的看着她,心疼和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陆伶见娘一直不说话,再也忍住心里的恐惧,眼泪顺着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已经洗的发白前襟上。
周爱真见伶伶哭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你......”她刚开口就见紧贴着门后的伶伶哭的更加厉害,本来打算往前走的脚收了回来。
周爱真忘了孩子对原主充满了恐惧,现在上前只会让孩子更加的害怕,想了想转身回屋。
走了几步,腰和前脚掌有些酸疼,她两手从下环抱着肚子,将重量放在后脚跟,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回迈。
陆伶泪眼朦胧的见娘两手抱着肚子,翘着前脚掌十分奇怪的往回走,一时间呆呆的望着娘的背影。
周爱真费力的爬上床躺好,这个家里柴米油盐什么都没有,她也烧不了饭,靠吃饭回去这个方法行不通。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不停的安慰自己睡了就能回去。
试了几次眼前都还是熟悉的泥墙,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眼一酸,忍着想往外冒的眼泪,两手撑着床艰难起身,她会回去的,可肯定是方法用的不对。
想到上午想靠吃饱不浪费粮食回去的方法,周爱真开始在原主的房间里找吃的。
柜子和抽屉都翻了一遍,除了一些日常用品什么也没有,就在她准备出去看看其它房间时,目光不经意扫到床底放着一个木箱子。
木箱?
周爱真一手扶着床跪在泥地上,弯腰去拉床底的木箱,费了好一会功夫才弄出来。
木箱是以前在电视上看的那种女方结婚家里陪嫁的四方木箱,中间有把锁锁着。
她想到刚才好像在抽屉里看到几把钥匙,起身去拿抽屉里的钥匙,一把一把的试,试到第三把锁开了。
木箱里放了几块布料,还有一张写了地址的纸,地方只写到市便没了。
S市?周爱真从原主记忆力得知这是男主丈夫的军区地址,由于保密的原因,原主只知道他在哪个市。
哪个市还要写张纸条放起来?她有些不解,不过也没多想,接着往下翻,翻到最底层角落有一张红边收据大小的纸张。
她伸手拿到面前,定眼一看是一张定期存款单,最上面写着银行的名称,最下面写着金额五百元,大小写金额都有,单据右下角盖了银行的章。
原主存了五百?
她记得这个时候工人的工资普遍在二十左右,五百元在这个时候可是一笔巨款。
这些钱应该都是男主这几年寄回来的生活费,能存下这么多,可见平时过的是什么生活。
周爱真想到伶伶那孩子瘦弱的小身板,看了手里的存款单,心里有了主意,与其等后面原主拿着这些钱跟人跑路,还不如现在用在有用的地方上。
周爱真将存款单放进口袋,将布料放回箱子里,合上锁,将箱子推回原位置,拍了膝盖上的灰推开门往外走,刚走到中间的客厅就见木桌上放了只大碗,碗里装着饭菜。
这不是中午伶伶端着的饭吗?她没吃?
周爱真在屋里看了眼,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想了想,抬脚走到最左边的房间。
屋里的伶伶正一口一口的嚼着高粱杆,泛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她有些舍不得咽下去,在嘴里含了许久。
这高粱杆是队里的张奶奶趁着人不注意塞给她,让她带回来和哥哥一起吃。
伶伶看着手里已经咬了一口的高粱杆,正准备放起来等哥哥回来给他吃,就听见敲门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在门口。
伶伶身子不由自主一抖,紧紧的握住手里的高粱杆。
周爱真刚一推开门,还没来得及打量屋子,就闻到一股馊味,一阵恶心上涌,弯腰朝着一边干呕了起来。
吐到实在什么也吐不出,周爱真伸手扶着门站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办公室那些孕妇说怀孕后闻不得一点难闻的气味。
周爱真深吸几口气缓了会,转身看向屋里,屋里十分的空挡,只有一张床和柜子十分的老旧,像是随时要散架一样。
伶伶正躲在床角,两手抱着膝盖,不敢抬头看她。
周爱真见她这么害怕,没再朝里走,正准备出去,目光扫到她手里的拿着的长条状的东西,离的有些远看不太清。
她的朝里走了两步,离床越近,床上的人就蜷缩的越厉害,床也随之发出咯吱声。
周爱真走近定眼一看,伶伶手上拿的是小时候扎笤帚用的高粱杆,没成熟的高粱杆泛着甜味,他们小时候经常把没成熟的高粱杆掰下来当甘蔗吃。
周爱真脑中忽然闪过堂屋桌上的那碗饭,难道那碗饭是伶伶留给她吃的?因为饿,自己在吃高粱杆子充饥?
