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何应物的名字好使,只是他的名字本身具有“反抗”的传奇色彩,一个小小的猎人,竟然有胆子得罪势力极大的狂暴地鼠帮,还被发出天字绝杀令!
更精彩还在后面,他单枪匹马逃入荒野,保住小命也就算了,居然还不可思议的完成了两次大反杀!
中间还顺带葬了多少人、毁了多少辆车,相比之下都是小意思了。
所以他的故事就变成,一个有为青年不畏地头蛇的传说。
谁是正义的?
管他呢!这年头哪有什么正义!
在整个帮派的追杀下,能活下来就是好样的!
如果再能杀回老巢,那就是让人热血沸腾的!
因此,不管吼“我是何应物”的这些人是不是真的何应物,城里的居民都不在乎,他们只是单纯的很乐意看一出复仇大戏上演。
而“我是何应物”这声吼,也让夜幕掩映下的屠杀具有了正当性和正义性,一切惩罚和暴力,不过是等价还给“仗势欺人的恶人们”而已!
枪声不断,吼声也接连不断:
“选个好帮派,不要再无谓的卖命!”
“爷爷都是从孙子过来的,但要选错了门,你活不到做爷爷那一天!”
“你也活得不容易,为什么还要讨巨罗开心?”
“老虎不发猫,你以为我病危啊!”这位绝对是台词念错了。
……
对于如何揪出隐藏的狂暴地鼠帮帮众,看来钱爷明显比何应物有办法。
何应物一枪没放,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回三爷的武器店。
如果住城里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巨罗伤好了,万一堵到自己,十死无生,所以还是荒野上相对安全些。
接下来的半个月,何应物每天都要去看看。
到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巨罗出现在狂暴地鼠帮总部,当然就老实不客气的轰了几枪。
巨罗屁事没有,撵了何应物两个小时。
狂暴地鼠帮的帮众每天都有人被杀,他们内部迅速瓦解,巨罗哪里是面慈心善的人,凡是想脱离帮派的,一律杀无赦。
所以到底是巨罗杀的帮众更多,还是被自称“何应物”的人杀的更多,还真不好说。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狂暴地鼠帮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越来人越少,估计只剩不到200人还不离不弃的追随巨罗。
到最后,巨罗不得不采取了“龟壳战术”,他严令所有人不许露头、不许出门,以保存有生力量为第一要务。
想当初他巨罗起家,也不就是靠着三五个兄弟,只要他巨罗在,狂暴地鼠帮就不倒!
后来有一天,那个假冒伪劣的家伙被巨罗逮住,弄死了,从此松木城再没有“我是何应物”的吼声。
随着巨罗逐渐康复,他带着残存的帮众蜷缩起来,变成了最坚硬的一块带刺的骨头,任何人想要吃掉他,拿命来换!
于是在巨罗不要命的姿态、钱爷爱惜羽毛的博弈之下,双方暂时达成了一种新的平衡。
在钱爷眼里,狂暴地鼠帮不可能再做大,而且只要抓住一点机会,就要削弱你!
而在巨罗眼里,只要有他不败的巨罗在,一切暂时的失利都是假象,他需要的只是一次东山再起。
何应物则是逮到机会就狙,要么狙帮众,要么狙巨罗,无所谓,反正他有的是狙击弹。
巨罗仍是一如既往的硬抗子弹,甚至连眼睛都不带眨的。最初的几次,凡是遇到何应物狙击,巨罗都是第一时间嗷一嗓子奔着何应物藏身之地杀来,何应物的常规操作就是:打几枪再跑。
往往最后一枪,他都要卸下消焰器,于是松木城便响起一声惊雷。
狗血的是,两次这样做之后,猎神的狙击声居然和城里不知名势力达成某种默契,只要猎神的惊雷一起,意思就是说:嘿,巨罗出城来追我啦!
然后,城里便会出现一批蒙面人,如同鬣狗一般撕咬巨罗仅剩的有生力量。
搞笑的是,这批蒙面人有些是用黑手帕盖住鼻子和嘴巴,就像古代传统的蒙面人,有些却是用眼罩盖住眼睛,就像核战前传说中的游侠佐罗!
所以看起来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是各种文化混杂的产物,但他们的杀伤力绝对不容小觑!
巨罗几乎要吐血!
追杀了何应物两次,损失了20多名硕果不多的帮众以后,巨罗老实了,不管何应物如何挑衅,他只当没有打在自己身上,反正破不了防,无所谓。
至于仅存的帮众,当然是躲到狙击枪狙不到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地窖、房间、地下室。
以至于后来何应物无人可狙,把狂暴地鼠帮的招牌狙的稀烂,青石门脸硬生生狙塌,可巨罗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只是在养精蓄锐。
巨罗在暗地里还有什么勾当或者准备,何应物就不清楚了,不过像这样一个家伙,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就是了。
就这样,何应物不敢太出格靠近巨罗,巨罗也拿何应物没办法,钱爷想搞巨罗又怕羽翼大损,因此只是小打小闹不断,巨罗在这特殊时期也一点都不想招惹钱爷,有些事能忍就忍了,忍不了……也得先忍着。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局面一直这样僵持着,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
小家伙一直跟着风餐露宿,奇怪的是一般的小孩子如果这样,肯定是皮肤粗糙、面色蜡黄、干瘦干瘦的,可姬小野除了水灵,皮肤也好的不像话。
小家伙又长了一波身体,现在已经窜到要90公分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变化是,小家伙睡觉终于正常了!
之前睡起来是没白天没黑夜,现在一天睡个十来个小时就够了。
另外,经过十几天小脸不正常的红扑扑,姬小野的脸色也终于恢复了正常,重新变得粉雕玉砌,呼出的气息也不再有热乎乎上火的感觉。
话说这些良好改变,似乎都是同时发生的。
白天,他们百无聊赖的待在荒野上,无非就是打打猎,做做饭,何应物做做观想,锻炼锻炼格斗技巧。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小家伙问道。
“快了,等我把巨罗熬死。”
“那可不好办到。他比妈妈肉多。”
唉!何应物暗叹一口气,破不了防真是头疼!
如果所有人都像白斩这么乖,那有多好!
“我会找到办法干死他,放心好了!”他使劲揉揉小家伙的脑袋。
“那妈妈我们不能换个城市吗?”小家伙叹一口气,看起来实在是在荒野上待的厌烦了。
“可以是可以呀!可三爷回来,找不到我们,那可怎么办?你想,我们把三爷的店弄成那个鬼样子,总不能说走就走吧!”何应物苦恼的揉揉鼻子。
“妈妈我们还是分清楚,不是我们,是妈妈,把店弄成那个鬼样子的。”
“嘿!你从哪学的还要跟我划清界限?”
小家伙咯咯咯的笑起来,两人打闹了好一会儿。
何应物躺在荒野上,望着天空,小家伙趴在他胸口,不停摆弄何应物的下巴。
“妈妈,三爷爷是个什么人?”
“三爷……是管我饭的人。”
“他比妈妈漂亮吗?”
“拉倒吧!他是个老人家,地中海,头发都要掉光了。”
小野咯咯咯的笑起来,小胖手突然抓住何应物的头发,用力一拽:“妈妈是像这样掉的吗?”
何应物吃痛嗷的一声坐起来!
小家伙小胖手指缝间,是20来根黑黑的头发,就像是蟑螂的触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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