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窗跳窗,白手一气呵成。
柳老师怕得发抖,不敢起脚。
白手鼓励道:“柳老师,你要不跳,就将前功尽弃,你离婚就会吃大亏。”
柳老师跳了。
竟然是闭着眼睛跳的。
幸亏只有一米,幸亏有白手接应。
只是柳老师没有站稳,弄得瓦片哗哗的响。
再从邻居家的房顶,跳到一点五米高的平房。
还是白手先跳,柳老师后跳,白手要伸双手抱接。
最后从平房跳到地上,足有两米高,白手不在话下,落地无声,稳稳当当。
柳老师又闭着眼睛跳,还不等白手做好准备,结果她这一跳,居然直接坐到了白手的肩膀上。
白手倒不在乎柳老师的重量,也就一百斤左右,在生产队的时候,他已能挑一百五十斤的担子。
问题是柳老师的突然袭击,让他猝不及防,硬生生的被压倒在地上。
“有小偷……抓小偷,抓小偷啦。”
喊声催人清醒,也让人振奋。
白手就是这样的人。
白手翻身爬起,拉着柳老师就跑。
可刚要转弯,柳老师就惊叫起来,“照相机,照相机丢了。”
白手顿足,“快想,丢哪儿了?”
“跳,跳你身上时。”
“你等着。”
白手毫不犹豫,撇下柳老师,转身返回。
看到了地上的照相机,但也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两个人。
待二人迫近,白手突然蹲下,使出方玉兰教的“黑虎掏心”,两个拳头分击二人。
实际的黑虎掏心,只是单拳出击,打的是一个人。
白手活学活用,一招二用。
两个人各挨一拳,扑倒在地。
白手捡起照相机,起身就跑。
可惜,带着个女人,根本就跑不快。
刚跑到第三个拐弯处,柳老师跑不动了。
这时,后面又有人已经追近。
柳老师靠着墙喘息,往后看了一眼,“小,小白,是高,高明宝。”
冤家路窄,白手眉头一皱,有了决定。
白手让柳老师站在拐弯的另一边,自己转过来,如法炮制,蹲下身来。
高明宝冲得急,白手的拳头打得狠。
只听高明宝闷哼一声,捂着肚子扑倒在地。
白手趁热打铁,坐在高明宝身上,一顿猛揍,直到他昏死过去。
之所以这样,是白手不想让高明宝知道是柳老师和他,特别是他,他以后还要与高明宝做生意呢。
高明宝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手牵着柳老师的手扬长而去。
七拐八拐,九转十转,师生二人回到柳家时,天早已黑了。
白手也累得不行,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直喘气。
柳老师反倒恢复得更快,坐了一会,起身去做晚饭。
这天晚上,白手当然住在柳老师的家里。
就是睡沙发,也比家里的硬板床强百倍,白手心想。
“柳老师,高明宝不会回来吧?”这是白手唯一的担心。
“放心,他今晚绝对不会回来。”柳老师道。
“可是,他会怀疑到你的。然后,然后他会来找你的麻烦。”
柳老师笑了笑,“不怕,明天早上,我爸我哥会到我家来。有他们在,高明宝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白手放心了。
这天晚上,白手睡得很香,主要也是今天惊心动魄,太过疲惫,沾着枕头就迷糊过去了。
第二天,白手还是有点担心,直到柳老师的父亲和哥哥赶到,白手才起身告辞。
可柳老师说还有事,不让白手急着离开。
柳老师带着白手赶到照相馆。
胶卷冲洗出来后,一分为二,留下一半冲洗照片。
柳老师把另一半包好,交到白手手上,“小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手岂能不懂,点着头道:“柳老师,请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
柳老师道:“好,你可以走了,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噢,柳老师,我还欠你十五块钱。我把自行车票卖出去后,我就把欠你的钱还上。”
柳老师白了白手一眼,“什么钱不钱的,跟我还客气呀。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谢你呢。”
也是,白手心想,都手拉手好几次了,还客气个啥。
兜里只剩下五块不到的钱,收购票证的生意不能再做,白手决定打道回府。
但又想到四眼陈云峰,白手又掉头往回走。
有仇不报,非君子所为,书上说的。
白手听说过,城关中学有高考复习班,陈云峰应该在城关中学。
可是,城关中学还没开学,大门紧闭,连个人影都没有。
白手不知道,县城有个第一中学,是全县最大的中学,那里也有高考复习班。
陈老二有钱,也舍得花钱,他把儿子陈云峰送进了第一中学的高考复习班。
白手扑了个空,只好暂时放下立即报仇的心情。
总的来说,坐在回家的班船上,白手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因为他帮助了柳老师。
初九初十,乘着弟弟妹妹们还没上学,白手全家出动,除了母亲,都下田干活。
经过两天的艰苦努力,那一堆一堆的头层泥,被重新散布在三亩稻田上。
放眼望去,起码不那么难看,恢复了稻田应有的模样。
干农活,白手确是一把好手,不仅样样都懂,基本上也是件件都能。
村小有厕所,厕所里有粪,现在是农闲时节,没有人要粪。
粪可是个宝,种稻少不了,比化肥厂的化肥好使。
白手还是采取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和二弟白当一起,借了两个粪桶,加上自家的两个。再利用自家的板车,兄弟俩花了一个下午,硬是把村小厕所里的粪全淘到自家的三亩田里。
粪养土,土养苗,来季稻秧长势好。
买粪要钱,大不了等王老师回来,给他两块钱就是。
村民们议论,却不敢公开,因为大部分人开始忌惮白手。
老队长转到田头看看,笑了笑,只说了四个字,“像个农民。”
正月十一,温桥街集市日。
白手又得早起,他要去街上贩卖票证,票证搁在家里是会贬值的。
天气很冷,凌晨四五点钟最冷,白手出门时,不得不穿上那件破大衣。
河埠头,有比白手更早的人。
白手走近瞅瞅,喜忧参半,等船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姐姐”方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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