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块啊,坐在下面的丁雅琼,都替白手心疼。
白村的村小,白手连捐一百块都不舍得,要不是看在丁雅琼是校长的份上,他顶多一年捐个五十块。
这下倒好,脑瓜子一热,两千块扔出去了。
倒是换来热烈的掌声,还响了足有一分钟。
白手得意洋洋,忘了心疼。
这时,丁丁还要助攻,不想就这样放过她的小白哥。
丁丁跑到女校长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女校长道:“同学们,让小白同志给咱们露几手,你们要不要?”
“要,要,要。”一千多个嗓子齐声呼应。
这时的白手,也有了新主意。他把丁丁叫到身边,凑在她耳边,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
丁丁走到麦克风边,清清嗓子,大声说道:
“老师们,同学们,我小白哥愿意露几手。但他有个小要求,自己不好意思说,我来替他说。”
“我小白哥是个好学的人,但他说他的基础太差,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没学过。他想和大家成为书友和笔友,能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凡是同意的,会后都来找我登记,交换通讯地址。”
“老师们,同学们,你们愿意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
丁丁笑着退开,带头鼓掌,师生们也纷纷跟着鼓掌。
白手开始表演。
一套醉拳,白手打得行云流水,招招逼真,引来阵阵欢呼。
白手讨巧,他知道醉拳的观赏性最强,外行最喜欢。
接着,白手来到操场上的双杠边。
等坐在双杠四周的学生退开,白手突然原地起跳,旱地拨葱,跳到了双杠上。
体操的双杠动作,白手没有学会,所以他别出心裁,站在双杠上打了一套长拳,然后一个后滚翻,稳稳的落在地上。
但白手知道,前两项表演,只能唬住学生们,学校的体育老师,特别是会武术的体育老师,是镇不住的。
操场边上有一堆砖头,白手叫五个男同学,去拿二十块砖过来。他自己把桌上的麦克风和扩音器搬到地上,让五个同学把砖头放在桌上。
手掌劈砖,这可是硬功夫,白手倒是练过。
把砖头搁在桌沿,一手压住,一手劈砖,这个最省力。
白手一口气劈断五块砖头。
掌声喝彩声响彻校园。
接着是两块砖叠着劈,干脆利落,五声怒吼,五掌劈下,十块砖都被劈断。
再次掌声雷动。
还有五块砖。
白手没把砖头搁在桌沿边,只见他左手拿起一块砖,握住了半截。
嗨的一声,白手右拳砸在砖头上,砖头应声而断。
同样的动作,连砸两块砖头,两块砖头都被砸断。
还剩三块砖头。
白手双手拿着一块砖头,往额头上一磕,砖头断了。
白手再拿起一块砖头,往上一扔。
砖头飞高约一米半,停顿一下,又往下急坠。
当砖头就要砸在白手身上时,只见他一边闪身,一边伸出右胳膊,由下而上重重的砸在砖头上。
咔嚓一声,砖头断成两截。
最后一块砖头,白手如法炮制,将砖头向上扔起。
但当砖头下落时,白手没用胳膊,而是扎个马步,怒吼一声,伸出右手砍断砖头。
这还没完,白手抓住两截砖头,左右分开,再双手合拢,两截砖头撞在一起。
嘭的一声,砖碎屑起,四下飞溅。
千余师生看得忘了鼓掌喝彩。
白手调整呼吸,恢复正常,冲着台下鞠了一躬。
这时才响起了掌声,千余师生一边起身,一边长时间的鼓掌。
“校长,我明天把钱送过来。”
白手潇洒地挥着手,扬长而去。
臭显摆大获成功。
第二天送钱到学校的时候,不仅有学校领导,还有(新民晚报)和电视台的记者。
白手知道,他花出去只是两千块,但他赚大发了。
但白手有自知之明,不敢多说话,记者问啥他答啥,中规中矩,勉强应付过去。
好在有丁雅琼陪着,给他补充,给他把关,白手觉得自己表现还算及格。
除了上报纸上电视,白手还有其他收获。
学校聘请白手为校外辅导员。
白手还得到一本通讯录,通讯录上有几十名老师和七百多名学生。
回到家里,丁雅琼才完全明白白手的心思。
吃饭时,丁雅琼笑着问白手,“小白,不心疼两千块了?”
白手笑道:“姐,我不瞒你,当时是头脑一热,马上就后悔了。呵呵,接着是心疼,两千块啊。”
“那后来呢?”
“后来一想,这是为了你,为了丁丁。别说两千块,就是两万块,我也必须拿出来。”
“就这些?”丁雅琼含笑道。
“呵呵,再后来,再后来我就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了。”
“别玩虚的,说具体点。”
白手道:“我想啊,我就当这两千块是个投资。在大上海投资两千块,好比是在太平洋上扔一片树叶,微不足道。但是,我要把这两千块钱的投资效益最大化。”
丁雅琼点了点头,“就是上报纸上电视?”
白手微微一笑,“不,这个我没想到,我想的是那本通讯录。”
丁雅琼噢了一声,终于明白了白手的心思。
丁丁所在的学校,是市五所重点中学之一,学生来自全市各区。除了尖子生,至少一半是家庭背景不凡的学生。
白手看重的是这些学生的家庭背景。
用白手的话讲,他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将来不一定会来上海,但如果来上海发展,他的两千块投资,一定能得到上百倍甚至上千倍的回报。
“小白,你心机够重的。丁丁想利用你长脸,却反而被你给利用了。”
白手得意,“我连你这老娘们都摁得住,还会玩不过一个小屁孩。”
“谁老娘们?谁老娘们?”
“口误,口误。”
白手一边道歉,一边笑着逃离餐桌。
打情骂俏,不能计较,丁雅琼问道:“下午干什么?”
“姐,我得找我老乡去。一个老同学,他在工程队干活,我们三四年没见面了。白村童三河的儿子童六子,童三河你应该认识的。”
“不用我陪?”
“不用,我也不希望让人家看见咱俩在一起。”
白手拿出记事本,翻开来,找到了童六子留给他的地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