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雕公司的石材场和加工厂,都设在金融学院项目工地,紧挨着工地的大门。
刚刚加工好的一批石雕产品,被人深更半夜的摸进来,用硫酸予以破坏。
初步统计,损失高达五六千块。
白手闻讯赶到。
警察早就来了。
一番现场勘查,又询问了报案人江大奎,和昨夜在现场值守的三个民工,警察暂时撤离。
性质极其恶劣。
至少六个歹徒,先悄悄潜进,把三个民工制住,捆好绑牢塞住嘴,再用硫酸,把成品仓库里的石雕产品全部毁坏。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破坏行动。
白手坐在工地办公室里,点上一支香烟,冷静的琢磨起来。
同办公室的副总工程师顾正纲,不像老李那样,还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看到白手在思索,便默默的起身,悄悄地离开办公室。
对门的罗汉推门而进,跟着两位闻讯赶来的老板,董培元和谢洪水,
罗汉还是端着他的大茶缸,先喝了好几口,再语口惊人。
“说说吧,小白,你在上海到底有多少个仇人?”
白手苦笑,“细细数来,我的仇人都快上双了。”
确实如此。追求陈岚,得罪了一批爱慕陈岚的人。生意场上,白手初生牛犊,锋芒毕露,肯定要得罪人。丁雅琼的结婚,他也曾得罪人。甚至前年的擂台赛,他得罪的人更加厉害。
董培元道:“这是废话。几乎可以肯定,是咱们的同行在冲你下手。其他的所谓仇人,想要报复你的话,不可能用这种既笨拙又危险的方法。”
罗汉道:“我同意老董的判断,肯定是同行倾轧。”
“还得是深仇大恨,并干得出来。”董培元补充道。
谢洪水道:“符合这些条件的同行有一个半。一个是孙建国,半个是詹天成。”
白手急忙摆手,“先别这样武断。你们说同行,那么为什么不能是做石雕生意的同行呢?”
董培元也摆了摆手,“小白,你又扯淡。上海做石材生意的倒是有好几家,但专业做石雕生意的,到目前为止还只有你一家。”
白手点着头道:“其实,我向警方说的,也就两个怀疑对象,孙建国和詹天成。”
孙建国的仇早已结下。
至于詹天成,别的不说,就一个双拥小区项目,足以让詹天成忌恨。
罗汉说了几句安慰话,起身拍着白手的肩膀,“小白,你也不要着急。毕竟案子发生在我的把盘上,我也得出把力。警方那边,我负责盯着。下班后我就去分局,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的通知你。”
罗汉回去了。
董培元和谢洪水,是老板里与白手走得最近的,这时也坐得更近。
“小白,你打算怎么办?”谢洪水问道。
白手很冷静,“当然不能息事宁人。但现在警方已经立案,我私下就不好出手了。”
董培元也比较理性,“我也认为,先等警方的调查结果,接下来再做其他打算。”
临走时,董谢二人郑重表态,随时可以出手帮忙。
白手不急,事情已经发生了,急也没用。
琢磨了老半天,白手叫上蔡朝先,出了办公室,坐进皮卡车里。
“手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下一步怎么办?”
“等。”
“等?等什么?”
白手道:“等警方的调查结果,既然警方已经介入,咱们就不能乱来。不过,咱们也有事可做。”
“什么事?”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由你负责,找六七个人,要胆大的,能打的,进行晚间巡逻。两人一班,一班两个小时,就从晚上九点半开始。”
“行,我马上去选人。”
“但要说明,这事不能对外公布。还有,不能耽误白天的工作。参加巡逻的人,可以另外发给加班费。”
“知道了。”
打发蔡朝先下车,白手开着车去找建筑协会会长常清扬。
现在的常清扬,已成白手的忘年之交。
白手的那个双拥小区开发计划书,如果能全部实现,至少能增加一千七百多个就业岗位,就能一举解决双拥小区居民的后顾之忧。
后生可畏,老常佩服。
可听了白手的遭遇,老常皱起了眉头。
思忖一下,老常详细的问了案子的情况,包括很多细节。
“小白,对方好像并没使出最狠的招啊。”
白手点了点头,“对,他们只毁物没害人,把我的石雕产品全毁了。但对人却丝毫未动,只是捆起来搁在一边。这意思就是教训我来着,并不想把事情搞大。”
常清扬道:“还有一个问题,你怀疑孙建国和詹天成,怀疑得很有根据。但你有没有想过,孙建国和詹天成也不傻。他俩肯定知道,这事一出,他俩肯定成为怀疑对象,他俩会傻到干这种事吗?”
白手愣了一下,“老常,你是说,你是说他俩不一定就是作案的人。”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常清扬点着头道。
“那会是谁呢?”白手陷入沉思。
常清扬笑笑,拿手拍了拍自己坐着的办公椅的扶手。
白手猛醒,“老阎,阎宝贵?”
“不错,看做法,看手段,看结果,我很怀疑我的那个前任。”
白手的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
“还有孙老头,就是孙建国的父亲。”
常清扬点着头道:“我多少了解一些你们包工头私下里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孙建国和詹天成,他们的成长过程,是有刀光剑影和血腥暴力的。孙建国更出名,但詹天成更阴毒。”
“老常,你想说明什么?”
“我想说明的就是,如果孙建国或詹天成出手,不会这样的留一手。他们要搞,肯定更加的狠毒,不会只毁物不伤人,他们会一击而伤到你的心坎里去。”
白手点头表示同意。
老常又补充了一点,“还有就是,孙建国和詹天成正在洗白,正学着不搞歪门邪道,所以不大可能这个时候干这种坏事。”
“老常,我明白了,我也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白手起身告辞,老常不谆谆教导,“哎,我说小白,你不能乱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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