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憋了老半天,也没憋出什么好主意来。
“水龙,既然做棕榈扫帚不赚钱了,我是不会再做的了。至于你,你自己做决定,要是不想再做,那就尽快的停掉。”
陆水龙点了点头,“我学手哥,手哥你不做了,我也就不做了。”
“水龙,我答应你。如果我想到了好行当,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手哥,谢谢你,我要的就是你这个句话。”
白手这才笑着问起陈三宝的情况。
陆水龙气道:“他连自己的兄弟都敢出卖,谁还敢跟他来往。手哥你出事后,我就跟他断绝来往了。”
送走陆水龙,白手继续琢磨。
陆水龙为人老实,虽然不会撒谎,但不擅交际,他说的情况,不一定百分之百的准确。
白手派二弟白当和大妹白米,去周围几个自然村“侦察”,他自己也花了小半天,把整个白村转了好几遍。
果然,情况比陆水龙说的还要严重。
仅仅一个白村,就有六七十家在做棕榈扫帚。
白当和白米兄妹俩的侦察结果是,六个自然村,少说也有一百家在做棕榈扫帚。
白手这才彻底死心,白村大队成了棕榈制品专业村,他就不能再做了。
又要改行,可又有什么新行当能赚钱呢?
好几天,白手都没头绪,他这才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
白手有点走火入魔,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的到了腊月。
弟弟妹妹们都放了寒假,白手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过年该做的事情。
大妹白米在村小开了散学式,回家时带了一张丁老师的纸条。
丁老师有令,白手不敢怠慢,屁颠屁颠的赶到童七叔家。
童七叔家的院子里,停着两辆自行车,一新一旧,新的是女式凤凰牌,旧的是男式永久牌。
童七叔正在院子里编竹篮。
“哟,七叔,鸟枪换炮,一下子买了两辆自行车,白村头一号啊。”
童七叔憨憨的笑道:“手,你又拿七叔寻开心。”
白手掏烟敬烟点烟,自己也抽起来,动作熟练得像个老烟枪。
“手,你成大人了。”
“七叔,你这说法几个意思?”
“嘿嘿,一个意思,会抽烟的就是大人啊。”
白手乐道:“有道理有道理。对了七叔,那棕榈扫帚咋不做了。”
“你小子,知道了还问。一把扫帚才赚二三角钱,还不一定卖得出去,傻瓜才会去做呢。”
“七叔,你果然是明白人。透露透露,一下子买了两辆自行车,准备干什么?准备骑车送人赚辛苦钱啊。”
“我哪买得起车呀。”童七叔教了指丁老师的屋子,笑道:“这是人家丁老师买的。我听她说,女车是她自己骑的,男车是你托她买的。”
白手笑着点头,“丁老师回家了没有?”
“回来了,刚回来的,你快去吧。”
白手起身去敲丁老师的家门,门虚掩着,白手顺手推门而进。
“丁老师。”白手关上门后,冲着里屋喊了一声。
“我在厨房。”
丁老师正在厨房摊鸡蛋,她除了蒸肉蒸鱼蒸青菜,正儿八经会烧的菜就是摊鸡蛋。
还挺香的,白手不禁凑上去,看丁老师如何摊的鸡蛋。
不料,丁老师也正回头。
白手和丁老师两个人的脸,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一起。
“哎哟。”丁老师惊叫一声,身体向前倾倒。
白手急忙伸手,把丁老师抱住,自己退靠到灶台上,这才避免双双跌倒。
二人都有些尴尬,丁老师还红了脸。
“小白,陪我喝点酒。”
白手乖乖配合,因为他知道,丁老师有好酒。
什么五粮液,是杜副主任的老伴,前几天来看杜副主任时带来送给她的。
“好酒,好酒啊。”白手一边喝,一边赞道。
丁老师笑道:“别喝醉了,待会还要推自行车回家呢。”
“对了,丁老师,我没让你帮我买自行车啊。”
“我认为你用得着,所以就顺便帮你买了一辆二手的,七十块。不过,我是代买,你要付钱的哦。”
买了就买了,白手道:“谢谢丁老师,我有那么多钱放在你这里,你随便扣好了。”
丁老师喝了一口白酒,笑道:“小白,自行车不是白帮你买的,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丁老师,有事你吩咐。”
“我女儿要来这里过年,她喜欢吃年糕和麻糍,还是手做的年糕和麻糍。我想你做年糕和麻糍的时候,帮我也做一点。”
“这没问题啊。”白手道:“我今年也准备自己做的。不过,丁老师,我不明白,童七叔也自己做年糕和麻糍,你为什么不让他帮你做呢?”
丁老师轻轻一笑,低声道:“不瞒你说,我以前也喜欢吃年糕和麻糍。但有一次,我看到童七叔做年糕,竟然忘了是在做年糕,做着做着,往自己的手心吐了一口唾沫。从那以后,我看到年糕,就想起那一幕,就感到恶心,就不吃年糕和麻糍了。”
白手乐得不行不行的。
“呵呵……丁老师,说不定我也会这那样做哦。”
丁老师瞅了白手一眼,柔声道:“你要敢那样做,我就敢吃。”
白手一怔,坏坏的道:“那我就多吐几口。”
“你敢。”丁老师拿手打了白手一下。
“我敢。”白手不甘示弱。
这酒喝得有意思,喝着喝着,白手没醉,丁老师却醉了。
后来,白手也陪着醉了……
今年做年糕,与去年做年糕的情形大不相同。
去年与方玉兰和陈翠花两家联手,还有马小路和于小明二人做帮手。
今年童九阳在家,方玉兰不可能在白家做年糕。
白手与陈翠花家已断了来往,也不可能搭伙做年糕。
马小路和于小明自从出事以后,至今没有消息。
别人不大会找白手搭伙,白手也不会主动要求与别人搭伙。
白手有办法,他托人捎信给二舅和二舅妈,既帮他买柴禾,又过来帮他做年糕。
今年的年糕做得有点晚,腊月十六去打米厂打米,下午二舅和二妈带着柴禾赶来,晚上把粳米和糯米都浸到水里。
后天早上,才能开始做年糕。
腊月十七上午,白手和二舅一起,在院子里劈柴。
正忙乎着,院门口有人说话。
“妈,我忘了,这就是白手哥的家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