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路道:“说好了,货明天下午到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到后,就放在我住的这个屋里。”
“马哥,给我一把钥匙,我明天晚上来拿货。明天到货后,你就可以走了。两天后,我在温桥街把货交给你。”
马小路不敢相信,“小白,按照规矩,货到手后直到下家接手,货是不能离开我的视线的。”
白手笑道:“马哥,你必须相信我,我的视线就是你的视线。”
犹豫了好一阵子,马小路选择相信白手。
认识两年多来,白手有勇有谋,早让马小路明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再说他被光头和于小明甩了以后,这是第一次单干,他需要白手。
“小白,我听你的。”
可白手却伸出了手,“酬劳款预付款,一件五十,二十件一千。”
“你小子,就惦记钱。”马小路早有准备,掏钱递给白手,“我也有规矩,打个收条。”
白手不客气,把钱还给马小路,转身就走。
马小路无奈,拽住白手,再次交钱,“你小子……好吧,我收回我的规矩。”
白手点钱收钱,“钥匙。”
马小路拿出钥匙递给白手,“小白,这房子是我租的,房东在广东做生意。你大可放心,别人都不知道,包括光头和于小明。”
白手拿着钥匙指了指出租屋,笑问道:“那那个女的呢?”
马小路不好意思的笑笑,“相好,相好的。不是咱圈子里的人,误不了事。”
二人又小声嘀咕一阵后,白手摆摆手,转身离开。
可白手刚走几百米,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这叫什么事,白手突然起跑,嗖嗖的快得像阵风。
在跑到大街上后,白手又迅速拐入另一条胡同,停下来往来处窥探。
白手笑了,是狗日的马小路,这家伙对他不放心呢。
马小路跟丢了人,失望的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白手这才放心的走在大街上。
可到旅社不远处,白手又发现,自己身后还有尾巴。
白手有点生气,狗日的马小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不能让马小路和其他人知道自己做住在哪里。
给点小教训,白手突然往回走,与“尾巴”擦肩而过。
白手的勾拳,砸在“尾巴”的肚子上。
“尾巴”像喝醉了似的,捂着肚子栽倒在地。
白手扬长而去。
回到旅社,白手发现方玉兰还没有睡,而是在旅社的大厅,和不少客人一起看电视。
电视,这在当时是稀罕物,白手也是第一次看。
正播放美国电视剧(加里森敢死队)。
白手挤到方玉兰身边,也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接着是播放国产电视剧,九集(敌营十八年)。
连放三集,白手和方玉兰看完,直到那小黑白电视机全是“雪花”。
胜利在向你招手,曙光在前头。
(敌营十八年)里的这两句歌词,白手牢记在心,记了一辈子。
回到房间,方玉兰还沉浸在电视剧里。
“小白,我听说一台电视机,大概要两千块。你帮我搞张电视机票,我也想买一台。”
“姐,票我能搞到,但这玩意儿要用电,咱村还没通电呢。”
“噢,我听说下半年或明年,咱村里就能通电了。”
白手笑道:“那好啊,到时候我去你家看电视。”
方玉兰也笑了,“嘻嘻,我怕到时候,你九阳叔会拿菜刀砍你。”
“呵呵……不怕,我有我姐的保护。”
说着笑着,白手又坏坏的朝方玉兰面前凑。
方玉兰一把推开白手,红着脸嗔道:“别打歪心思。”
“把钱给你。”白手拿出马小路给一千块,交到方玉兰手里,“这是预付的工钱,一件五十块。姐,由你负责保管。”
“好,我负责保管。”方玉兰问道:“你见着人了?货也看到了?”
“人见着了,货要明天下午到。”
方玉兰和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双脚冲着白手的床。
“姐,你拿脚冲着我,我怎么睡呀?”
方玉兰不吭声。
白手挠挠头,有了坏主意。他也躺下,但拿脑袋冲着方玉兰的双脚,伸手去挠她的脚底。
方玉兰开始还忍着,但很快就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方玉兰坐起身,掉转方向,重新躺下,“小白,我命令你也换个方向。”
“遵命。”白手掉转方向,拿脚冲着方玉兰的脑袋。
可白手不洗脚,夏天还穿布鞋,他的脚太臭。
方玉兰被熏得难受,“小白,快去洗脚。”
“姐,旅社熄灯了,也不供水了。”
“那,那你转过来吧。”
白手大喜,像个陀螺,呼的转了过来。
“姐,咱说说话呗。”
“说啥?”
“说啥都行。”
“你说,我听。”
“那我就说说姐你,但前提是姐不能生气。”
“我不生气,我要是生气,早被你气过一百回了。”
白手双手枕头,翘着一条腿,眼望天花板。
“姐,咱村小的王俊豪老师,曾经评价过你。”
“王老师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不是好人,狗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
“不,他对你的评价老高老高的。说你是白村第一美女,说你能文能武,说你外柔内刚。还说你是什么……什么狂的。”
“什么狂的?”
“我想想……对了,他说你是外表柔弱,内心狂野。”
“这话啥意思?我咋听着不像好话呢?”
“呵呵……就是说你,说你这个人,其实心野得很呢。”
“我呸。”方玉兰胳膊后挥,打了白手一下。
“哎,是王老师说的,姐你打我干嘛。”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手笑道:“一杆子打死所有人,这不好。”
方玉兰笑道:“现在只有你一个,只好打你啰。”
说着,方玉兰又打白手一下。
“姐,你再打,我就还手了。”
“嘻嘻……”方玉兰再打白手一下。
白手真还手了。
二人互打起来。
打着打着,二人打到了一起,打成了一团……
第二天,白手醒来时,方玉兰已不在房内。
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我去码头看船,中午回来。”
想到正事,想到赚钱,白手无暇回味昨晚波澜壮阔的“故事”,背上包匆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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