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会议室,总共十四个位置,门一关,窗帘一拉,私密性极佳。
陆左思用了十几分钟把事情说清楚,韩音离偶尔做点补充。
当然,有些不应该小家伙听到的,直接隔绝听觉就好了,这很简单。
姜小小听得很清楚,她眉头紧皱看着韩音离:“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需要时间。三件事同时做,一是开始分析小野的基因图谱;二是寻找小野的基因图谱,如果够幸运能找到,那就节省下大量的分析时间;三是做系统检查,以及定时监测小野的身体状况,为了她好。”
“定时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治好小野之前,她最好每天来一趟研究中心,我来做监测。”
“好,我陪她来。那寻找基因图谱的事怎么说?”
“图谱啊……”韩音离意味深长的笑笑,“按道理自然是在原始实验室里。小野的情况……神圣联盟掌握这种尖端技术的,七大家族明里暗里应该都可以,可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禁域实验的,我可不敢有任何猜测。更何况,也不排除有些小点的家族,也暗中掌握类似技术。”
姜小小点点头:“明白。我来查,争取找到小野的基因图谱。”
“还有啊,既然你把小野接走,那治疗费用,自然你来负担。我这里……可是很贵的。”韩音离戏谑而狡猾的说。
姜小小多多少少也听说了韩音离研究中心的财政困境,具体情况虽然不清楚,但总之很有点缺钱就是了。
她笑了:“应该的,肯定要给费用!左思少将,这费用你承担一半就好了,剩下的我替你出。”
介绍完情况之后就一言不发,使劲往椅子里缩,努力消除存在感的陆左思闻言一愣:“啊?为什么?”
好……诡异,怎么就变成姜小小替自己出一半了?不应该是姜小小自己全出的吗?
“我把小野领走了,那总不好意思让你自己承担这费用。当然了,如果左思少将实在要坚持,小小也只能谢谢……”
“不不不!这样挺好!”陆左思赶忙插话,“我觉得这样还是比较合理的哈!”
“那你没意见?”
“没意见!挺好。”
当然要挺好,不然100%会变成自己全出。
很早之前,陆左思就学到了一件事:不要和女人讲道理。
而在认识韩音离和姜小小之后,更是深化认识为:不是不要“讲”道理,而是根本连这个念头都不要有。
这样的话活的还轻松些。
这些商定好之后,接下来就是检查和监测时间,三名荣耀圣堂少将眼巴巴的看着姬小野做检查,这规格也是史无前例的高了。
繁琐的检查和监测用了大概三个小时,大部分是韩音离亲自操作。
这可把姬小野累坏了,她全程求助的看着姜小小,没有用。
虽然姜小小莫名的有点心疼,可基因崩解绝对不是小事,这些检查和监测是必须的。
折腾完之后,估计已经要晚上12点了。
姜小小抱着小家伙在前,陆左思稍微错开半个身位在后,径直向外走去。
韩音离才懒得送他们,她打声招呼后掉头就走,说是要去休息了,但实际上,她转身就去了实验室。
姬小野的标本和姜小小的标本都采集到手,接下来就是验证自己的猜想,或者推翻自己的猜想了。
姜小小一行三人就快走到电梯位置,他们遇上一拨工作人员抬着担架迎面而来,担架上用白布盖着,下面应该是一个人,或者是一头猪,总之是个长条状的活物。
姬小野正在搂着姜小小的脖子,她突然小鼻子翕动,眉头皱起来:“什么味道?”
陆左思瞄了一眼担架:“消毒雾水的味道。小野你忘了,我们每次进来,都要过个通道,通道的第一关就是消毒。”
“不是吧。”小家伙眉头皱的更紧。
姜小小笑笑拍了拍她的后背:“就是消毒水!这个呀,我看应该是胆子大又没脑子的闯入者被抓了。这事情很常见。”
“哦。”既然大姐姐说了,那应该没错吧。
三个人上了电梯,各自回家。
于是他们完美错过了在担架白布掩盖下、浑身麻痹的何应物。
…………
因为心里安定和劳累的双重因素,何应物在陆左思家睡得很沉,直到一阵敲大门声将他惊醒。
他一骨碌爬起来,看看时间,居然已经是晚上九点。
从二楼窗口看出去,大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容貌看不真切,不过看穿的衣服还是很好的,他咣咣敲两下门之后,便退一步站回去,同时温柔的叫着:“左思少将在家吗?”
等一会儿没反应,他再咣咣两下,喊一嗓子。
看起来还是挺有礼貌的。
陆左思不在家?
“谁啊?”何应物喊道。
年轻人抬起头,应该是笑容满面,拱手说道:“左思大人好!我姓叶,叫叶一茗,是叶氏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何应物听出他话中隐藏的一丝骄傲,不过管你什么叶家,没听过,第二顺位继承人又怎么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怎么了?”何应物说。
“哈哈……”叶一茗干笑一声,“说起来也是缘分,今天是小弟的大喜之日,没想到接亲的队伍竟然跟错车了,后来我才得知,原来是左思大人的道奇战斧惹的祸,一茗越想越妙,忍不住便来拜会一下左思大人,实在是感觉缘分二字,妙不可言!唐突了,唐突了!”
怪不得名字这么熟,叶一茗,这是叶家结婚的正主啊!不洞房,这是赶着来抱大腿了?这家伙好能钻营啊,屁大点事都要扯上关系!
“哦,叶公子结婚,你不急着洞房吗?”
“啊?哈哈……哈哈……”叶一茗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能用干笑掩饰尴尬,内心却是恼怒至极!
他叶家虽然不是顶级名门,可至少也是人丁兴旺的实力家族,他之所以来交好陆左思,无非是要广结善缘,为以后铺路。
在他看来,毫无家族背景的陆左思见到自己主动示好,即便不是欣喜若狂,也至少得是以礼相待,可哪成想这家伙不仅把自己晾在门外,还出言挤兑?
何应物哪管叶一茗丰富的内心戏,反正他顶的是“陆左思”的名头,而且陆左思是个好好少年,想必也不会热衷于和这些善于钻营者同流合污。
“叶少爷,你走吧,太晚了。”何应物说。
饶是叶一茗自认为城府够深,这一鼻子灰也碰的他脸皮发热,胸膛要气炸。
“好!好!不愧是荣耀圣堂少将!叶某告辞!”
叶一茗也不拖泥带水,转身上了辆轿车,疾驰而去。
何应物轻轻松松就替陆左思得罪了一个小人。
看着轿车远去,何应物撇撇嘴,伸了伸懒腰,放下房间里老式留声机的唱针,针头压住胶片,房间里响起轻柔的男声,带着淡淡的哀伤: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
我是少将难道说你不知道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如何才能做回我自己
……”
歌声是生活,歌声里有故事,悲伤的意境,听得何应物有点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