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的话,大家都不相信,以为他是说大话逗大家开心。
可白手说办就办,还真让他给办成了。
工业区管委会的牌子,在白村村部门口挂上了。
老张这人低调,不搞什么仪式,开始在管委会上班,接待各方来客,处理各种事务。
管委会办公室主任李茉莉也开始上班。
李茉莉怀有身孕,且已四个半月,相当不便。
只有县里派的副主任余宝生,至今还不见人影,老张说,余宝生在市党校学习,明年春节后才能前来上班。
挂牌后的几天,白手天天来村部,与老张套近乎。
老张是啥人,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天晚上,老张没回家,待在办公室学习文件。白手拎了一瓶四特酒,一包花生米和一包猪头肉,悄没声息的溜了进来。
“哈哈……无事献殷勤,非那个啥盗。”
“呵呵……黄鼠狼给鸡拜年,我是黄鼠狼,老张你是鸡。”
“去你的。你这是夜猫子进宅,绝对没安好心。”
“老张,你咋不说我是来为领导分忧呢?”
“哦,这我倒想洗耳恭听。”
“边喝边聊,边喝边聊比较容易说事。”
老张酒量大,全乡都有名,白手只给自己倒了一杯,其余的都给老张。
“小白,你也有端铁饭碗的想法?”
“如果我有,你打算怎么办?”白手笑着问。
老张倒也干脆,“你是大能人,县主要领导都知道你的大名。你要是愿意端铁饭碗,我保你三天之内就能上班。”
“呵呵,那我先谢谢了。”
“说,为自己还是为别人?”
白手煞有介事道:“为你,为你老张同志。”
“哦,这话怎么讲?”
白手问道:“老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管委会十一个人,都负责哪些具体工作?”
“我负责全面工作,全宝生协助我工作。下面设一个办公室,三个人。一个财务室,两个人。一个招商办,两个人。一个管理办,两个人。”
“就这点人够吗?”
老张道:“当然不够,远远不够。但现在只能将就,有困难也得忍着。”
“老张,治安谁来管?你要知道,三个村本地人口四千五百多,还有六七百外来人口。你没个专门的机构,怕是要乱套啊。”
老张笑着点了点头,“上级想到了,准备设立工业区警务区,有两个正式的编制名额。但考虑到实际情况,上级同意增设三个协警名额。”
“我要一个名额。”
老张笑笑,不置可否,“你继续。”
“老张,我们白村的工业刚刚起步,就出现了垃圾成堆的现象。请问你们工业区里,有没有专门负责卫生的机构。”
“巧了,上级批了一个专门的机构,绿化和卫生,编制名额是两个人。”
“我要一个名额。”
“哈哈……还有吗?”
白手继续问道:“外来人口的计划生育工作,三个村的计划生育,有没有专门的机构?”
老张道:“上级也想到了,准备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统一负责妇女工作和计划生育工作,编制名额是三个。”
“我要一个名额。”
老张喝了几口酒,靠在椅背上大笑不止。
“小白啊小白,你当工业区管委会是你开的?是我开的?”
白手坚定的说道:“反正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老张很是好奇,“你在为谁忙碌?这三个名额你打算给谁?”
白手道:“笑们村两委里的杨建华、童建设、陆水洋和邵美芳。”
“可是,他们是四个人,你要三个名额,这也不够分啊。”
“还有一个名额,就是公开招聘的那个。”
老张笑了,“还没考试,你怎么肯定就是他们四个中的一个。”
白手大言不惭道:“有村里推荐这一关,文化考试就是走过场。一句话,我推荐谁就是谁。”
“你小子,你小子长脾气了。”老张大摇其头。
“老张,我也是为了班子的团结,为了你工作方便,属于两全其美。”
老张考虑了一下,认为白手说得有道理,虽然手段有点不上档次,但出发点绝对是好的。
终于,老张点头,“但你要记住,小白,今晚你啥也没说,我啥也没有答应。”
聪明人跟聪明人,无须再往下说。
不久以后。
果然如白手所愿,村两委里的十个人,其中五个有了固定工作。
童国君担任工业区招商办负责人。
陆水洋在招聘考试中胜出,担任工业区管理办干部。
杨建华进入工业区警务区担任协警,专门负责管理外来人口。
童建设进入工业区绿化办工作。
邵美芳进入工业区计生办工作。
上述五人在白村两委中的职务予以保留。
用老张的话讲,工业区和白村在一起办公,相当于挂两块牌子,却是一套半班子。
白手说到做到,最佩服他的人是陈根林。
陈根林是副支书,童国君身兼双职,工作重心在工业区。根据组织的安排,陈根林这个副支书就相当于是支书。
支书当然要与主任搞好关系。
巧的是,陈根林与白手的关系早已密不可分。
陈根林是生产皮箱壳的个体户,他家日产皮箱壳六七十只,悉数都被白手收购。
这天,陈根林和儿子来送皮箱壳。
白手正好在家,便把陈根林叫进办公室歇歇。
陈根林开口就问,“小白,把他们几个全安排进去,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根林叔,我就问你,咱村能有一个工业区,谁的功劳最大?”
“这还用说么,没有你就没有工业区。不是你的功劳最大,而是所有功劳都该归你。”
“那你想想,我这么大的功劳,组织上肯定给我面子,安排几个人,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么。”
“是啊,是啊。”陈根林恍然大悟。
白手含笑问道:“根林叔,是不是还惦记你家老闺女的事?”
陈根林脸上立即没了笑容。
“唉,我家的老丫头邪性,二十二了还没个婆家,还想去端铁饭碗,我是拿她没办法喽。”
白手脑筋一抽,玩笑话脱口而出,“想找婆家还不容易?嫁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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