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端阳笑笑,不回答白手的问题,而是拿出一份材料给他。
“这是这些天来看你的人的名单,一个不落的都在上面。包括时间和礼物等,你自己慢慢看吧。”
刘端阳走出了病房。
白手一边翻看,一边暗暗赞叹,老警察心细,就连每个来访者停留了多少时间都有记录。
来访者至少有六百人次,有的来过多次,有的停留时间很长。
总的来说,该来的都来了。
不该来的好像也有出现,比方说廖沪兴的姐姐廖玉珠,五美公司的方玉玲、莹姐和花姐。
白手明白了刘端阳的良苦用心。
这份名单有用,现在也许没有用,但将来肯定有用。
医生肖秧悄然而进。
白手看着肖秧笑笑。
肖秧也是微笑,伸手指指外面。
白手会意,外面有人,朋友间的话暂不能说。
肖秧在病床边坐下,“听说,你当时坚持到我这里来,并指定我主刀。小白,谢谢你的信任。”
白手不解释,与肖秧有特殊关系,这就足矣。
“说说我的伤情吧。”
肖秧道:“匕首上的毒性不强,已在你身上消失,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身体好,伤口愈合很快。内伤不重,也已基本康复。你主要是失血过多,造成你身体感觉比较虚弱。”
“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一个星期到两个星期吧。然后静养,增加营养,慢慢恢复即可。二三个月后,你就能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
说到“生龙活虎”,肖秧俏脸微红,毕竟白手的“生龙活虎”,她是领教过的。
白手会心一笑,想了想,“五天,五天以后,我从医院撤退。”
肖秧有些意外,“这里很安全,我也在这里,你不用这么急吧?”
“没办法。我这次赚了点钱,相当于直接从人家的兜里拿钱,再直接放在自己的兜里。虽然合法,但人家还没有理解。我要给人家时间来理解我,也理解什么叫市场经济的残酷性。”
肖秧听懂了白手的话,“噢,你是想隐居一段时间?”
“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
“明白了。”
“嫂子,希望你能帮我。”
“叫姐,我就配合你。”
“姐,我需要你的配合,悄悄的。”
“乐意配合,嘻嘻。”
主意已定,剩下的就是如何确保公司正常运转。
肖秧走后,公司两位老总老李和老顾一起进来。
二人要汇报公司情况,直接被白手拦住。
“我不听汇报。”
老李道:“小白,有些事情需要你拍板,或者你的同意。”
白手缓缓摇头,微笑道:“还是那句话,你俩办事,我很放心。现在,你们听我说。”
老李和老顾一起点头。
“一,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时间多长。但肯定不短,因为我需要静养,也需要思考。”
“二,我不在公司期间,公司由你俩全面负责,老李为正,老顾为副。原来怎么干,以后也怎么干。有什么事情什么问题,你俩商量着办。”
“三,有你们实在难以决断的人和事,你们可以联系我。我会留下联系方式,但仅限于你们二人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会在哪里,我会用我新买的大哥大联系你们。”
“四,在此期间,公司不接任何新的项目,只把现有项目做好就行。警察学院项目,咱们自己多留一些,确保咱们自己不缺活干。”
“五,咱们公司大楼的建造,按原计划推进。我还是那个要求,百年大计,质量第一,要用最好的材料。”
“六,旧洼地的基础建设,特别是增高建设,要抓紧时间。旧洼地的商品房规划,按原计划推进。”
老李在听,老顾在做笔记。
白手说罢,问老李和老顾,“你俩还有什么问题?”
老顾不说。
老李道:“小白,古人有云,士为知己者死。你对我们的信任,我们衷心感谢。我代表我和老顾郑重表态,我们一定尽心尽责,不负你的重托。”
“老李,言重了。”
老李继续道:“但是,公司是你的,你是老板,你不能长久缺席。”
“我尽量早点回来。”白手点着头道。
“还有,你要确保联络畅通。有些事情或问题,必须由你老板做主,我们不能越俎代庖。”
“我记住了。”
老李冲着老顾道:“老顾,该你了。”
老顾道:“小白,不接新项目,我怕现有的活不够咱们干的。”
白手笑了笑,“老顾,你别忘了,咱们还有一块旧洼地。只要做好开发旧洼地的准备工作,咱们就不愁没有活干。”
老顾问道:“有关商品房的政策,上面明确了吗?”
白手点着头道:“对,我遇刺受伤前,有个朋友向我透露过有关消息。住房商品化,必将成为大势。上面有决心,会在某个时候对外公开宣布,并出台具体的政策和规定。也就是说,这也将是咱们以后的主要发展方向。”
老李也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有旧洼地开发,咱们两年内不用去接新项目,都不愁没有活干。”
白手有点累,闭上眼睛道:“老李,老顾,你们可以走了。”
老李和老顾起身。
但老李还有问题,“小白,你不带人吗?”
“我有人,公司的人一个也不带。”
“要是有人问起,我们怎么说?”
“嗯……四个字,白手死了。”
老李和老顾都愣了一下。
老李跺着脚道:“小白,别开玩笑好不好。”
“那就说……就说我出国疗养去了。”
“对任何人都这么说?”
“包括任何人,还要说得有鼻子有眼。”
老李点点头,和老顾一起转身离开。
五天以后的晚上。
病房外,便衣警察还在。
公司的保安主任刘端阳也在。
白手说想吃夜宵,打发刘端阳去买水饺。
刘端阳走后,肖秧和一个年轻的男医生一起走进病房。
几分钟后。
白手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跟着肖秧离开病房。
两个便衣警察只看了一眼。
出了住院部,再到医院后门。
白手脱下白大褂还给肖秧,道声谢谢,挥挥手,扬长而去。
白手不见了。
接着,是七个多月以后……
。