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晓寒,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你害我失了灵丹,如今,你的灵丹也因我而散。我们就当扯平了。”
“你是大明星,喜欢你的人何其多,实在没有必要,纠缠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
“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往后,山高水长,我们自会遇到那个温暖自己余生的人。”
“人总要向前看的。”
“过往种种,我们,都忘了吧。”
易晓寒趴在她腿上,仍旧是那副模样,他心有不甘,她知道,但他们都回不去了。
姚月心中微叹,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易晓寒。”
却见他肩膀微微抖了起来。
姚月蹙眉。
易晓寒的肩膀却抖得更厉害了,随着他的动作,姚月听到了他从胸腔里溢出的阵阵呵笑。
他笑着,慢慢抬起了头,看着她,笑的阴森而恐怖,悲凉而苍绝。
看着他眼尾处泛起的红,姚月才惊觉易晓寒有些不大对劲。
“月月。”
他将她的脑袋拉下,与他的额头抵在一处,鼻尖相对,让姚月一眼撞进了他浓黑的眼,除了他眼中的黑,再看不到旁的。
“我也给月月一次机会,给月月一次将我困在书里的机会。这次,你若能成功,我便不会再来找你了。”
“可……若是失败了,月月就同我一起留在书里吧,永永远远,陪着我。我们,至死不休。”
姚月虽想不通他有什么底气说这种话,但还是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她尝试着挣脱,却被他死死禁锢住,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眼中那幽深的黑。
他收住笑,脑袋歪了歪,在她的娇唇上轻触一下,若即若离,幽幽道:“月月,你可要好好珍惜。”
下一秒,只见他眸色一凛,低喝一声,“凌玉!”
他们身边多了个人,姚月感觉到,却被易晓寒挡着,根本无法看清,只能用余光瞥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姚月眼前顿时一黑,再一睁眼,入眼所及,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还是清隽少年模样的易晓寒正站在她面前,摩挲着他手中的薄茧,眼中神色不明。
姚月倏地收回自己的手,失措的看看左右。
最后悲哀的发现,自己又回来了。
她背靠着墙,身体顺着墙面缓缓滑下。
脸埋在双膝上,身子蜷缩起来,肩膀微微发颤。
易晓寒手一顿,随即款款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消瘦如骨的肩膀,清朗深邃的眸子,不复方才的幽深可怖,反倒如冰雪初融,慢慢渗出一抹淡淡的怜惜。
他将瘦的全身蜷缩成一团的姑娘揽在怀里,嗓音轻轻地道:“月月,别哭。”
姚月被他揽在怀里,突然探头,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见他没有挣扎,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咬的更深,好似之前啃噬吸血的模样。
易晓寒撑着身子,任由她在他身上撒气。
将那处咬的血肉模糊,姚月牙口慢慢松开,脸仍埋在那处,小声的啜泣,“易晓寒,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语气怨怪,带着些许无措和悲愤。
滚烫的泪珠滴在他的脖颈间,烫的他心中微微有些憋闷,可他却连一点推开她的意愿都没有,似乎在等这一天已经许久了。
她恨他,怨怪他,都是应该的。
她的牙口一如既往的尖利,他痛,但也畅快了些。
她还是从前那般的娇气。
他拦着她的手,在她消瘦的背脊上轻轻安抚,声音温柔的似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爱宠,“我知道月月在外面受了很多委屈,以后,乖乖待在我的身边,我会好好保护月月,绝不让月月再受半点伤害。”
姚月却一把推开他,眼里湿漉漉的,犹挂着一抹红,“我才不需要你的保护。”
易晓寒看着她脸上执拗的坚强,眉目间彻底软了下来。
他故作赞赏的看向姚月,宠溺道:“我知道,我的月月一贯聪慧,短短四年,便已修炼到金丹期,世间难逢敌手。”
姚月听了,傲娇一般冷着脸撇过头去。
易晓寒见她不再理她,轻声道:“我为月月备好了最喜欢吃的点心,沐浴过后,我亲自带月月去。”
易晓寒将蹲坐在地上的姚月轻轻抱起。
“你要做什么?”
见姚月警惕的看着他,易晓寒轻笑,将她搂紧了些。
她太轻了,过了四年,身量高了不少,却比从前还要轻。从前抱着她软乎乎的,或许当时只是一个凡人的缘故,只觉她还有些重量,如今,当真如羽毛一片。
易晓寒想着,要将她喂胖一些,胖些好。
他心中想着,面色却不显露半分,只是动作更轻了,他抱入内阁,放在浴池边上,抬手就要替她脱去鞋袜。
姚月顷刻收回脚,离他远了些。
“我自己来。”
易晓寒看着她眼中的戒备,盯了半晌,舒缓轻叹,“好。”
莫玄煞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易晓寒出来,立刻上前行礼,“宗主,今日出战的弟子皆已全部带回,无一遗留。”
“好。”
好?
宗主何曾这般和颜悦色过。
莫玄煞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易晓寒,却见他胸口处有两道剑伤,脖子上似被人咬过,血肉模糊,一道血痕已入了他的衣间,湿了他的衣襟。
想到屋里方才被带回来的人,莫玄煞突然明白了。
也只有先魔尊能将宗主伤成这副模样。
宗主对先魔尊有些情愫,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早在魔宫时,二人便如胶似漆。各大宗门围攻魔宫之前,他下令让精锐魔兵撤离等待接应时,话语中涵盖的从来不只有他一个,先魔尊一直是被含括在内的。在武鸣宗站稳脚跟后,立刻派他去寻先魔尊的下落。得知先魔尊的遭遇时,不惜屠城,以满城百姓的鲜血为她陪葬。至于宗主喜欢欢脱俏丽些的女子,自然也是他透露的。果不其然,那些人送来的女子,宗主全盘接受,而唯一待在身边的一个女子,还是极其像她的。
先魔尊与宗主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她会这样对宗主,他倒是可以理解。
只是,为何宗主脸上不见怒容,反倒有些……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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