周爱真顿时心里有些不好受。
她想了想用平时原主说话的语气,不耐烦的开口道:“桌上的饭一会起来吃完,要是敢浪费......”话说道这,特意停了下来装作很凶的看了眼床上的伶伶。
伶伶白着一张脸,急忙点头。
周爱真见她可怜的模样,不忍再看,赶紧转身往外走,去看最后一间房。
院子里中间的屋子是个杂物间,里面堆满了农具。
家里除了那碗从队里端回来的饭,真是的一点吃的也没有。
她从原主记忆力看了一圈,发现晚上大队不管饭,一天只管中午那一顿,还要按照当天上工的情况来,要是当天不上工,那当天大队不管饭。
原主为了省钱,从不在家开火,一天只吃一顿饭。
周爱真站在门前抬头望着天,刺眼的光照的她睁不开眼,闭上眼叹了口气,她当时为什么要把原主写的这么扣。
周爱真正在自我反思中,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年轻的姑娘神色着急冲了进来:“爱真姐,爱真姐。”
周爱真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肚子一抽,见有人朝她冲过来,下意识的侧身避开。
徐娟冲到爱真姐面前,喘着粗气:“爱真姐,大安掉河里了,你快去看看。”说完不等她回答,拉着她快步往外走。
周爱真听见大安的瞬间,原主的记忆涌了上来,大安,男主的大儿子
她那本文中关于大安的描写好像只有短短的几句,因为原主不管孩子,孩子经常挨饿,为了弄吃的,孩子在下河抓鱼时溺水死了,这也是男主和原主离婚的第一个导火索。
因为只写了几句话,她早就忘了这个人物。
“爱真姐?”徐娟拉着爱真姐了几步就见她停了下来,像是在想事。
周爱真回过神,立即挣脱徐娟的手,两只手拖着肚子,快步往外走。
门外的路凹凸不平,徐娟带着爱真就小心的避开。
两人走到河边就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倒背着一个孩子在跑。
这个时候人工呼吸还没有普及,村里的老百姓大多都不知道这种方法可以救命,周爱真赶紧上前将人拦下:“快把孩子放下。”
大柱正着急的救着大安,见是大安那拎不清的娘拦着,粗声道:“滚一边去。”说完背着大安接着跑。
“大安娘,你别拦着了,让大柱赶紧把孩子肚子里的水倒出来。”一边上了年纪的妇人上前拉爱真。
现在可耽误不得,一个不好大安这个孩子可能就没命了。
周爱真看着倒挂在男人后背上的孩子,脸色惨白,两只手倒在脸两侧,像是没了气息,心一紧。
她三两步走到孩男人面前:“把孩子放下,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说完做出一副撒泼的样子。
大柱一听,想到李爱真平时在村里的做的事,只要是被她缠上,掉成皮都是轻的,一时间有些犹豫,就在他犹豫的片刻,孩子已经从他背上被抱了下去。
周爱真将大安在地上放平,喊了两声没有反应,快速检查了嘴里没有异物,开始胸外按压。
一边的人见爱真折腾孩子,实在不忍心,上前拦着:“爱真,孩子还小,你快让大柱给孩子把水倒出来。”说完去拉。
周爱真按着的手被拉开,她火大的将拦着人手甩开:“走开。”
众人见状,都退到一边不敢再上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安始终没有反应。
一边的老人见孩子走了还要遭罪,开口劝道:“爱真,让孩子安静的走吧。”
大安这孩子平时就过的够苦了,别再让孩子受着罪走。
周爱真没理身边人说的话,忍着肚子传来的不适接着按压。
一边年轻的妇人家里都有孩子,不忍再看,准备离开。地上的大安突然吐了口水。
围在一边的孩子激动的喊道:“醒了,醒了。”
周爱真见大安醒了,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整个人累的瘫坐在地上,喘气道:“送孩子去医院。”
孩子的胸腔不像大人,她刚才的按压可能会将孩子的肋骨压断。
“孩子都醒了去啥医院,回去换身衣服睡一觉......”妇人话没说话,就见爱真身下裤子被血打湿。
“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